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我愛妳。」

※

我還記得，阿傑曾經問，(關於我們) 我是不是有別的想法？我懂他的意思，卻只反問了一句『我可以有什麼想法？』而沒有直接回答而已。

「我還要忍多久？」

『直到你送我求婚戒吧。』我嘗試開玩笑。

「有差嗎？我還不是一樣要工作不能陪你！你不要再找別人陪了好不好？我很難受耶！」他的語氣隱藏著快壓抑不下的憤怒。

『… 你不是快要遲到了嗎？』即使其實我想說，難道我不難受嗎？但我覺得會鬧情緒的自己實在好幼稚。再說，鬧又能怎樣？！我們連坐下來好好溝通的時間都沒有。他是著緊的，卻又不得不上班，我看著他的背影有點內疚，欸，沒時間又不是他的錯，我到底在鬧什麼？

整個晚上，我納悶著，阿立跟我快要親近過頭了，又或許老早就已經過了頭，再這樣下去他會跟我表白，甚至發展成我控制不了的境況，然而當他打電話來，我遲疑一會之後還是出去了。

我是在賭氣吧，氣他答應過會抽時間陪我，結果也還是睡覺，要不是睡覺，出去了也還是嚷著這裡哪裡不舒服，一臉倦容，顯然哪裡都去不得。要是我鬧脾氣，他會說，他的生理時鐘是因為輪班而亂七八糟，會累會不舒服又不是他想的。

就全世界他最無辜、最無能為力了是不是？

那我呢？我也會累好嘛？

上車不久，我突然脫下安全帽 … 怎麼會鬱悶成這樣阿？

「呃！？」阿立驚叫了一聲。

「喂喂，我又沒有要停車，抓到要罰錢的耶，妳不要害我啦！」

『附近又沒有交警 … 』我咕噥著。

他馬上開到路邊停下來，「喂，妳到底要不要帶回安全帽阿？」

『喂，你到底你要不要教我開車阿？』

他載我到僻靜的空地，讓我坐到前面去，這樣的兜了幾個圈，感覺有點恐怖耶，我一直又叫又笑的。然後，他下車讓我自己來開，玩累了便去吃夜宵，他經常有意無意牽起我的手，又總是比我還快鬆開。

回家途中，阿立表白了，沒想到這麼快。

我沒回應，隨後那幾天我們沒有見面，

他只會傳簡訊跟我說早安晚安，除此以外的話題，他一概不回應，彷彿，他只不過是跟自己對話而已。

偶爾，我希望阿立是個壞男人，如果他並不介意插入別人的幸福，如果他不在意只能噯昧而之間其實沒有愛情，那麼我們的相伴就能夠久一點，我也不用回到寂寞裡頭裝做乖孩子。

我跟阿傑已開始談及婚嫁，帶動著連阿母都開始為我們以後的居住問題計劃打算，然而，我心裡是不安的；尤其，當阿傑對於這一切都顯得如此懵懂和被動，甚至從未表現過積極或興奮的時候，我懷疑這到底是不是不過我自己一個人在一頭熱而已。

因為不安，所以焦急；

堅持，其實比放手更需要勇氣。

「你跟阿傑要真是合得來，你就別老在外面惹生枝節了。」阿母有點擔憂。

『我很不安，即使都打算結婚了， 他還是一副吊兒郎當，就看上去對我一點承擔都沒有，結婚彷彿只是我一個人想要，要硬拖著他勉強成事？我不想這樣。』

「問題是妳放不下他，那要怎麼跟別人開始？」

手機響了，是阿立。

「呃咳… 我回來了 … 」

『你們男人都以為我是石頭嗎？高興就來不高興就去，這世界上就只有你們有感覺，我就沒有嗎？！你以為你誰阿？』我炸了。

阿立被嚇倒… 好久才吐出「不好意思 … 」四個字…

我好想哭。

「好啦好啦，我不會再搞失蹤了。」

『還有簡訊半小時內要回！』

「好好好，不然手機我整個給你吞下去，滿意不？命令式的行使這些權利，妳比我老闆還厲害嘛！」

『你不給嗎？』

「怎麼敢不，妳是我晚班的老闆。」

糟糕，和好了。

晚點，阿傑回到家裡，忽然，我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關於他我需要他對結婚承擔負責這一件事情。又或許，是我已經不想談了？因為我決定不相信了，不再替他找藉口了，什麼年紀比我小所以不曉得處理、不習慣跟他家人溝通、抗壓能力低、沒時間、工作累等等。

不曉得就不要結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