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氣質裝氣質協會

2007-07-18 01:43:16沒氣質

旅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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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十二年前吧，有一個人跟我借《威尼斯日記》，說很喜歡，那時我已經開始習慣性丟棄東西，我就說那送你吧（很多年以後我又去買了一本，這樣很蠢），他也送我一本《一個朋友在路上》，我喜歡在路上，只是喜歡，不見得喜歡做，在路上總是很累的一件事，有時候在路上是一句謊言——到哪裡了啊？——在路上，馬上就到了。其實才剛穿鞋子，是在樓上吧。

這兩個匪區同胞的書都很厲害，雖然蘇童後來終於繞來繞去走不出他的香椿樹街，我只好捨棄，不知道他現在走到哪裡了，阿城反正不是長舌的，還可以期待。

但我要用傑克．凱魯亞克來當標題，他們的旅途上看起來更厲害，雖然我也沒得到什麼教訓，自由是太抽象的東西，我一直記得阿城說：「找到了限制，你就找到了自由。」

今天早晨的這個旅途很短，從榮總台中店走到它後面的佛教聖地，如此而已，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大音希聲。（即使這麼說，看那幾條線還是有走音之虞）

佛教教義裡動物是沒地位的，做了惡事得了惡果就會投生做動物或更次級的。所以這個佛教聖地才說寵物不可入內嗎？

至於請勿攀爬違者法辦，不知道要用哪條法律來辦，而且明明旁邊開口那麼大（根本也沒有門），不用攀爬就可以走進去，誰那麼大費周章用爬的進去？練身體也不用這樣。

聖地四週種了很多樹，龍眼結實纍纍都要把樹壓垮了，晴日早晨，信徒還沒來出錢出力，蟬在幾棵巨大樟樹上吱吱叫個不停。

在寂靜之城前，荒涼水泥地上圈起一棵樹，果實落了一地，皆是成色不足的蓮霧，以前我們家有一棵，就是這副德行，它們開花結果的姿態都是非常猛爆的，但按照節氣結果的蓮霧無人欲食，為了搶得好價錢，蓮霧都在一月等不及就長出來。

小時候每年冬天都有一冰箱的蓮霧，那些蓮霧稍受了點傷或什麼我也不清楚的原因無法裝進箱子送到市場，從舅公家送來我們家，一直到上大學來台北，我看到許多超市裡的農產，都不願買——我心想，這些明明不用錢的啊。大量免費的蓮霧在大三那年阿嬤過世之後再也沒機會吃了。

上禪寺階梯旁有一棵波羅蜜，我家院子亦有一棵，每年結出超大的果實，然後變黑，掉到地上爛掉。波羅蜜不是簡單的東西，即使變成水果，它還是不簡單，沒人願意切開它堅硬的表皮，再付出將手搞得一團黏搭搭洗不掉的代價，只為吃那其實不好吃的果肉，只好任由它自生自滅。般若之旅，現在要走進聖殿了。

等等，旁邊有個寂靜之城，寂靜之城裡面應該很安靜，靜到會嚇死人吧。保羅‧奧斯特的小說男主角不願見到「一個人死了，他在人世間遺留下的所有痕跡，一點一滴也跟著消失無蹤。」等到那個人的親友死了，以前的死人的故事再也沒機會流傳，湮沒在時間裡。所以他想開公司為默默無聞的小老百姓寫傳記。這是個很好的構想，如果真的有人開這種公司，生意應該會不錯，現在大家都想出名都想不被遺忘，即使只被記住十五分鐘也好。

寂靜之城很有武俠小說或奇幻小說的味道，好像應該要有人去把整座城池喚醒，「大夥起床尿尿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