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傻愛 (十四)
第十四回 葉璃情
孟穎過世後的第五天,東晨曦一身狼狽地回到黯凰,各大媒體轟轟烈烈的報導,綠盟黨候選人曾小扁在選舉車上,被人給射了一槍,所幸並無大礙,只是擦破皮,縫針就可治癒,但也因為那一槍,招致曾小扁的當選。
消息很快就傳來到星久耳邊,星久看著報紙,勃然大怒的拍著辦公桌,瞪視著前方低頭的東晨曦,冷冷地詢問「任務失敗就算了,妳怎麼會蠢到被他看到臉?」
「是我的失職。」東晨曦的頭更低,完全不敢直視邵星久,這次任務的失敗,招惹到委託人,紅光黨的洪偉翔,更讓綠盟黨的曾小扁盯上黯凰,不管哪一邊,黯凰的處境都非常危險。
「這不是一句失職就能原諒的過錯!妳的槍法還要再訓練!」星久不悅的繼續瞪著東晨曦「我們已經討論過,就罰妳三年待在槍械部,每天練靶子十小時,其餘時間,就是幫槍械部的人做雜事!」
「是!」東晨曦咬牙點頭。
待東晨曦離去,四護法之一的黯風,有些不苟同的對著星久說「這是一項很嚴重的失職,我們依舊認為妳罰得太輕!」
「人才得來不易,目前黯凰的處境,妳應該知道才對。」星久輕嘆口氣「況且東晨曦的準度一直以來都不是很高,近身作戰才是她的強項,去槍械部磨練三年,我想她的不足就可以改善了,這也是好事一件,不是嗎?」
星久見四護法無話可說,另外認真的說「我想我們必須通知執行長及各部門處長,得廣收成員了,人力不足的情況每年開始增加,這又會是我們黯凰的另一項隱憂。」
「我們這就去通知。」黯雲說完之後,和其餘三名護法出了辦公室。
星久眉頭深鎖,朝著一旁的祇嵐喃喃抱怨「作為帝主,好多繁瑣雜事。」
「這是宿命,每一位帝主都是這麼過來的,妳應該也可以。」祇嵐在一旁淡漠的安慰。
星久將視線望向背後那片落地窗,一覽無遺的城市景色,讓她再次忍不住深深嘆了口氣。
※※
國際黯凰組織,每三年會召開一次大型會議,各國黯凰分部的帝主,都得去參加,並報告這三年來接任務的機率及成功率,還有發生的大事,若有無法解決的事情,就可提出,並由國際的領導人共同討論並做出解決。
星久當上帝主之後,首次參加這一場會議,自然非常緊張,深怕自己會表現不佳,特地將一天的行程全部取消,打算去一趟花蓮,找白宇關討論。
星久將這兩天分的資料文件全都看完審核,並整齊地堆放在桌子左側,交代著祇嵐道「我已經按照時間點排列好了,妳就照著上面時間,一個一個公布出去我的決策就行了!」
「妳一天不在黯凰,我就一天安心不下。」祇嵐看著星久,意有所指地說「最近政府監視的太過火,連新人入黯凰之前,政府那些官員都要再次看過把關,合格者才能入我們黯凰,這樣成何體統?」
「雖然是這樣,但目前也沒什麼事,所以我表面上沒處理,私底下卻有託護法她們幫忙調查一下。」星久走到了祇嵐面前,拍了拍祇嵐的肩膀「在外,我們就是得裝作不知情,好卸除對方的警惕心,等到時機成熟時,再反撲。」
「看來我擔心的太多了。」祇嵐鬆了口氣,露出難得的微笑。
「黯凰能有妳這樣的成員,我深感到安慰。」星久點了點頭,走出辦公室時,回頭再對祇嵐補充「我不在的這一天,妳加油吧!有事打我手機。」
星久獨自開車前往花蓮,現在有了雪隧,時程縮短不少,沒多久,星久就來到了白宇關居住的那個鄉鎮,白宇關喜清幽,刻意遠離市區,在山村邊買了一大塊地,蓋了一棟透天豪宅,品味就和之前邵阿姨住的那棟差不多。
星久在車內觀望了這棟透天,周圍用高牆堆砌,上面佈滿了鐵絲高壓線,果然阿關防衛心還是在,正打算行駛入豪宅內,門口竟然蓋有警衛室,一位年輕高大的壯漢警戒的看著星久「請問妳是哪位?」
「邵星久,妳打通電話給白宇關這樣說就行了。」星久報出自己的名字。
警衛聽到來者直呼主人的名字,也就不疑有他的撥打了電話,確認身分後,這才開啟柵門,讓星久將車開進去。
星久剛停好車,就看到白宇關喜歡的那位女人正在門口剛講完手機,那位女人梳著髮髻,穿著一身套裝,顯得相當嚴肅,星久玩味的走過去,望著那女人笑笑地說「我該怎麼稱呼妳才好?嫂嫂嗎?」
那女人神情非常不悅「嫂嫂?妳這人懂不懂禮貌?」
星久心裡一凜,心想這女人的脾氣這麼火爆,白宇關怎麼會喜歡這樣的貨色?
沒多說什麼,逕自開門進去,這才發現白宇關和另一位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在客廳沏茶。
「罕客,坐下來喝杯茶吧!」白宇關替星久倒了杯茶。
星久望著她旁邊那女孩,忍不住發愣,隨後才會意過來,這位葉琉情還有個雙胞胎妹妹葉璃情,自己一定是在門口認錯了人。
果真,那位葉璃情一進門,再度惡狠狠地瞪了星久一眼,隨後才坐到琉情身邊,指著星久說「她是?」
琉情笑笑地說「她是目前黯凰組織的領導人邵星久帝主,也難怪妳會不知道,當初我們被救的時候,妳說妳不舒服就先回去了,所以才沒見過她。」
「哦?原來是帝主啊!」璃情輕聲一笑,只是笑中藏著隱隱的不屑。
星久被她那種笑容惹得有點不悅,當帝主越久之後,無法忍受別人的不敬與輕蔑,但星久並未表現出來,只是一笑置之,打算不再理會璃情,朝著白宇關說「一個星期後就是國際黯凰組織的重大會議,有些細節的部份,我想跟妳討論。」
「妳想跟我談什麼?」白宇關喝口茶詢問。
「我們台灣黯凰目前已經可以說是被政府完全掌控。」星久說到這,再度皺起眉頭表示「近兩年來的新人,政府都會特地要求篩檢,說好聽點是為了怕孟穎還有懷令的事件再度發生,實際上是為了安插眼線到我們黯凰……」
「什麼?」白宇關臉上蒙了層霜,語氣中飽含怒氣「政府管的太多了!難道忘了之前我們曾約定過的條約嗎?」
星久無奈地說「當初曾小扁事件,是我們黯凰的失職,不然就不會有現在這麼多事情,再說了,曾小扁從來就沒將黯凰放在眼裡。」
白宇關詫異地說「選舉車那件事情居然是我們黯凰負責的任務!怎麼會沒有成功呢!」
「事情過了就算了,目前是要設法補救,我該如何向國際黯凰組織的會議上提起這件事情,畢竟台灣黯凰已經有些岌岌可危了。」星久雙手交握,認真地看著白宇關。
白宇關回看著星久,沉默一會兒,才緩緩地搖頭「就算求救,也未必有用,如果直接暗殺掉罪魁禍首,會引來台灣百姓的恐慌,這等於是間接將黯凰組織曝光於媒體面前,這樣會使黯凰的處境更加危險,要另外設法才行,只是目前,我也想不出好的方式能解決這次的難關…」
璃情在一旁插嘴「姊夫何必想?妳已經脫離了黯凰,這道問題,該留給現任帝主思考才是,再說,哪任帝主沒有碰過難題,考驗智慧跟決策力,才會讓帝主有所成長。」
「璃情,少說一點!」琉情忍不住責備。
白宇關淡淡一笑「璃情並沒有說錯,我相信星久有能力處理,我之前離開黯凰就已經明言表示,黯凰所有事物一概與我無關,多虧璃情的提醒。」
「局外人,妳話很多!」星久再次不爽地看著葉璃情。
「妳既然有本事當上帝主,自然有本事可以解決事情,難不成妳不行?」璃情一邊說,一邊挑釁地笑著「如果帝主自己都說不行,那黯凰又怎麼能交付在妳手中呢?就算滅亡也是咎由自取。」
琉情看著星久越來越震怒的表情,快速制止妹妹的放肆「璃情!不要再說了!妳就不能安靜一點嗎?」
星久不怒反笑「我自己能力所及在哪,清楚的很,不需要妳提醒,倒是妳,好好學學妳姊姊,什麼叫沉默是金。」
白宇關訝異地看著葉璃情跟星久,苦笑的說「妳們怎麼就吵起來了?」
璃情淺淺一笑,優雅地舉起茶杯「這人的品格有問題!腦子在發育過程中受到不正常的分子排列,才會導致現在的偏執,跟她吵會降低我的格調。」
星久怒視璃情,壓抑著快爆炸的心情,哼了一聲「說的話真不討喜,真懷疑妳是不是從小就有這樣的公主病,專以言語攻擊別人。」
「妳們夠了!再吵就把妳們攆出去!」白宇關用力拍桌,制止這兩人的刀槍唇舌。
邵星久自當上帝主之後,從沒有人對她如此不尊敬過,葉璃情是第一個,也是唯一有膽量敢這樣對她說話的人,心裡雖然極度不爽,不過倒也佩服她的勇氣。
「放心!我想我跟她以後也沒機會見面!」星久收起怒容,擺出笑臉「她沒有我的緣。」
「呵呵!妳也沒有我的緣!第一印象是差勁!」璃情不甘示弱的反嗆回去。
星久站起身,正打算離開,白宇關卻伸手拉住星久的手「都難得來我這裡,今晚就留下來吧!黯凰有四護法主持大局,妳這帝主也該好好放一天假了。」
「這…」星久有些猶豫地看著白宇關。
琉情淡淡一笑「留下吧!我們有足夠的房間可以讓妳挑選。」
星久仍是猶疑一會兒,才嘆了口氣「好吧!」
「姐,那我要走了!」璃情拿起放在一旁的包包,琉情立即制止「璃情,妳也難得來花蓮一趟找我,工作先放一邊吧!再說妳明天不是沒有預約嗎?」
「可是…」璃情也不好反駁,於是只好點頭說「那就一天而已喔!我後天有預約的病人。」
星久詢問一旁的白宇關「她是做什麼工作的?」
白宇關呵呵一笑「璃情是物理治療師,專門負責重傷後病人的一些復健工作。」
「比妳的工作有意義多了。」璃情看了星久一眼。
星久冷冷地回「妳說這話時別忘了阿關在場,她跟我曾做過一樣的工作。」
「但是她早就已經脫離了。」璃情聳了聳肩。
葉琉情和白宇關互望一眼,深深嘆口氣,這兩個人從見面開始就水火不容的鬥嘴,怎麼樣都停不了爭鋒相對。
「算了!我不想再見到這傢伙,我去游泳了!」璃情說完後就離席,獨剩三人在客廳對望。
星久喝了口茶,淡淡地說「我叫妳嫂嫂,妳不會介意吧?」
「沒關係。」琉情看了白宇關一眼,緋紅了雙頰。
白宇關則在嘴角牽扯一抹淺笑,替星久重新沏了杯茶「最近妳還好吧?看妳清瘦不少。」
星久搖了搖頭,感慨的說「最近組織事務繁忙,都是內部的問題,短時間沒辦法解決,我想目前的狀況會持續一陣子。」
「身為黯凰的領導人,這是必經的壓力。」白宇關望著茶几愣了一會兒,才說道「孟穎過世幾年了呢?快四年了吧?」
星久恍然的說「原來時間過這麼快,我這幾年太忙碌,沒有記的很清楚。」
「她們是我帶回來的孩子,如果沒有犯了律法,她們一定能在黯凰有很好的成績,只可惜現在成為了遺憾。」白宇關輕聲惋惜,隨後續問「懷令呢?這孩子個性最像我,這幾年做什麼了?」
星久回想了一下「聽特務部門臥底組的白鴦說,懷令開了一間咖啡館營生,而且生意很好。」
「開咖啡館?」白宇關詫異地說著「她從小這麼喜愛動物,我以為她會去動物收容所工作呢!果然人是會變的!」
星久微笑「這幾年我也沒見到她,聽白鴦描述,感覺懷令過得不錯,而且一直默默的在幫助一位叫羅聖玲的女孩。」
「有了精神上的支柱是好事,或許對懷令來說,這樣的生活還不錯。」白宇關望著琉情,伸手握住琉情的手「我是木頭,都能被催化,何況是懷令呢?」
琉情忍不住調侃「妳也知道自己是根木頭,什麼事都可以很聰明,就感情的事,笨的可以!」
星久望著她們的深情款款,心裡忍不住泛起一陣酸楚,那枚預計送給魏筠的戒指,這麼多年來,一直放在口袋裡,卻從沒機會給自己最愛的人戴上,若有了伴侶的扶持,彼此相知相惜,那麼不管做什麼事,總比現在一個人孤寂的好。
星久忽然盪下心情,不想破壞白宇關的興致,於是淡淡的說「我今天其實有點累了,能幫我準備一間空房嗎?我想稍作休息。」
「當然能!我行動不方便,琉情帶妳去挑選房間吧!」白宇關微笑地摸摸琉情的手背「有勞妳了。」
「說這樣!這又不是什麼麻煩事。」琉情站起身,對著星久說「妳跟我來吧!」
星久尾隨在琉情身後,在路經房間的走道旁,到處掛滿了藝術的畫作,是種另類的新潮,沒有見過的品味圖案,忍不住詢問「這些畫是從哪買來的?我看了很喜歡!」
「妳要是喜歡,可以挑幾幅帶回去啊!」琉情大方的表示。
星久緊張的搖了搖手「這怎麼行!這些畫看起來感覺就價值不斐,我怎麼好意思拿呢!」
「多謝妳的誇獎!這些拙畫都是出自於我的手。」琉情看似心情大好「我大學時主修藝術學系,喜歡塗塗畫畫,這是我的興趣,我如果有靈感,就會再畫幾幅出來,所以不打緊,妳喜歡就挑幾幅去吧!。」
星久眼睛為之一亮,她沒想過這位葉琉情竟然是位深藏不露的畫家,其實她更沒想到葉琉情的畫作早已是國際畫界裡炙手可熱的明星,一幅要價都要幾十萬上下。
「這邊有三間空房,看妳想要哪一間,我們第一間採中國風裝潢,第二間是英國風,第三間是歐洲古典風,妳喜歡哪一種?」琉情熱心的介紹。
星久詫異的回看琉情「白宇關這麼悠閒?居然玩設計?」
琉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是我的提議,跟阿關沒有關係。」
「呃…那中國風的好了。」星久尷尬的笑了笑。
「好的!希望妳會喜歡囉!那我回去陪阿關!」琉情說完後,轉身離開,行走間仍隱藏不住自身的優雅氣質。
星久開門進入房間,立即讚為觀止,彷彿進入了另一個時空,有種回到清朝的錯覺,星久喃喃地說「這實在太了不起了!是拍古裝戲的場子嗎?」
裡面應有盡有,連最細微的擺設都很周到,天花板沒裝設電燈,反而是燭台取代了光亮,或許考量到危險的部分,燭火的地方是使用橘黃色的LED燈,在左側有一個相當大的山水屏風,後面竟是衛浴設備,有個超大的沐浴桶,沐浴桶的旁邊是馬桶,馬桶的設計也很微妙,雖然造型是木製圓筒狀,但厚度跟一般馬桶一樣,坐起來很舒適,牆壁有個隱藏式的方形沖水按鈕。
「這實在太有趣。」星久微笑地打量這房間的每個角落,本來的睏意全消,好奇摸索著還有什麼古物可以把玩。
目光轉向牆面,那裏掛著山水墨畫還有幾幅蒼勁的毛筆字,仔細一看落款部分,星久頓時詫異傻眼,竟然是出自白宇關,她從小到大都不知道白宇關有這麼深的藝術造詣,這些作品若不看作者,會誤以為出自大師之手,星久看到自己所不知道的阿關另外一面,頓時佩服不已。
星久脫下西裝外套,橫披在木椅上,就爬上了床,一天的疲累很快就讓星久進入夢鄉,不知睡了多久,隱約中有聽到白宇關敲門要自己吃晚餐的聲音,但就是起不了床,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睡飽的星久,這是第一次讓自己睡到自然醒,她伸了伸懶腰,看向手表,已經凌晨一點多了。
「我竟然睡了這麼久?」星久緩緩下床,這時間大家應該都在睡覺,可是肚子卻不爭氣的餓了,只能自己去摸索食物。
星久一個人在白宇關的宅邸閒逛,空間太大,竟然連廚房都只能一間一間的找,不知不覺間,她來到了白宇關家的後院,見到了一個很大的游泳池,水裡有個人正浮在那邊,一動也不動,過了一分多鐘,那個人仍是沒有任何動作。
「該不會溺水了!」星久突然一陣緊張,卸去身上的襯衫、褲子還有鞋子後,直接跳下水去將水中的人給拉起。
沒想到才剛碰觸到對方,那個人立即奮力的抵抗,還一拳揍向星久的臉,待兩人都浮出水面,對方馬上就怒罵「妳到底在幹什麼?」
星久一見是璃情,詫異地說「妳一動也不動,我以為妳溺水了嘛!」
「妳是白癡嗎?我在練習閉氣!」璃情不悅的看著星久「妳這麼晚出來到底想幹嗎?」
「我…我肚子餓…」星久才剛低聲說完,就連續打了三個噴嚏,身體還簌簌發抖,剛起床沒多久就突然跳入冷水中,有點著涼了。
「誰叫妳晚餐的時候不出來吃飯,只知道睡。」璃情哼了一聲,爬出水面後,披上白色的毛巾,見到星久還泡在水裡,忍不住念道「妳還要在裡面待多久?」
星久只得緩慢的上岸,璃情馬上又丟了一件白毛巾在星久頭上「趕快擦一擦!不然妳真的會感冒!」
星久無語地看著這位粗暴的女人,默不作聲的擦乾身體,並穿上自己丟在泳池旁的衣服。
璃情見星久已經著裝完畢,便頭也不回地說「跟我來。」
星久已經有很長一陣子沒有被人呼來喝去,頓感不習慣,卻還是一邊用毛巾擦著頭髮,一邊跟著璃情進入房子裡。
走到其中一間房門外時,璃情回頭對星久說「妳等我一下!不要亂跑!」
「妳要做什麼?」星久淡淡地詢問,她搞不懂這女人究竟想幹嘛。
璃情一副無奈的表情望著星久「妳看也知道吧!我現在還穿著泳衣!不換衣服妳想讓我也跟妳這笨蛋一樣感冒嗎?」
「妳…」星久才剛說一個字,璃情碰的一聲就關了房門,絲毫不留給星久一點顏面。
星久在門外約莫等了快四十分鐘,就在耐性將盡,正要轉身走人的時候,門打開了,璃情將本來梳成髮髻的頭髮給放下,長髮披肩,本來第一眼見到她的套裝穿著,也換成一般居家的服飾,頓時讓人備感親切,不再那麼嚴肅也不再那麼不近人情。
「看什麼?」璃情不悅的看向星久「再看就搓瞎妳眼睛。」
星久沉著臉「妳以為妳很好看嗎?」
「妳批評我的長相,相當於批評我姊姊的長相,妳想被阿關槍斃嗎?」璃情說完後就逕自往另外一邊走出去,意思相當清楚,就是要星久跟著她走。
終於到了廚房,璃情打開冰箱拿出食材,似乎廚房的每個地方都相當熟悉,開始切菜滾水,並將剛剛準備好的麵條丟進去水煮,旁邊的鍋子則煮了一顆水煮蛋。
星久意味的看著忙碌的璃情,諷刺的微笑「看不出妳也會下廚。」
「我不只會下廚,我還會下毒,妳若不想這麼早死,還是快點閉嘴。」璃情一邊說,一邊笑笑地拿起放在旁邊的洗碗精「如果我聽到有人再繼續說話,可能會不小心把洗碗精當作香油給擠下去唷!」
星久頓時禁聲,不敢再說話,眼睛直盯著璃情手中的食材,深怕一不注意,她真的把洗碗精給倒進去湯鍋裡。
沒多久,一鍋湯面就完成了,璃情順便撈出旁邊鍋子裡的水煮蛋,交給星久說「等一下吃完麵,拿去敷妳的嘴角。」
「幹嘛?」星久接過蛋,不解的問。
「我剛剛在游泳池揍了一個笨蛋,那個笨蛋嘴角現在出現了好大一塊瘀青。」璃情忍不住嗤笑出聲,表情相當喜悅,似乎有著很大的勝利感。
「什麼!」星久拿起湯匙,利用反光看到了自己嘴角的瘀青,竟然出現了一塊紫青色的瘀青,她憤怒的瞪視一眼璃情,卻發現她仍然還在笑,那笑的模樣太可愛,竟讓本來怒火中燒的星久,忘了繼續生氣,不過星久故作矜持的哼然一聲「算了!看在妳煮水煮蛋給我敷臉的份上,原諒妳的無禮。」
「妳說話真的很不討喜!」璃情不悅的看向星久,自己撈了一碗麵開始吃。
「欸!妳這鍋麵不是煮給我吃的嗎?」星久睜大了眼睛,看著璃情吃的津津有味,忍不住哀叫。
璃情嗤之以鼻「我煮的我不能吃嗎?再說了,游泳完很容易肚子餓,妳想讓我昏倒嗎?」
「不想跟妳吵!我要吃麵了!」星久自己動手撈了麵後,就開始吃,這碗麵相當美味,比起自己去外面吃的還多了一份解釋不清的味道,是自己很久都沒有吃到的家鄉味。
「妳們啊!早上吵成這樣,一到半夜竟然就摸來廚房共吃一鍋麵!真搞不懂妳們!」葉琉情扶著白宇關出現在廚房。
星久和璃情頓時紅了臉,白宇關眼尖,立刻就看到星久嘴角的那抹瘀青,淡淡地詢問「妳招惹了璃情是嗎?」
「我以為她溺水本來要救她的,卻被她忘恩負義的揍了一拳。」星久指控的說。
璃情瞪大了眼「妳才忘恩負義!我至少有弄顆水煮蛋讓妳消瘀青欸!」
琉情望向白宇關,微笑地說「我們還是回去睡覺吧!別叨擾她們了。」
「妳們吃完記得洗碗!」白宇關交代完,就和琉情回去自己的房間。
在白宇關她們離去後,突然一陣靜默,星久吃著麵條,看向璃情「妳怎麼會突然想來花蓮?」
「我幹嘛告訴妳!」璃情瞪了星久一眼後,才忍不住軟下語氣「我其實,被男朋友劈腿了,心情很沮喪,所以才來花蓮散心。」
星久喝一口湯後說道「妳交往的對象,身分地位應該不低。」
「他是做醫美的整形外科醫師,還在讀書時,他是我學長,其實我早知道他玩心重,所以一而再的原諒他的出軌,這一次,我想用婚姻來綁住他,卻沒想到他反而跑得更遠,真不懂這三年多來我的付出算什麼!」璃情悶悶地從冰箱拿出一罐啤酒,打開來一口喝盡。
星久無奈的說「嚮往自由的人,妳不管在怎麼綁,也是綁不住的。」
璃情淡笑「不過我好很多了,平常我不會跟人爭鋒相對,跟妳鬥嘴後發現,妳是我一個很好用的出氣筒,跟妳吵架竟然可以比游泳更有效緩解煩悶。」
「妳有這樣的想法真的很變態!」星久皺著眉,這女人分明是被虐狂,哪有人喜歡被討罵的。
「妳也很變態啊!一直附和我!」璃情不甘勢弱的說完,隨後將碗丟在洗碗槽裡交代「欸!我煮飯很辛苦!妳就負責洗碗,我要去睡了!晚安!」
星久傻眼的看著頭也不回地璃情,只得認分的處理剩下的這些碗筷了。
※※
第二天,當星久再度起床時,璃情已經開車離開花蓮了,陪白宇關吃完中飯後,自己也開車回到黯凰總部。
剛進帝主的辦公室,祇嵐一臉沉重的拿著一份紅色卷宗「這是政府昨晚發給我們的,妳要不要看看內容?」
「紅卷宗?」星久打開來看完後,憤怒的將卷宗給摔在地上「欺人太甚!懷令早已退出黯凰,也沒做什麼違反的事情,安安份份的生活,究竟哪裡招惹到政府?」
「內部高層官員昨晚派代表來送這份紅卷宗時表示,黯凰所有因罪被革除身分的各個無名,都不能活躍於一般百姓之間,方懷令開的咖啡館雖然位於郊區,但知名度已經打響了,甚至有人追問加盟的事情,政府希望能抑止這樣的發展,要是被有心人士發現懷令的真實身分,說什麼會讓政府名聲受到損壞。」
星久坐上沙發,憤怒地說「受到什麼損害?」
祇嵐耐著性子解釋「黯凰是暗殺組織,政府睜隻眼閉隻眼讓我們繼續經營下去,若讓媒體或是其他人得知,豈不是直接砸了台灣的法律嗎?百姓不會允許政府讓一個殺人的組織存在台灣,這樣子政府的處境確實也遭受到一定的聲譽損失。」
星久雙手交疊「既然這樣!我們乾脆用外包的方式,聘請懷令將咖啡館進駐到我們的美食街,我知道黯凰裡有很多成員喜歡喝她煮的咖啡,妳覺得如何呢?」
「邵帝主!這樣不妥!」四護法之一的黯風突然發表了意見,其餘三位護法則默默點頭。
星久強硬的說「有何不妥?政府若問起,就說我們這樣可以就近監視懷令,這樣他們的疑慮不就可以消除了嗎?我們都已經明言說清楚就近監視,他們還敢怎麼樣?」
四護法頓時禁聲,互相對望,最後,黯雷緩緩的說「帝主,妳也知道現在今非昔比,這一批的新進成員,大多都是政府的眼線,就算讓懷令回來經營咖啡館,我想懷令的處境必定非常難堪。」
「遭人口舌、遭人謗議,總比生命遇到危險的好吧?」星久咬牙地說「如果懷令連這樣都撐不下去,那就表示她還太稚嫩,沒有我們保護她的餘地!」
星久見到在場的五個人都沒有出言阻止,便交代道「傳令給歛醫師,要懷令回來的任務,就託付給她完成。」
「是!」四護法說完之後,就出了辦公室。
祇嵐走道星久身邊「邵帝主,不用再為懷令傷神,她都已經這麼大了。」
星久無奈地嘆氣「我能為她傷神也只有現在,再沒幾天就是國際會議,我得好好準備資料,這幾天,還是得麻煩妳跟四護法了。」
星久走到辦公桌,這才發現上面堆疊了至少快一百多份的卷宗,忍不住詢問祇嵐「這是怎麼回事?」
「是我與四護法們無法解決的事件,只能請妳過目了。」祇嵐低下頭。
星久挑了挑眉,很好,這下子,晚上不用睡覺了。
台長:
這陣子有些忙碌了,所以發文又有點拖時間
不過呢!真正的事件已經悄悄的開始發生
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