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去年的除夕，幾乎還穿著短褲短袖在家裡聊天，問題是要大過年了不是冬天嗎？也無怪乎連二弟都耐不住熱地說：「喵的，這是學生在放寒假還是暑假啊？」

　　而如今，又感覺像是把去年沒凍到的全都一次補齊，接著幾乎一兩個星期全都是這樣寒冷的天氣，在一陣暴雨後，還出現的炙烈的太陽，接著又隨即轉為陰風慘澹的冷風！

　　當台灣人這邊興高采烈開車上合歡山上賞雪，對岸大陸人卻因大風雪肆虐，而正窩在沒水沒電的車站等著歸鄉，實在是同樣時空兩樣風情哪！

　　和佳樺的衝突，我也不想再多提了，前天傍晚見面說過話之後，事情是有比較轉圜的趨勢；只是不想多加抱怨更多的不諒解，因為能說的話還是差不多那樣，別人的家教產物，亦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改變，雖然我依然對佳樺說的某些話，存在著保留的態度。

　　今天是除夕，小弟卻還在古坑工作著，聽說為了初二初三能回來，今天是調班成「全天式」的上班，哇咧，他是已經把自己當作是７－１１啦？都不用休息的？也太勉強了吧？

　　不知道從哪一年開始？我們家的除夕就是自己過著，原本初一大家還會一起相約去村裡的廟拜拜，到了去年竟連拜拜都各自行動？也好，應該說是我們孩子都大了，時再也無須要這般全體行動。

　　但卻很令人遺憾的是，這樣很沒有過農曆年的熱鬧感覺！

　　很難想像，小時後的我們，和二叔他們兩家口子十人擠在一台車上驅車台北，那樣的熱絡光景似乎漸行漸遠；如今大堂弟前一陣子訂完婚，大年初三要結婚，至於我也要在今年四月底訂婚了，這樣的各趨一格，便更加令人覺得唏噓，但遺憾的不是我們不想跟叔叔們親近，而都是他們單方面建議所致，真的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上午我開車載佳樺回去東山，重點之一也是要去跟佳樺的爺爺探望一下。當看著新穎的鐵皮屋矗立在三合院的一方，突兀的令人覺得好不自然，問題是那樣真的住得溫暖嗎？

　　佳樺的爺爺跟我外公的感覺很像，也許不太熟捻，佳話得爺爺看我的眼神多一點點的陌生，我盡可能用對待自己曾經的爺爺及外公，來跟佳樺的爺爺在一起，因為我真的已經沒「阿公」可以呼喚了！（當時自己有種心酸的感覺）

　　語焉不詳的背後，我看到了他對世俗的落寞，對自己家人的放棄，但我明白他心痛的偽裝、口裡不一的懦弱，為什麼大家都是這樣自暴自棄呢？我不解，但真的也是無可奈何啊！或許多一點真心的付出，少一點譏諷式的口吻，長輩也是很可愛的啊！

　　最後載佳樺回去家哩，佳樺的老爸竟要我「怎麼都一下子就走，有機會可要留下來多住幾天」！？我的老天爺，兩家都已經這麼近（半小時車程），除非今天我是被招贅，不然真的是不太可能。

　　傍晚，我親自去二叔家接奶奶回來家裡，假藉母親親手做粿的理由，來讓奶奶嚐嚐一點葷，畢竟茹素的二嬸，對患有輕微糖尿病的奶奶，飲食的控制幾乎已經到了苛盡的地步。也包了紅包給奶奶，但她說什麼也不收，這讓我真的有點灰心，雖然老人家的確是清心寡慾的！

　　在祭祖的時候，奶奶聊到了原本只有一個妹妹的二嬸，不知道為何突然昨天又跑出了四個哥哥，不識字卻充滿俚語典故的她，只是淡淡地告訴在一旁聆聽的二弟「貧居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的道理。

　　儘管是很深的典故，卻不會令人覺得太失意義。因為二嬸的老家，在我小的時候曾經去過，印象中是一個低矮又殘破到不行的海口住宅；如今二叔家早已數台百萬轎車代步，就這樣冒出了連我們都不知道的遠親出來。

　　能不說人的現實與勢利嗎？錦上添花的比比皆是，雪中送炭者又有幾人呢？

　　除夕的夜，奶奶說的這句話，對我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紅包！



　　　　　　　　　　　　　　　　　　　　　　　2008-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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