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9-06 12:36:11何祖絲

往事如...

雖然愛情說穿了都是走不出俗套的兩性關係,
然而每對戀人都有著/有過獨特的回憶錄以及一道隨意門,
打從關係一開始, 這道門便被隨身攜帶供二人隨時使用。

當關係完結, 這道門依然存在, 反而被使用的次數更頻繁,
有趣的是, 每當你把門打開, 它把你帶到過去的某時某地,
懷緬過後, 你會發現其實你甚麼都帶不走,
那本你們共同譜寫的戀愛日記,
那些別出心裁為對方準備的禮物,
那頓在聖誕節情人節吃過的大餐,
那個在冬日顯得更溫暖的擁抱,
那個在你家樓下纏綿縈迴的吻,
所有曾經實體地存在過的種種證據, 你通通都帶不走。

多次透過這道門在回憶中周旋的目的, 其實都是因為有值得你回味的地方,
你試圖從中重新拾到些甚麼, 然而望穿秋水, 最終你跟自己說這是最後一次,
站在回憶的門前, 回望那條時間廊, 不同人會看到不同的景物。

一, 往事如水
你深感明白過去的已經過去, 就像流水一樣一去不復返, 你只能順著水流流到更遠的未來, 找尋下一艘乘載得起你的愛的方舟, 你不會埋怨不會記恨不會強求不會執著, 因著你明白放手有時也是一種愛, 似水般淡淡的愛著他/她其實也是一種體諒, 一種珍惜, 至少, 在關係的盡頭, 你回望, 還是看到一條川流不息的河流, 這印證了你們的愛情曾經存在過, 而大家只因有著不同方向而各走各路, 浪花偶爾打在你心頭, 留下淡淡的痕跡, 就是這樣淡淡的, 淡出彼此的生活。

二, 往事如鏡
看到鏡子的你証明你並沒有在過往的戀愛經驗里學到教訓, 重覆地犯著同樣的錯, 看到的也只是一臉無辜、茫然的自己, 也許不全是你的錯, 是你的伴侶沒辦法讓你從關係中找到自己, 被過去的他他他牽著走, 自自然被塑造成他人所期望的樣子, 最後方發現原本的自我已盪然無存。

三, 往事如塵
塵土飛揚的畫面很蒼涼, 畫面里一無所有, 只有你站在空地正中央, 環顧四周, 你不明白為何一直以來的灌溉竟是徒勞, 最終萬般帶不走, 亦一無所有, 這全因你一直在演獨腳戲, 支配著伴侶扮演合你心意的角色, 然而只有你一人樂在其中, 這回輪到對方在愛情中迷失了自己, 他/她只得離開, 而堅持留守原地的你以為可以收服失地, 但驚覺原來你從來都沒擁有過甚麼。

四, 往事如煙
也許因為太美好, 回憶變得不真實, 你多次質疑自己是否在作夢, 然而左胸口的偶發性餘震確定了其真實性。 如煙, 其實也不錯, 帶點浪漫, 又帶點淒楚, 此刻明明很想對方, 然而對方真的出現在你面前你卻啞口無言。 就像抽煙的人把煙呼出, 你可以看到寂寞, 可以看到嗟嘆, 也可以看到重生, 不管怎樣, 總有煙消雲散時, 只是在這之先, 你會偶爾被濃煙刺激雙眼, 不由自主地分泌出閃爍的眼汗, 流汗, 皆因一時感觸, 皆因曾經深愛。



這兩晚, 紛紛在夢里看見迷濛的煙, 心, 再次動起來, 感覺到體內一股暖流一直推進, 經過雙眼的過濾後轉化成滋潤的汗水, 在汗橫過臉頰的一刻, 我醒了。

原來, 我還很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