既然曾經開了那樣的玩笑

也要有勇氣承擔...




不知道多少次地找了藉口

只為了使對方明白...這是場誤會

但...不懂得...或沒試過...他不會放棄

於是...我還是像決鬥一樣地趕赴沙場

怕遲到的他...提早了一個小時到達

雖然很難發聲的我...只能用筆寫著

間或用低沉的聲音用力地說著

但是他一直很認真地看著我的字

不介意旁人將我看成啞巴的窘境

他專注地看著...眼前這個無法說話卻笑得爽朗的女生

這才發現...原來歷經了這麼多年

我還是無法坦然承受別人注視的目光

那讓我...很是不自在...很是彆扭

假裝...不知道...假裝...沒感覺到

在每一次走路的細心呵護...

在每一家商店前的耐心等待...

在每一次交談時的深深眼神...

我心裡OS數百次:臭小薰!活該啦妳!




下午...天氣漸漸冷了...

還很早的時間...我送他去車站

因為...我...想在他說出某些話之前...送他回去

沒.想.到...他竟然...使出不肯走開始沉思的這一招

即便我已說過數次...桃園就這樣...沒什麼了

但是他站著不肯買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最後還是問我...去看個電影好了

傲慢與偏見...是個好電影...感謝他的邀約與陪伴

電影散場...時間也順利地推進到他希望晚點回家的地方

我又自以為客氣地問了:需要陪你等車嗎

對!就是這一句話...大錯特錯!

於是...我果然是必須陪他等車了

當一個人站在妳旁邊什麼都不說只是盯著妳的時候

這種時候...手心會很想冒汗...即便天氣很冷很冷

當他開始說話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剛剛那樣兩個人沉默真的很好

他問我:妳上次說的話是真的嗎

(這時心裡想:來了來了!他終於要開始問了!他果然要問了!)

我說:什麼什麼?!我問了什麼?!

(一緊張就開始裝傻...喜歡假裝健忘症的女生就是在下我)

在我裝傻了5分鐘之後

他又說:妳上次說妳沒男朋友

(這時我心裡一驚...他果然想起來我之前說的話了)

於是乎我馬上說:對啊!是真的...我不像別的女生一樣騙你啦

(一緊張連喉嚨都感覺突然好很多...一直嘻嘻哈哈想化解尷尬)

為了怕場面變得讓我難以控制...我就說:那我送你去坐車吧...車快到了!

沒.想.到...這小子又使出站在原地不肯動這招繼續問了下去

他說:我的重點是要問妳那時候說的下一句!

(這時已經緊張到不行了...他果然是因為那一句話而來的)

我說:什麼啊!我忘記了!不懂耶(開始猛烈裝白痴假裝忘記)

我看到他不斷吸氣吐氣...看得出來我們都一樣很緊張

最後在一陣慌亂中...他終於說了...

他說:妳上次說我都不來追妳...是真的還是假的

(這時心臟已經被他嚇到無力了...我張大眼睛三秒鐘...愣住)

然後...我開始假裝豪邁地拍著他

我說:”唉呀!我跟你開玩笑的啦!不要介意不要介意!

我這個人就是講話不經大腦啦!我們走吧!你要不要先進站!車要來了!”

(此時的我已經認為這件事情被我含糊地解決了...準備送他走了!)

在剪票口...這傢伙...又停住了

(他每次一停住就會有事發生...所以我真的好想逃走)

他說:妳我OX%#$#%#$男朋友

(這次真的沒聽清楚!於是我開始好奇他到底說了什麼)

我拉大音量說: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次好不好

他又說了一次:我剛剛說...我妳OX%#$#%#$男朋友

我就問:你是說我有男朋友?我剛剛說了沒有啊!

他懊惱地說:我剛不是說這個啦!

我又問:阿?!那你剛剛說你有男朋友了喔?!(是Gay?!)

他更懊惱了...還加了點笑容

(此時我的心臟已經累了!已經不能再追究下去了)

我就說:好啦!那MSN上再說...你先去坐車吧

他開始慢慢地說清楚了....

我.可.不.可.以.當.妳.的.男.朋.友....

(繼續愣住...心中跑過非常多想法...只在幾秒間...)

想著...我從小到大...都不知道怎麼去拒絕別人

每一次...都趕在對告白以前...讓對方連問我的機會都沒有

甚或...在告白之後...牽扯萬扯...就是不肯給個好答案

在害怕傷害別人的同時...也從來保護不了自己

愧疚感...並不能使我爾後安心或快樂或解脫

反而是一種厚重的束縛...

使我責怪自己曾經...釋放出有或沒有的訊息

我是個大傻瓜...一定是的

不然為什麼走過了24個年頭...

連好好跟人說”對不起!我們當好朋友”都不敢

怎麼這麼沒有用...永遠都是這樣只會傻笑只會裝不懂

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先淺笑了一下...開始緩慢地說著...

我...現在可能沒有辦法...這是我自己的問題

跟你沒有關係...我現在沒有把握給任何人快樂

你真的很好...是我還沒準備好...希望你能體諒

也希望你能原諒我開的玩笑...真的真的!

他...沒說什麼...只是點點頭!

我問:不會很難過吧!

他說:不會不會

我問:不會很失望吧!

他說:不會不會

我問:我們還是好朋友吧

他用力點了點頭

送他進車站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很冷

我看到他站在滿是人潮的月台上

我看到他孤獨的靈魂...亦如我孤單地站在車站大廳

這是我的選擇...我知道這樣做是正確的!不後悔!!!

我對著他揮揮手...笑了笑...

用嘴型說著:小心喔!掰掰!

看著他有所意會地點了點頭

對他深深敬了個禮...我轉身離開...而後火車進站...

走向機車停車棚的時候...我的表情...絕對是複雜的

我可以勇敢說出口了...至少...沒有逃走...

而是...正面地...聽著...回答著

對不起我開了那樣的玩笑

一切都是從那2句話開始的

”我沒有男朋友?!你都沒來追我”

傻瓜...以後...不要再胡鬧了

自己闖的禍自己揹

長這麼大第一次當面跟一個人說我不能做你女朋友...成功!!!

可以勇敢面對...勇敢說出口...這是我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