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這是一句搭訕的台詞，實在不算是太高明。

特別是由一位，看起來，年紀比我爸還大的人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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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給我講清楚。你小妹跟你差幾歲？（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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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趕去忠誠路上的明月堂吃晚餐。已經遲到了。

這是個很舒適的傍晚。雖然時間有點遲了。我還是打算用走的過去。不過是幾十公尺的距離。幾分鐘的光景。

攏了攏領口。這晚不冷。就站在路口的知多家餐廳前面。等紅燈。看錶。

有個上了年紀的男人迎面走來。我確定他看了我幾眼。然後繞到我身後。又走回到我面前。突然開口。

請問妳是台灣女孩，會說國語嗎？
我是。（怎麼？）
那，這是新光三越嗎？妳知道它是不是明天開始試賣？
聽說是。（倒底？）

然後這男人開始自我介紹。說他是個畫家。前半年都在美國開個人展。媽媽家就住在中山北路（顯然是很長壽的母親）。他的畫室在天母西路。他說我長得很像他的小妹（以一種讚美的語氣）。BlahBlahBlah。

然後他向我要了電話。

我想我一定是太震驚了（這種年紀？）。以致於一時間竟反應不出來。

面對一個年紀比妳的副總還大，態度拘謹禮貌的男人，還說妳長得像她的小妹（彷彿我該為此感覺榮幸似的），妳該怎麼辦？

翻白眼？
罵他神經病？
揮手杖雨傘趕跑他？

不如這樣吧。我禮貌地記下了他的手機號碼和姓名（男人遲疑了一下）。告訴他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給他電話。

這樣嗎？那男人有點遺憾地。那我可以陪妳走一段路嗎？

然後他問我的工作，並且說相信我像他的大妹一樣有智慧（又！）。他說他覺得我這一身的衣服搭配非常得當。然後我告訴他我約了朋友在前面餐廳。於是他就說，很高興認識我。禮貌地告辭。

我想，如果不是路程太短。也許他還會繼續讚美我，

像他二妹一樣會打扮。
像他三妹一樣有藝術氣息。
像他四妹一樣端莊可愛。

路有多長。妹妹就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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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來正經的夜晚。開始顯得荒謬。六十幾歲男人的搭訕？

推門走進明月堂的燈光裡。我的朋友們已經點了芝麻砂鍋開始吃了。我恍恍坐下來。脫下外套。仍然驚魂甫定。聽他們正在談論小昌的德籍男友。

對啊。小昌已經和她男友分了。那個老傢伙。咦，妳要不要先點菜？

說到老傢伙。我慢慢打開菜單。妳們不會相信我剛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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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簡直是在西門町才會發生的對話嘛。弟弟覺得非常高興。

可是。我又不是國中生。這位阿桑。倒底在搞什麼啊。（實在令人氣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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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在我有限的（真的很有限）。被搭訕的經驗裡。就有三個自稱是畫家的人？

其中一位在火車上的，還堅持幫我畫了一張素描。不是很高明的畫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