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讀書一段時間後，秀華來敲門。
「昆易，我真的要佩服你。你是對的。」
「啊？」
「我剛剛打給宇哲的爸爸，跟他說了今天的事。他爸爸說他有跟宇哲說過，只要他在學校鬧了事，被我寫聯絡簿，他回家就會被打得很慘。難怪他一副死不肯承認的樣子。」
我笑笑。但是我還不是瞭解宇哲。

後來，我在路上碰到一些落拓的人時，我總會想起宇哲這孩子的臉孔。那時，我是很想幫他，但是我的角色卻無法讓我對他有更進一步的幫助。他只是需要多一點的關愛，和多一點的幫助。

如果可以的話，當時我是很想接一個班級，而不是作一個科任老師。當級任老師可以對學生的幫助有實在的著力點。然而，作一個科任老師，我卻只能在兩堂課的時間來來去去，談不上瞭解，更別說是影響了。

秀華和我一樣都是住學校宿舍。她是我大學同學，不過是當時很不熟的同學。巧的是在代課分發時我遇到了她，她填了這間學校我也跟著填過來，好有個照應。雖然一開始有點怪怪的，不過她結了婚，我正好遭遇了人生的重大階段，所以也沒有什麼尷尬的。

秀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結婚的，當菁如告訴我時，我只是覺得突然，然後也感到很意外，她也和我一樣在考老師。我也沒想到，最後我會和她變成同事。我們的交集不多，以前是這樣，就算同住在一層還是這樣。

後來我在和別人談起她時，那時我們的際遇已經大不相同，我總有一些羨慕和感嘆。就像我在她考上時給她的簡訊裡寫的「雖然很羨慕，但還是替你感到高興。」我寫得很矛盾，但很坦白。

入夜後的鎮東國小有著小時候課本的鄉村夜空，偶而我會去前棟教室打電話回家，回來時看著滿空的星星，是有種莫名的感動。我的房間透著桌燈，從兩邊的窗戶映出來。好像夜就應該是這樣。
「多好。」我在心裡喃喃地說著。如果能夠當個正式老師的話，真的不知該有多好。
是啊！當憲宏嘴裡含著糖果，遠遠看到你就會大喊「李老師早。」那時我會開心的一笑。
和小孩子相處就是有這種享受。

「李老師，我們這禮拜要做什麼？」
「喔！明天你就知道了。老師要你帶的東西記得帶就好了。」
「憲宏很可愛喔。」國瑞遠遠地走過來。
「對啊！只是能乖一點的話就更好了。」我對著國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