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2-11 00:46:26格雷

嘴酸散熱的夜



在嘴酸前, 我打算再嘮叨一會.

*

2006~2012年間的中國年, 我的心從來沒有這麼雀躍過, 如果可以像鏟鼻沙蜥(某種沙漠蜥蜴)一樣把腳以"左前右後, 右前左後"的舞蹈來降低腳掌的溫度, 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馬上執行....可惜, 我不是蜥蜴, 蜥蜴也不是我.

這時, 我只好透過故事來散熱. 所以,下面這短短的故事所存在的目的十分物理性: 散熱.

*

在大約七十年前, 在U.S.有一個被人們稱為"聰明的知識分子"的男孩, 生活在紐澳良的小酒吧裡.

不知你有沒有發現, 為什麼男孩的稱謂為"聰明的"知識分子呢? 既然都已經是知識分子, 哪有不聰明的道理? 嗯...沒錯, 不是每個知識分子都聰明. 七十年前的米國, 已經有人發現了這個道理. 而男孩呢, 正是那個能夠得到虛質與實質稱謂的人物.

七十年前的紐奧良小酒吧裡, 那時還沒有Rock, 也沒有Jazz, 只有搖擺於歡樂與悲戚的藍調, 男孩是在生飲藍調的音符與啤酒的氣泡中長大, 成為一個少年. 男孩讀了很多書, 才思敏捷, 總在大人們地討論遇到僵局時說出令眾人茅塞頓開的箴言.
就像某個夜晚, 酒吧裡擠滿了牛仔, 他們吆喝著: 

"褚威格是最偉大的作家, 一封陌生女子的來信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作品, 他是男人的驕傲, 女人的英雄, 紐澳良的希望!!!天佑'阿美利堅!!!!" 

這時男孩說啦: "唉呦喂呀, 我怎麼把'一封陌生女子的來信'改成'一封陌生男子的來信'以後, 讀起來感覺一模一樣呢?"

也就是這樣, 男孩除了"聰明的知識分子"之名外, 也有著"愛潑冷水的知識份子"的稱號. 每當大家討論正熱, 男孩一出現, 全場便陷入比阿拉斯加的冰河還冷的沉默中.

也正因此, 漸漸地, 聰明的知識分子, 成為了寂寞孤獨的聰明知識分子, 男孩的知識與聰明, 是寂寞的.

然而生命總會找到出口, 寂寞的知識也是, 男孩只好對著草坪上滿天的星斗說.
他想, 天上有這麼多星星, 他一天挑一顆星星當作傾訴的對象, 這樣他永遠都不怕沒人說話.

有天, 一個女孩來到躺在草坪, 凝望星星的男孩身邊, 問到: "喂, 妳為什麼不對我說呢?"

男孩轉頭看著女孩, 回頭看看星星, 再轉頭看看女孩, 忽然間, 他想起了"一封陌生女子的來信", 那個女子癡戀男子一輩子的故事, 堅貞又愚蠢, 浪漫又費時, 很可惜, 他從來沒有對女性的腦部做過解剖, 所以他也無從得知女孩並不是都像褚威格筆下一般愚昧, 他做了選擇, 繼續看著星星, 述說他腦子裡的千言萬語.

女孩靜靜地坐在一旁, 對於被忽視似乎一點都不在意, 只是靜靜地聽著, 陪他看著星星, 彷彿女孩是男孩與星星的觀眾, 時光流逝的證人.

嗯, 時光飛逝...
二次大戰結束, Jazz誕生, 嬉皮的先驅正在醞釀, 搖滾的火藏在Jazz的褲襠裡長大.
每夜, 女孩依舊待在身旁, 從未聽過男孩對他說過任何一句話, 也可以說男孩從未"直接"對她說過任何一句話.

像是男人地男孩繼續對著天空述說, 某一個重要地夜晚, 女孩忽然這麼想...
"他怎麼知道那麼多事? 那麼多道理呢? 他是對星星說話, 也像是對自己說話, 唉, 但他從未對我說...那麼多年來, 他從未對我說......"


那天, 女孩沒有出現, 她瑟縮在被窩裡哭泣, 為自己的愛情, 也為自己的愚蠢哭泣.
可是她不知道, 她沒來的這晚,看著星星的男孩一句話也沒說. 他那些睿智的言語,
就像被黑夜吞噬一般消失在寂靜的草原上.

好幾顆墜落的星星在女孩的窗前不停呼喊, 拍打, 他們寂寞的生活中無法承受失去男孩的呢喃. 可惜...女孩的耳裡只塞滿了自己的哭聲.


隔天, 天上少了幾顆星星, 他們成為窗前的碎石頭, 而草坪上少了個沉默的女孩, 還有一個喋喋不休的男孩...

然而, 不論在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 都沒有人發現這件事.

*

我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