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三大民變
我們之所以稱「民變」,是因每個人對「亂事」的定義,會因立場不同而不同。首先我們要談的是戴潮春事件,之所以先談此「民變」是因戶外教學我們要參觀的是戴潮春故地故居;而且事件人物主角也有彰化人、主戰場也是。
戴潮春事件:
台灣清治時期三大民變之一,也是時間最久者,自1862年起事至1865年平定,共歷時四年多。民間俗稱「紅旗白旗反」也就是清代戴潮春反清事件,有人將它定義為「霧峰林家」和「反霧峰林家」之間的家族械鬥。霧峰林家依附清廷,兩方大肆屠殺,當地死傷慘重。事件起因乃官府鎮壓天地會所致,影響範圍北至大甲,南至嘉義,遍佈整個台灣中部。雖然起事者為戴潮春,但與事者中包含各地土豪,其中以林日成、洪欉等最有勢力。而「政治正確」與否,卻成為成敗主要關鍵。
霧峰林家的林文察掘起:
清咸豐四年(1854年),小刀會黨大鬧臺北地區,北路協副將曾玉明認為林文察是位勇士,便保釋出獄,命他回鄉號召鄉勇隨征,從此林文察便轉戰沙場,履建奇功。尤其是對太平天國之戰,他帶著同鄉弟子,咸豐九年(1859年)剿建陽;咸豐十年(1860年)平建寧、汀州之亂;咸豐十一年(1861年)奉詔援浙;同治元年(1863年)勇取處州等,終於在同治二年(1863年)夏六月,獲福建陸路提督功名,其弟林文明隨軍征戰,也官拜副將。霧峰的鄉勇、佃戶先後數千人參與征戰,以團結善戰著稱,被冠以"台勇"之譽。戴潮春(祖籍福建漳州龍溪),字萬生,彰化四張犁莊人。因身為地主,家境十分優渥,世為北路協署稿識。兄萬桂與阿罩霧人爭田,不勝,集殷戶為八卦會,約有事相援;但潮春未與也。
1861年,戴潮春結好彰化知縣高廷鏡,知縣高廷鏡下鄉辦事,潮春執土棍以獻。北路協副將賢以戴有二心,索賄不從,因革其職。時萬桂已死,潮春家居,乃集舊黨,立「八卦會」,辦團練,備鄉勇三百人,隨官捕盜。廷鏡大喜,給戳重用。戴潮春吸收天地會人士,不到數月,人數擴充至十餘萬人。該十餘萬的組織,因多來自八卦山下的彰化,所以亦稱為八卦會。彰屬固不靖,殺人越貨,時見於塗。而潮春善約束,豪強斂手,行旅便安,至有捐巨款始得入會者,以是黨勢日盛。八卦會者,祀五祖,事在宗教志。不數月,多至數萬人。
後增至數萬人。戴潮春所在地的彰化知縣高廷鏡委由戴潮春代訓鄉勇,以遏止當地盜匪。戴潮春吸收天地會人士,不到數月,人數擴充至十餘萬人。該十餘萬的組織,因多來自八卦山下的彰化,所以亦稱為八卦會。
1. 不知大家有沒聽過這習俗?在南投縣草屯山區,當地的還沒當爸爸男人穿著襯衫,接近脖子最上的一個鈕釦一定要扣住。只有當了父親的男人,表示是長大成人了,有了後代,那一個鈕釦才可以鬆開不扣。
2. 還有,當地的幾個村落,無論如何都不可以穿紅色的衣服,就算喜事,也不能穿「全紅」的衣服,在紅色衣服上一定要有一條白細布條。(聽說是清代留下來的習俗)
3. 臺灣俗諺「剋死人刑」大家有沒聽過?草屯當地也是姓洪的大家族,不穿紅,或穿紅一定要有白色條紋,代表不忘家族的血淚仇恨!
4. 集集大眾爺祠與樟樹公從以前就在 農曆八月廿三日 同作為千秋祭典日。目前這項祭典依舊歷久不衰,是集集鎮的一大盛事,在達一週的廟會祭祀活動中,前來拜祭的信徒高達數萬人,酬神的野台戲不斷上演,場面可說熱鬧非凡。大家有沒聽過這習俗?
1862年初,知縣高廷鏡離職後,繼任的新知縣雷以鎮,仍繼續將維持治安的任務交由戴潮春與起黨眾。這種「鄉勇」的地方治安力量,在清朝體制上是被允許的。不料,因八卦會黨眾過多,良莠不齊,因此陸續發生不少紛亂。1862年初,八卦會洪姓總理因糾眾鬧事,遭巡視彰化的台灣道孔昭慈,就地處決,並令淡水同知秋日覲,嚴辦會黨。於是八卦會黨員乘機蜂起,擁戴潮春為首領,正式舉兵抗清。此舉引起戴潮春與該會眾的反抗與報復。
孔昭慈遂令淡水同知秋日覲緊急率兵進駐大墩街,淡水同知秋日覲見林家勢大,便請林奠國率鄉勇前去會合。沒想到,綽號戇虎晟的林日成招義勇假從清兵,待戴潮春起事,並與清兵對峙於邱厝溪之際,戇虎晟乃乘機倒戈,投效戴潮春,秋日覲為僕人貓鹿所殺害,大墩街被攻陷,頓成殺戮戰場《彰化縣志人物志》。於是林奠國被迫退守阿罩霧莊。但是莊內鄉勇多已隨林文察內渡,轉戰閩浙,林家勢單力薄,再加上林日成猛烈攻擊,情況相當危急。正當此時,東勢角莊羅冠英率軍來援,起初眾人因東勢援軍多為客家人,害怕會發生閩、粵械鬥,形成內亂,幸好林奠國之子林文鳳曉以大義,使二族人攜手合作,共退大敵。不久林文察率軍返臺剿亂,叔姪二人更是同力殺敵,林奠國也因此三月十七日,會黨佔據八卦山,控制砲台,攻擊彰化縣城,彰化城於十九日陷落,將孔昭慈殺死,並自立大元帥。時人陳肇興,曾有「彰化城陷詩詠」:
「卦山何處擁旌旗,烽火連朝上翠微,定寨城空誇犄角,望洋援已絕重圍,
優柔養寇機先失,倉率陳兵計又非,從此瀛壖無樂土,荊榛塞路亂蓬飛。」
隨後,戴轉攻今台中、苗栗,台中縣市,均順利拿下,也獲得許多地方響應。彰化縣城失守後,台灣南部各民間勢力紛紛起事,而中部大小土豪,如小埔心(今彰化縣埤頭鄉)陳弄、北勢楠(今南投縣草屯鎮)洪欉、嘉義嚴辦、以及鳳山縣徐夏老、淡水廳王九螺等紛紛加入戴潮春陣營,各地支持股首更是達上千,而他也論功行賞,除自封為東王外,封林日成、陳弄與洪欉為南王、西王與北王,設置大將軍等官位,安撫百姓,儼然自成一國,且控有幾乎全部的台灣中部與部分北部地區。
但是因為戴潮春與霧峰望族林家有宿怨,加上漳泉不合,因此並未獲得中部霧峰與鹿港地方勢力的回應,更遭到內部泉州人的內鬨。(戴潮春起兵之初,提出「連和二屬」「協衷共濟」的主張,「二屬」指的是漳州人及泉州人。過去每有抗清行動,閩客漳泉常因分類對立而被清政府分化利用,「泉人倡亂,則漳屬起而攻泉;漳人倡亂,則泉屬起而拒漳;粵之於泉漳也,亦然。」戴潮春本身屬漳籍,所以在行動上,他注意吸收泉籍和客籍人參加領導集團,以爭取二籍人民的支持。然而,戴潮春本人雖有此認識,但是眾將領中族群對立的意識已深,一些漳籍將領在行動中仍有不尊重泉籍人利益之舉,「連和二屬」「協衷共濟」的主張並不能貫徹,一部份泉籍將領相繼離去,投向清軍。民間漳泉對立的族群意識仍深,在幫清朝鎮壓反抗軍的「義民」中,泉州籍也漸漸多起來,清政府的分化作用還是奏效。當戴潮春去攻打泉州人密集的鹿港時,泉州人堅守抵抗,雙方對峙不下,使得官兵能從容佈置反攻,並獲得泉州人各庄的協助,阻止戴潮春反抗軍的南進。)1863年,戴潮春多次取嘉義與鹿港不下,又遭清官軍回擊,於是只能再守彰化。
另一方面,戴軍西王陳弄率軍攻打鹿港,以獲取財貨。但由於鹿港城居民多為泉州人,而戴潮春起事後又大肆屠殺泉州人家莊,因此鹿港居民在黃季忠、蔡馬湖、林清源等士紳領導下極力抵抗,而勇首施九挺也招募600名鄉勇協助抵抗,經過三天大戰後終於擊退戴軍。
六月,掌管台灣北部軍務的鹽運使林占梅派蔡宇等人突襲大甲城東門,一舉收復該城。而戴軍的王和尚則於6月2日 率軍圍攻大甲城,並斷絕城中飲水。
閩浙總督左宗堂認為林文察(出身於台灣霧峰林家)熟識鄉里,而且所率部從也以栜東堡和貓羅堡(皆是今日臺中地區)為多,因此同治二年(西元1863年)秋,林文察奉檄回鄉平亂。清廷命令出身台灣霧峰林家的福建陸路提督林文察、台灣兵備道丁日健率大陸清軍渡台鎮壓,並得竹塹(今新竹)士紳林占梅的鄉勇配合會師,以數千清軍,才擊退八卦會收回彰化縣城。戴潮春棄城退入四塊厝庄,反抗軍的勢力逐漸潰敗。1863年底,中部各庄反戴,清軍反攻斗六門,戴逃入武西堡,見大勢已去,遣散餘黨,自雇轎子出去北斗投案。審訊中,回答丁日健所提「為何率眾造反?」的問題時說:「這是本藩一個人起意,與百姓無關」,因拒絕向丁日健下跪,當場被斬。
戴潮春出首後,他的許多餘黨林日成、洪從、嚴辦、呂梓等,仍分散各地繼續抵抗。
洪濟純(洪璠)的六弟洪叢(排行第六故稱「洪六頭」),經營新庄「萬安保鏢局」,與會黨都有往來,於是一同舉旗抗清。洪濟純被兄弟牽連在內,無法脫身,於是成為抗清團體的軍師。民兵初期攻下大墩(台中市)砲台,搶奪軍火庫,又向彰化縣城進兵,攻下彰化縣(轄區涵蓋今天的中、彰、投),洪叢甚至拆掉彰化縣一棟官府衙門,把建材運送回草屯北勢湳建造「太子樓」(今北勢里衛生所一帶),自稱「北王」,呼應台中的戴潮春大元帥及其它的東王、西王、南王等各地反抗軍領袖。
同治二年十二月二十七日丁曰健自殺死戴萬生後,就到府城接任台灣道,暫時離開戰區。這時林文察與曾玉明開始展開剿平戴潮春餘黨工作,餘黨中勢力最大的算是林戇晟、洪、陳弄(啞狗),有以洪勢力最為強大,林文察奏稱:
「當時之創謀,雖由戴、林二逆,而始終主持,因蓄不軌之志者,實又洪一犯。蓋洪生惟狡悍,財勢均足,其族類尤多,自稱三元帥,橫行鄉里,樂為土豪,素為戴林二人所仰賴。」可見林文察對洪叢勢力的重視,所以他在 十二月十五日 離開彰化後,就親自督大軍,晝夜進攻北勢湳,由於林文察軍事壓力,洪勢力日見衰弱。
攻打洪原定由曾玉明負責,不過林文察也加入,他攻打的是北勢湳與北勢,曾玉明攻打的是南投與北投。據曾玉明奏稱:「 十一月三日 光復彰化縣城後就親率大軍前往南北投一帶,兼施剿撫,迅將沿途要隘,炮樓一百零八座,及逆首洪叢外造偽宮殿巢穴,悉攻克焚毀。並擒獲敵方兵卒百餘人。洪逃入龜仔頭(今國姓鄉)生番窩裡巢穴。」龜仔頭自古以來是進入埔里盆地的要地。
同治二年(西元1863年) 十二月三日 林文察到達彰化,與各路將領會商軍情後,接著分兵攻剿各地,十二日到十九間佔領礁溪口等數十庄,擒或敵將林傳等數十人,經訊供後就地正法。
小埔心抗清戰役發生在同治3年(1864年),綽號「啞狗弄」的陳弄,被擁立為西王,率2000多戶居民抗清,戰場就在現今合興村,因寡不敵眾,陳弄夫妻壯烈成仁,村民死傷慘重。當時遺留下來,以夯土築成的清軍古砲臺現仍存在,是本地彌足珍貴的歷史遺蹟。依據史學 家洪敏麟 教授考據,斯役之前,小埔心有人口二千餘戶,非常富庶繁榮,陳弄敗亡後,小埔心全庄遭大火焚燬,連燒數日,人口乃劇降,僅存七、八十戶左右。
林文察與羅冠英圍攻小埔心,與陳弄展開砲戰,期間清軍死傷慘重,羅冠英也死於其中,但在羅冠英弟弟羅坑領導下,清軍持續猛攻,終使陳弄開庄投降,並被當場斬殺。同月,丁曰健派遣知縣白鸞卿、參將徐榮生等人率軍攻打於二重溝重新起事的嚴辦,嚴辦以伏兵擊退清軍,但清軍以優勢兵力圍攻,並以大砲轟擊指揮臺,擊殺嚴辦,並押其妻侯氏回嘉義,以凌遲處死。
其實林文察最主要的目標就是四塊厝最強悍林戇晟,由於兩代的仇恨,林戇晟在攻打阿罩霧庄不成,將林家祖墳挖掘甚至於燒屍焚骨,以示洩恨,其仇恨不共戴天,林黃端娘,林甲寅、林定邦等墳都被挖掘,如今都被供奉於甲寅村的靈山寺靈骨塔中。
據聞,林戇晟自從攻打大甲失利後,回到四塊厝,他四個兒子,接連暴斃,哀傷至極,曾請和尚替他們做七,心情非常頹廢。後來挺起精神,再度率領他的部將攻打彰化縣城,又驚慌失敗,回到四塊厝就積極準備作防禦工程。林文察自從佔領斗六門後,就下令參將林文明、游擊王世清等率鄉勇攻打四塊厝,但未能攻打下來。他親領大軍將四塊厝團團圍住,展開最慘烈的殲滅戰。
林文察首先派其弟參將林文明率領鄉勇圍住四塊厝的後路,游擊王世清率軍為左翼,其堂弟林文鳳為右翼,自己率領大軍從中猛攻,連三天不克。據林文察奏報稱:
「 十二月二十二日 後數日,以大砲猛烈攻打。將四塊厝附近各庄次第攻克,但林晟負傷死拒,各軍奮力環攻,相繼並進,槍砲如雨,林晟不敵,黨人潰圍紛竄,被官兵擒斬殆盡,本人亦被生擒正法,四塊厝乃告克復。」
時間是同治三年(西元1864年) 一月十一日 。據聞當攻破敵營時勇首林瑞麟(林五香之長子、林春旺之父)首先衝入,擒捉林戇晟,林文察即率領大軍親入四塊厝,搜出一顆偽印,偽官服等物。
林文察平定四塊厝後,上奏獎勵此役有功人員。同治三年三月八日朝廷下令游擊許忠標與王世清等人員,其中郎中曾光斗,賞加道銜,守備林庭棟,以都司盡先補用,其叔同知林奠國以知府即選,其弟林文明由左宗棠徐宗幹察明奏報。
平定四塊厝林戇晟後,林文察就回到闊別五年念念不忘的故鄉,也可以說是衣錦榮歸。就在草厝旁蓋起提都官宅(現在宮保第的三進),是一所三合院的建築,兩旁有雙護籠,前庭增設一個拜亭,以便接聖旨之用。由於當該屋建造落成後,林提督已在萬松關,轟轟烈烈為國捐驅了。(貓羅新莊文史工作室研究員謝仁芳)
左宗堂以征戰太平天國軍務危急,催林文察內渡,同治三年三月八日清廷降旨:令丁曰健會同林文察、曾玉明迅速剿滅小埔心陳弄,陳弄兵敗竄匿入山谷。因軍情需要,大軍需調返內陸,搜捕內山餘黨的工作交由林文明負責,林文明於同治三年三月二十三日躍升為副將。但因戴亂未平,林文察駐軍家中,久久不回。此時,共同剿亂的另一武將,福建糧道及布政使丁曰健,素與林文察不合,便乘機彈劾他縱兵騷擾,履次致書左宗棠詆譭林氏不法,幸而左宗棠未理。
到六月份,林文察因軍情的需要,率軍內渡討伐太平軍。十月,林文察赴福州第三次與太平軍作戰時,巡撫徐宗幹也為他上疏,將遲來的原因歸於夏秋之際颱風很多,渡洋不易。可惜,林文察因此所帶鄉勇不多,戰力不足,在漳州萬松關被太平軍俘獲,死於漳州之役。卒后贈太子少保銜,諡剛愍,賞騎都尉世職,並准在東大墩建專祠祭之(此祠現已不存在),今臺中公園畔之合作大樓,乃是該祠遺址。
在清同治元年(1862)戴萬生揭竿反清於彰化,以旗為號,全臺騷動。時欽命台灣兵備道丁曰健來台征討,北勢湳洪欉兄弟反清,林姓豎白旗助清軍,集集的楊目丁也嚮應反清。集集當地舉人陳肇興潛匿「集集堡」,招集義民效忠清軍,以白旗為號,聯庄對抗戴萬生,居民稱為「紅白旗反」。翌年戴軍敗績,退往埔里,惟恐與斗六門之徒眾失去聯絡,遂擁聚於集集,欲伺機突圍。七月,南投堡的義首陳雲龍,會同牛牯嶺的義首陳捷三、集集莊的義首陳再裕,率眾千人,長驅猛攻,沙連堡舉人林鳳池亦由林圯埔夾擊戴萬生軍,斬首百餘眾戴軍大敗戴萬生退至水社,後來於 農曆八月廿十日 捲土重來,圍攻集集堡(主戰場在本鎮八張里一帶),戰事慘烈,結果戴軍被俘斬首二百餘人,濁水血流成紅,慘不忍睹。亂平,居民乃將屍首收埋,由信民陳坑等人提倡將原有小祠改建大眾爺化身,彫像大眾爺一尊。
戴潮春抗清事件中,有一現象值得一提,那就是婦女扮演著相當勇武的角色,許多將領的妻子參加戰鬥,英勇不讓鬚眉。例如:陳弄妻妾數人「皆猛悍勝男子,與官兵戰,無役不從,在陣頭指揮,勁不可抗」,當戰況不利時,陳弄本人打算投降,其妻勸阻說:「今日雖降,難免一死,與其俯首受戮,何如悉力抗拒?」她並親自引領反抗軍衝殺,用短槍打死東勢的「義首」羅冠英。她與將領嚴辦的妻子都有「百折不撓之慨」「每遇敗陣,必親統死士殿后」,她們的英勇,使得許多將領的妻子們起而效尤;在嚴辦的隊伍內,「同時有女將甚多,皆驍勇勝男子」;呂梓之妻與清軍「抗拒甚力」「素親臨陣鏖戰,勇悍過男子」;保駕將軍鄭大柴陣亡,「其妻謝秀娘稱為夫報仇,屢攻寶斗街」;王新婦戰死後,他的母親招集王新婦的部屬參加嚴辦的部隊,為子報仇,作戰時,「挺十八斤長刀作旋風舞,壯士二十人不能近」(以上引文見《東瀛紀事》《戴案紀略》等);林日成的妻子蕭氏,在官兵前來圍捕之前,以火藥桶環圍門口,待官兵到達時,親自將火把擲入火藥桶內,壯烈犧牲……,這類事蹟在史料中屢見不鮮,是台灣眾多民變中一個相當特殊的現象。
直到1865年(同治4年),才全部被清軍平息,事件前後歷時4年。
林文明被殺於大堂之上
其弟林文明留守家中,同治五年,家鄉賴、洪等人家控告林家霸占田地,於是丁曰健公報私仇,與彰化知縣凌定國會審,竟在大堂之上殺了林文明,並設計待林家子弟率兵來時,以圍城之罪一網打盡。幸好林奠國長子林文鳳機智,力阻莊人前去,才未造成大禍,而此案便久懸未決,光緒五年,兵備夏獻綸更挾舊恨欲致林家於死地,請省府抄封林氏田產,幸好夏獻綸「適時」去世,巡撫岑毓英來臺,才將此事了結。
林奠國死於異鄉
同治三年,林文察奉調內渡,林奠國也隨軍前去,漳州之役兵危,林文察請叔父破圍離去,林奠國原本不從,但終接受命令撤軍,回到福州,林奠國請求總督慶瑞發餉 九千兩 ,作為臺灣子弟兵的遣散費,總督不但不許,而且還索賄 兩萬兩 ,林文鳳請父親答應,早日還鄉。但是林奠國說:「我為國家效命,親自帶領子弟砍殺於疆場,生死都不計較,怎會在意這兩萬兩?但是現在總督將功變成罪,怎麼可以呢?我帶領五佰子弟兵來此,今日卻剩無幾,我還有顏面回去見父老們嗎?」於是,將家中之事交待林文鳳,並命其撫恤鄉勇各家,然後自己留在福州,過十七年而亡,清廷誥授朝議大夫,追贈奉政大夫。
朱一貴民變:
康熙六十年發生的朱一貴民變;因為它促成了「六堆(軍事)組織」的成立。在談這「民變」之前,我們先來了解屏東平原的開發背景:
壹、台灣移民的遷徙與分佈:
一、影響台灣族群分佈的原因(閩、客):
1,先到和後到(閩南人早到,客家人晚到):
康熙二十二年﹙西元一六八三年﹚,清軍一攻占台灣,便立即公布「台灣編查流寓條例」﹙這也就是後來的「渡台三禁」﹚,第三條明示︰潮州、惠州之地為「海盜淵藪」,積習未脫,其民禁止來台。因為清廷的移民三禁第三條禁止粵籍移民(嚴禁粵中潮州、惠州之民不許渡臺。)來台,等到70多年後(1760年)解除,閩南人已先佔住在沿海平原,所以客家人只好選擇較慢開發的地方(如下淡水溪平原)及丘陵台地。
2.族群械鬥:
閩、客械鬥,使得客家人只好往內遷移。
3.原鄉的生活方式:
閩南人的祖業多漁民,本來就代代靠海維生,因此來台後也選擇沿海一帶從事漁業及農業。而廣東客家人移民來台最多的是嘉應州人(早期來臺的客家人,大多屬於廣東省嘉應州屬的各縣人民;潮州、惠州府屬各縣的客家人極少,有來臺的大多也是以偷渡的路徑。);嘉應州一帶多是丘陵台地,因此主要的祖業是農耕業,並不習慣討海為生,所以來台後必選擇向丘陵台地發展。
4.屯田政策:
鄭氏政權在台灣實施屯田政策,台灣在明鄭王朝時代原為閩南人的天下。
二、客家人拓墾下淡水溪﹙今屏東高屏溪﹚流域的緣起:
根據伊能嘉矩的考據,當時客家人移墾屏東平原的情形如下(見台灣文化誌):「康熙二十五、六年(西元1686-1687年)時,漢人開始大規模開發屏東平原。廣東嘉應州之鎮平、平遠、興寧、長樂等縣份的客家人紛紛移入臺灣,本想在臺南府治附近開墾,可是大多已被河洛人所占據,已無空地,才在東門外墾闢菜園,以維生計。流域,還有尚未開墾的草地,於是相率移居該地,協力開墾,田園日增,人口漸繁。廣東原籍的族人聽到消息後,趨之若騖。之後,墾地日益擴展,北至羅漢門(今之高雄縣內門鄉)南界,南至林仔邊溪口(今之屏東縣林邊溪),沿下淡水、東港兩溪流域,大小村落星羅棋布。康熙六十年(西元1721年)朱一貴之亂時,屏東平原就已有十三大庄、六十四小庄的客家庄了…………………。」
但根據《六堆客家鄉土誌》作者鍾壬壽卻認為:「1688年清軍續遣部隊中,有一部份梅縣、蕉嶺一帶出身的士兵,由安平登陸,不久屯田於台南東門…1692年部隊解散後,被政府安置於屏東縣萬丹鄉附近從事屯田..,類似現今的『榮民新村』。」貳、客家人拓墾屏東平原:
一、客家人拓墾屏東平原的第一階段:
明鄭及清據臺初期,漢人便已經大規模移墾臺南及高雄地區。不過由於大量的開發,使當地的地利漸失;再加上移民不斷移墾該地,台南人口已呈飽和。因此,當地必須將過剩的人口往鳳山及諸羅兩縣移出,以舒解人口壓力,如上所述這就是客家人拓墾屏東平原的開端。大約是在康熙30-50年代,這就是客家人拓墾屏東平原的第一階段。
依據簡炯仁 教授的說法,這一階段的拓墾方式大致如下:
官田:清朝初治台灣時有不少武職人員侵佔鄰近平埔族「番地」,以設置「官庄」,再招佃開墾。當時台灣武職人員「創立庄產,召佃開墾,以為己業」的風氣相當盛行‧尤其是屏東平原的港東、港西兩里更是嚴重,怪不得王瑛曾會說:「本縣各里莊俱有,港東、港西兩里尤甚。」
漢大租地:這是由不在地的地主富豪到屏東平原收購土地,再委由其客家人的伙計擔任「管事」,並由其招募原鄉鄉親拓墾而成番「漢大租地」。(施世榜家族於1703年入墾屏東平原)
私墾地:康熙年間,客家人拓墾屏東平原有成,僻處內地的客家人認為臺地拓墾是有利可圖,於是漸有自原鄉組織公業團體渡臺置產耕墾。
番大租地:有些地區則向當地原住民,尤其是「鳳山八社」的平埔族,承瞨土地拓墾,形成「番大租」。清廷一向採消極制度,罔顧偷渡禁令的移民潮,有如過江之鯽的湧入台灣。雖然清廷設立「番界」,嚴禁漢人越界引起「番變」;不過,在強大的移民壓力下,漢民越界屯墾還是層出不窮。「鳳山八社」的平埔族人,或受漢人欺凌,或因「番屯」制度,由原住民地遷居於潮州斷層以西的地方,而鄰近的客家人遂向當地原住民承瞨土地,逐漸取得該土地的實權。
康熙末葉以前,移墾屏東平原的客家佃農,大都屬於「在台種地傭工」,並且還擇一直維持著台灣與原鄉粵東之間兩地喬遷的生活方式。由於清廷的移民三禁禁止粵籍移民來台,逼迫有意來台者必需採取非法偷渡的方式,少有整個家族偷渡來台者,因而同鄉或同姓就倍感親切(當時,想要東來台灣墾殖的各籍移民,大部分是窮苦無以為生,不得已才冒險出外謀求生計的;一來實在無錢來走法定的官道路線,二來也為了避免麻煩的渡航手續,於是只好甘願冒著干犯律令之禁,走偷渡的路線。)。當時屏東平原的「雙冬晚稻」之耕作方式使客家傭工等到農務一歇就返回原鄉,隔年再渡台工作。這習慣使屏東平原的客家人墳墓與聚落毗鄰,以及「洗骨遷葬」的習俗,以便隨時攜回方式原鄉遷葬。
但康熙末葉屏東平原培育出的「雙冬早稻」日益普及,使客家佃農的農閒時間所剩不多。康熙51及58年,清廷重申海禁,嚴禁偷渡,使台灣與原鄉粵東之間兩地喬遷的生活方式變得極為困難,甚至不可能。因為政治因素及兩穫稻作使客家佃農,在其僱傭工作的東港溪及隘寮溪流域中游找據點定居下來,形成客家聚落的雛型。到了康熙50年末,當地的田園業已大量開墾,東港溪及隘寮溪流域中、下游沖積平原的可耕地業已開發殆盡。此時,政治上,清廷被迫於康熙58年「復設港東、港西二里」;經濟上,又因「近年以來,生齒日繁」,人口壓力越來越重。故客家人拓墾屏東平原的第一階段拓墾區的土地人口扶養力已不堪負荷人口成長了。
1798年英國數學家馬爾薩斯提出《人口論》。他認為:一個地方的人口,是以幾何級數的速率在成長,而當地的土地人口扶養力的成長,則僅以算數級數的速率在增加;一段時間之後,當地的人口成長一定遠超出當地的土地人口扶養力,由於傳統農業無法解決馬爾薩斯的『人口陷阱』,必須要經歷一場「積極的阻礙Positive check」或「消極的阻礙Negativetive check」,以減少當地人口的壓力,否則終將導致社會瓦解。這時當地人口必須向外擴張,導致屏東平原的第二階段的拓墾行動,同時也亟需進行一場內部「社會整合,族群重整」,以調節社會資源分佈的失衡。簡炯仁教授認為清代台灣傳統農業社會的「三年一小亂,五年一大亂」就是在調整社會資源分佈的失衡的人口壓力「積極的阻礙Positive check」。
當時,閩浙總督覺羅滿保觀察到:「台灣鳳山縣屬之南路淡水,歷有漳、泉、汀、潮四府之人,墾田居住。潮屬之潮陽、海陽、揭陽、饒平數縣,與漳、泉之人,語言聲氣相通。而潮屬之鎮平、平遠、程鄉三鄉,則又有汀州之人,自為守望,不與漳、泉之人同夥相雜。」所以,當時在屏東平原的閩客之間仍因原鄉語音的差異,而形成分類而居的態勢。當人口的壓力導致社會瓦解,必須進行「社會整合」時,朱一貴事件自然會連帶爆發屏東平原的族群械鬥,依照簡炯仁教授的說法:這時,各族群就基於「同質相吸,異質相斥」的原理,勢必進行一場當地「族群重整」的工作。
二、朱一貴事件:
反清戰爭先爆發於客家庄
杜君英原為廣東客家人,1707年來台耕種。清康熙六十年﹙西元1721年﹚三月,由於清廷鳳山縣令稅斂苛刻,客家人杜君英因被告以濫砍林木,為躲避官府追拿,逃入下淡水檳榔林(在今屏東縣內埔鄉),糾集地方上客家籍的種地庸工1000人,以「清天奪國」旗號,,襲擊清兵營,準備攻搶台灣府庫。
朱一貴原籍福建漳州,於1716年(清康熙55年)來台灣,曾擔任低層役吏,不久被革職,居於羅漢門(今高雄縣內門鄉),養鴨為業,在地方上廣結善緣,任俠好客,人稱「鴨母王」。民間還傳說他訓練鴨子可以齊步走路。
1720年(清康熙59年),台灣知府王珍攝理鳳山縣事,將政令委於次子,大肆課徵糧稅,民眾怨聲載道。平日地方官吏只知自肥,駐台兵丁更腐化不堪,民怨已深。朱一貴平日不滿王珍的苛政,遂於1721年3月,與他的一批好友黃殿、李勇、吳外、吳定瑞等50餘人在黃殿家中結盟,共商抗清大計。大家奉朱一貴為主,以其姓朱,認為是明代皇帝的後裔,以此來號召鄉里。在「大元帥朱」的紅旗下,招集群眾約1000被授知府,賞戴花翎。
謝謝台長分享這段史實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