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

07:05　家裡

慣常在屋子裡走動，匆匆準備出門。
手機傳來短暫而急促的聲響。

這個時間，誰啊？廣告簡訊也不會這麼早的吶。

「老師，巧吟去世了，車禍」

09:02　辦公室

和學生通上電話，話筒內傳來哽咽啜泣的聲音，語不成句。

一大早，六點多，家門口，對面，站牌，等公車，上學。

送醫，途中，就…………………………………沒有，了。

「老師……為什麼……會這樣……？」

語塞。

想的是人世的無常，卻不知用什麼言語安慰。

高二，17歲的青春，要她們懂得，太勉強了。

12:15　學校餐廳

如往常吃著飯菜配電視新聞。

忽然一則地名熟悉的死亡車禍消息，引來同事的陣陣討論。

有人想起什麼似的，指著我問，這以前是你們班的學生吧？

我沉默，只是點點頭。

23:00　家裡

MSN離線訊息。

調校的同事，一樣的問題。

確認，新聞中的主角，是不是就是她印象中的同一個？我的學生？

10/02　

07:00 家裡

坐在梳妝台前，熟練的塗抹著瓶瓶罐罐，一邊回想。

在我們的生命曾經短暫交會的三年裡，發生過的點點滴滴。

她的黝黑膚色，她的濃眉大眼。

她的文靜內向，她的沉默寡言。

想起我自己生命裡的生離死別。

想起每隔一陣就要聽聞的無常。

想人生，

無常，才是恆常。

11:05 辦公室

剛下課，坐在椅子上，等著打開卷宗處理公文。

幫忙發送信件的學生推門而入，手裡拿著手寫筆跡的卡片。

我猜想是已經畢業的學生，因為教師節的緣故。

然後想起，

去年的這個時間點，

巧吟也寄來卡片，

因為用了特大號的自製信封、貼了誇張的25塊郵票，讓我印象深刻。

一面唏噓著，一面接過卡片。

看到信封上的署名。

崩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