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7-18 23:16:06

死亡雜感。

1.

我試圖把自己的心臟剖開

一層一層

並詢問

如果最後裡頭什麼都沒有

為何我會心痛?

____

2.

在書完成之後,我解決了一個小小課題。

現在我詢問,什麼是我在地球上繼續活著的理由。

我曾經找到過,但現在我遺失了它。

我進了一個迷宮。

我也遺失了她。以及無數個在愛中的我自己。

很可能那並不是愛。

只是一種,

重複的陰影與執著。

_____

3.

活著跟死了,究竟有什麼分別?

宇宙回答:

都是靈魂,都是載體,

只是載體差異。

 

____

3.

我接受了她的死去。

然後告訴自己,從今以後,我將一個人在地球行走。

孓然一身的感覺不錯。

但我已經迷失了存在的理由。

____

4.

人終究是一個人來,一個人走。

出生證明跟死亡證明之間,

只差了一個空白。

裡面擁有無數的碎片,與故事。

故事可以虛構,只有苦痛是真的。

回憶的快樂如此膚淺。

膚淺的快樂總是轉瞬即忘,需要透過照片提醒。

回憶的刺痛卻總是像紋身,刻在心上。

「疼痛跟疼痛會互相抵銷」,她冷冷的說。

____

5.

我的出生,混合了她手腕上的血。

現在她已離開。

她可能太累了。

但我也是。

____

我想重新連結我出生的力量,

但那巨大的傷

一次次將我撕開。

幾乎將我帶走。

我的出生,與「死亡」

同時連在一起。

我只能相信,

在我之內必然有極大的,生之力量。

但它現在,以一種雷霆萬鈞的姿勢襲來,我無法躲藏。

生死一同。

____

6.

時間還沒到,祂們說。

所以還不能回家。

我像等待放學的小孩。

站在校門口。

但沒有人來接我。

胸口的疼痛

間歇性發作。

我想一個人消失到

不知名為何處的遠方。

____

7.

她臉上有一個胎記,

認識她20幾年以後,某次酒後的早晨,

她走出房間,我訝然問她:「妳的臉怎麼了?」

媽說,她一直都是如此。

我想放下這些悔恨與遺憾。

我很抱歉。

她一直都化著妝。

但我不知道。

____

8.

她習慣酒後抽菸流淚。

當時我還小,

不明白那些心情。

但我現在知道了。

我也抽菸,有時流淚。不喝酒。

我學會關閉了我的心。

我希望能好好愛著她,雖然我總是用錯努力。

_____

9.

所有的創傷都混合在一起。

但我無所謂,可以一起來。

反正就爛命一條。

我無所謂。

愛情至此,已無差別。

我只看到一場場的重播。

需要時間。

更多時候我想選擇在海底淹沒。

______

10.

我想回到菩薩身邊,做一顆閃亮的小星星。

 

我看見銀河與蒼穹

我們從那裡來 也將歸於那裡

我進入背景那片巨大的黑暗

祂吞噬了我

黑暗很好 我感覺被徹底包覆了

很安全 再也沒有害怕什麼

那黑暗是巨大的空

才能容納所有閃耀的星

我想回到那個空

被吞噬也無妨

______

11.

我喜歡俐落地劃開傷口

精準地放血

擺在案上

如此鮮紅

跳動

______

12.

我想回到星塵中。

做一顆星

永遠不再為地球的事情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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