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試著不同的方式練習著同一份譜,還是一樣的基礎六,一樣是到13頁,節拍器已經可以進到110,舌點音也慢慢清楚,然後呢? 我換了不同的樂器再練同一份譜,再用不同的吹嘴練同一份譜,再用不同的竹片,還是練同一份譜..才發現...原來是心沒有跟上...

曾幾何時我讓自己在每天的練習中變成了演奏的機器..? 去計較著每一個音符的長短是否對? 去聽著節拍器的拍子和我演奏的是否一樣..? 不對..就重來,一次還對不了,就再來一次...雖不見得有多精準,但我聽的出自己的進步...可是..."心"...哪去了? 是不是因為基礎譜佔了我大部份的練習時間,我雕塑著聲音的形狀卻讓靈魂不存在其中...

我知道練基礎這個過程是必然的,但確實已經失去了"心",就算演奏酒後的心聲,也是在"演奏"..而且.."只是"在演奏,將許許多多聲音拼湊在一起,成為一首歌..這曲沒有五線譜,演奏中自己打拍子,細數著每一個小節,我居然放不進感情,還是有強弱,有虛實的呈現,但那都是"做"出來的..不是我的心意,不是我真正的內心世界,突然失去了用薩克斯風和自己交流的能力..

很慚愧,我覺得自己在演奏中帶著可笑的偽裝前進,專練"形"的音樂架構使我脫離了"意",而且回不去..心沒有跟上,當我不斷在薩克斯風之路上往前走時,心被遺落在某一個地方...


P.S. 一個右手吊著綠色三角巾的輔導長,這是我入伍時的一個印象,新訓在關東橋,第一天晚上就看到一個黑黑的穿著草綠服長褲和軍用內衣的人走進來,告訴我們他是輔導長,在中心時有問題都可以找他..

沒多久,不小心選入了士官隊,在連上也紅了,班長都開始和我這個新兵熱絡起來,在聊天之中才告訴我輔導長的手是被手榴彈弄傷的..在接我們這梯兵之前,整個營都空兵期,真的很閒,他們那些軍官士官就來了場手榴彈比賽,報距離的剛好是我的班長,也就是對我最好的班長..

他告訴我,當時他站在離投彈點大概五十公尺的地方,在輔導長投出手榴彈的那一剎那,他聽到"啪" "啪"兩聲,就看到輔導長抱著右手倒在地上..後來把他抬醫務所用救護車送到醫院急診...那個傷害的名稱叫.."螺旋性骨折." 輔導長的手臂斷成三截...

為什麼我這篇文章後面會突然加入這件事..我也不知道..寫到這才發現,其實,想達到一個目的有著許多種方法,用錯方法時,將會被自己造成的後果所影響,那叫什麼..."反噬"嗎?

我練出了一些"形"的東西,卻失去了"意",而那失去的,就是我的心和薩克斯風之間溝通的橋樑....這是我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