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12-05 21:51:28草木深

風花水月(四)

韓清雙手被綑綁,找不到任何可以解繩的工具,只能苦惱的望向窗外明家的奴才忙進忙出。

「快快快!小姐明天就要出嫁啦!動作再快一點!」一名年紀比較大的,不斷催促著拿著紅布匹的年輕人。

「明月明日便要成親了…這不行阿…」韓清知道後,用力的怒吼
「放開我!快放開我!讓我出去!」

守門的卓義在門外冷笑道「妳阿…死了心吧!真搞不懂女人怎麼會喜歡女人!真是骯髒…」
阿漢生氣的附和「本來就是!自己髒就算了還污辱到我們冰清玉潔的小姐!」

韓清對於他們惡意的諷刺早麻木了,她恨,恨為何女人便不能喜歡女人?
女人喜歡女人… 就這麼天理不容嗎?

她只能無力的坐在枯草堆中,沒有人會來救她,就連她自己也救不了明月。


被鎖在房裡的明月,坐在梳理台前望著銅鏡,不帶任何表情。
小梨在旁邊緊張地來回踱步,她從來沒有見過小姐這個樣子,痛苦到極點的寂靜。
「小姐…」她忍不住叫道
明月拿出懷裡的絲巾,低聲自言自語「是該與風分離的時候了…」
「小梨,幫我磨墨!」

小梨不敢違抗,立即拿出文房四寶,在一旁慢慢地磨著墨。
待磨好後,明月鋪平那條白絲巾,沉吟半响,才提筆書寫,邊寫淚水邊掉…
小梨不忍心小姐這副模樣,卻又說不出甚麼安慰的話來。

過了三個時辰,明月早已寫完,卻一直盯著絲絹裡的字流淚,她看著漸漸微亮的天色,將絲絹用紅布包起來,叫醒趴在桌上睡著的小梨。
「小梨…今日我便要出嫁了,這塊紅布包今晚要交給諾言風!」明月邊說邊將布包拿給小梨「別讓爹娘知道!我相信爹爹一定會在晚上放了諾言風,妳就在此時將這東西交給她!拜託了…這是我求妳的最後一件事情…」

「小姐….」小梨忍不住哭了出來,伸手接過布包後,直點頭「我一定會交給她的!」

門外的老僕婦此時敲門,「小姐我要進去幫您化妝及換嫁衣囉!」
「進來吧!」明月淡淡地說,對小梨點頭「一定要在爹爹放她出來的時候給!」
「是…」小梨點頭後便將紅布包收進懷裡,幫那老僕婦的忙


明月見到鏡子裡帶著鳳冠、畫著淡妝地自己,仍忍不住悲從中來。
明夫人進了房間,見獨身愛女哭地如此傷心,不忍道「別哭了,再哭妝就花啦!」
明老爺在門外看了也極是痛心,但卻不得不這麼做,為了女兒的將來好,這是必行的!


關在柴房的韓清,依舊氣自己的無能,看著外面熙來攘往、忙進忙出的明家人,心裡確實不好受,大家全洋溢一片喜洋洋的笑臉,大紅布掛滿了上面的橫樑,大家全為這起相當匆促地婚禮感到非常興奮。

沒多久便聽到鞭炮聲響不絕於耳,韓清冷到了谷底「起轎了……..」
鑼鼓和嗩吶的旋律一直刺痛著韓清冰冷的心,一切全都沒救,自己仍被綑綁在這間柴房,動彈不得。


※※


夜晚,明老爺及明夫人參加完女兒的喜宴回來了。
「了卻一樁心願啦…甚好甚好!」明老爺嘆道
明夫人此時卻哽咽「話雖如此,我仍是捨不得月兒阿!」

小梨跟在明老爺及明夫人身邊,仍謹記著小姐所求的事,這時見兩老欣慰,大些膽子問道「既然小姐已出嫁,柴房裡那小子也不用留了!浪費咱家的米!」

明老爺臉色微微變調,卻也點頭「放她走吧!要她滾遠點不准再去找明月!」

小梨應了一聲,匆匆地趕到柴房,要卓義和阿漢退下,開了鎖進去。
見到臉色蒼白、表情木訥的韓清倒嚇了一跳,「諾言風…妳還好吧?」
「明月呢?真的出嫁了?」韓清冷冷的劈頭就是問這句話
「是…小姐真的已經嫁過去了!」小梨怯怯地不敢和韓清的雙眼對望,接著續道
「不過小姐要我拿個東西給妳!」說完手伸進懷裡掏出一個紅布包

韓清一把搶過,打開來是個寫了字的白絲巾,看完了上面寫的字,忍不住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著笑著,卻哭了

小梨擔心萬分,拿起了韓清手中的白絲巾,上頭明明白白的寫著
『風:
我今日便要出嫁到唐公子家,不過妳放心吧!我心裡既已有了妳,便容不下第
二個人,所以當妳看到此封信時,我已不在人世,願妳好好活下去
月 』

小梨吃驚叫道「小姐要自殺?」才剛說完,外面已有一個人慌張的叫道
「妳們家的明月小姐在新房裡,頭環自盡啦!」

此消息一傳,震驚了整個明家的人,有誰會去理會一個失魂落魄的韓清…
當小梨奔出去聽消息時,韓清已然走到鯉魚池邊,望著水中的倒影發愣。

「妳為何要自盡?就算妳我無法相聚,至少活著總比死了的好阿…」
韓清自言自語,忿忿地盯著白絲巾,用力握緊…
「妳既決意要死,我怎能苟活於世?要死大家一起死好了!」
她將白絲巾摺成方型,用一塊小石子壓在一旁…
看了池子一會兒,忍不住懷疑起來「這池子雖大但會不會太淺?到時淹不死我?」
一想到明月,卻又顧不了這麼多「管他的!淹不死,再去投其他河自殺也行!」

小梨正找尋韓清,希望她能撐過去…
想不到終於找到她時,卻看見她縱身跳進鯉魚池裡。

小梨眼見她跳進鯉魚池裡,吃驚的跑過去,只見地上壓著小姐寫的白絲巾…
小梨著急著希望韓清快點上來,一直站在池子邊等,不管再怎麼等,韓清卻一直都沒有浮上水面,一個時辰過去,小梨也死心了。

看著天上依舊繁星滿布明月照人,忍不住幽幽嘆道
「清風明月,自此怨絕….」



待續




台長:
終於,算是告個階段
第二章
也應該差不多了
很快就結局
不多不拖


上一篇:風花水月(三)

下一篇:風花水月(五)

我要回應(本篇僅限會員/好友回應,請先登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