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從移到了我的背上，又從我的背慢慢向上摸至我的髮尾……
　　我做了一個痛苦的表情，研侑馬上就注意到了。
　　他隨即到我身後拍掉了吳老師的手，瞪著他。
　　「他媽的，你的手可以再白爛一點。」研侑口不擇言，以示他的憤怒。
　　吳老師卻假裝沒聽見，繼續道：「我沒有什麼東西需要拿的。」這句話有語病，沒東西拿那叫我過來幹嘛？
　　「啊……？」
　　「叫妳來……呃……」他思考了一下，好像這個問題把他考倒似的。「喔，那妳就告訴我上課進度吧！」
　　接著他又說，要我準備一本筆記本，把每次上課的進度記下、將下次上課的進度安排好，然後每節上課前拿來給他看。
　　講這些話的期間，他的手原本又要伸出，但都被研侑擋掉了。
　　「那今天……」今天的「上課進度」呢？
　　「嗯……我自己決定吧。」他搖搖手，示意我們先回教室。
　　出了辦公室，研侑就一震怒罵。
　　「靠，他是怎樣？一下這樣，一下那樣，他是性飢渴嗎？他媽的耖機八！」他的手一直不知道在比什麼，大概是在學吳老師吧？
　　「欸……別生氣嘛……」我無奈，試著安撫他的情緒。
　　「怎麼可能不生氣？小老師換掉啦！」
　　「我……如果你那麼在乎，那下次我自己來……」突然，他拉著我的手，猛把我押在牆上。
　　「你……你、你要幹嘛？」
　　心跳，很快。
　　「如果，他像這樣把妳押在牆上呢？」
　　研侑的聲音，難得的溫柔了起來。
　　「晤……？」
　　他的臉，越靠越近……現在距離我五公分。
　　「如果……他想吻妳呢？」研侑的眼神，有種溫柔，還有不捨。
　　「……」我看著他，該回些什麼才好？
　　他突然把我抱在懷裡，在我的耳邊道：「如果……他要侵犯妳呢？」
　　「我……」……我不知道也沒想過。
　　他鬆開手，看著我。
　　「答應我，不要自己來，好嗎？」
　　他好聰明，明知道我拒絕不了。
　　我點點頭，接著他牽著我走回了教室。
　　這一節數學課上著很不自在。
　　研侑死盯著吳老師，而吳老師總將目光投在我的身上，看得我渾身不自在。
　　之後的每堂數學課都是這樣。
　　在這期間，研侑曾提議過不下百次要換小老師。但意見不是被駁回就是沒有人鳥他。
　　「而且，如果因為我換掉這科小老師而害到其他女生那樣就不好了。」我總這樣回答他，他也心服口服。
　　研侑就這樣不厭其煩地陪著我去找數學老師，我們還會在途中聊很多，也許是因為數學課，讓我們兩個的話題又多了好多。
　　直到有一天，研侑沒有來學校。他沒有請假，被計了曠課。
　　下課，我用公用電話打給他，但不管是手機還是家裡電話，一樣沒人接。
　　「奇怪……他昨天什麼也沒講啊……」

　　今天的數學課在最後一節。

　　為了不違背與研侑的約定，我找了小岳一起來，他是我和研侑共同的好朋友。
　　「小孟，阿侑今天怎麼沒有來啊？」途中，小岳問我。
　　我聳聳肩，我也不知道。
　　「吵架了？」
　　我趕緊搖搖頭，才不是這樣！
　　「沒有啊，他什麼也沒講，電話也沒接。」
　　聊著聊著，來到了辦公室門口。
　　叩叩！
　　「報告。」
　　「小孟……咦？honey換人啦？」吳老師見到我們的第一句話，很白目。
　　小岳趕緊解釋，說研侑今天沒來，他只是來「代班」的。
　　我拿著進度筆記本，走到老師的辦公桌旁，攤開。「今天，上這裡。」
　　小岳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的，還跑到廁所。
　　吳老師趁著小岳跑到廁所，手又伸至我的背後了。好肉麻的感覺。
　　我匆匆忙忙得把小岳叫出來，「那……我先回去了……」接著兩人走出了辦公室。
　　今天的數學課，吳老師在講台上看起來格外輕鬆，也許是少了雙仇視的眼睛吧？但他主要的目光依然放在我身上。
　　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鐘聲終於想起，放學了。我打算跑研侑家一趟。
　　當我收拾完書包正要起身走人時，卻被吳老師叫住了。
　　「小孟啊，妳的筆記本剛剛放在那忘了拿回去了，我又忘了帶過來，妳跟我去辦公室拿吧！」他手攬著我的肩，微笑。
　　「沒、沒關係，我……我明天再排進度……」教室裡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應該要趕緊逃離這裡才對。
　　當我脫離他的手正要往前衝時，他卻拉住我。
　　「小孟，進度可以明天再排，但有件事一定要今天做……」


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