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在百貨商場不經意抬起頭，竟然遇見了天使。




就在歲末這短短一個月內，我彷彿在經歷了一段複雜的人生。

副刊舉家從舊有的辦公室搬到對面的辦公室去，新辦公室裡處處散置著大大小小的紙箱、凌亂的書報、書櫃，以及些許新木與塑膠隔間板刺鼻的味道。辦公室仍未完全安頓下來，我那住滿了三年的房子又不再續租，我一則不搬，一搬即成雙，過兩天就要帶著那些屯積了幾年的書本雜物衣服，搬到另一座陌生的公寓去。

這段充滿了搬遷夢魘的期間，我的生活之中又發生了一些事。

在我匆匆買了機票到台灣去考研究所，順道見見朋友散散心的時候，我在花蓮濕冷的冬天，笑出了一口白煙。結束越洋的通話，我和幾個朋友就去吃麻辣火鍋慶祝我在大馬獲得了文學獎項。

我想，這是我在2005年裡頭唯一感覺老天疼我的一次。

從台北回馬那天，相識近十年的朋友開車送我到機場。好不容易我才在電台主持人喋喋不休的話語中聽見朋友說：我其實在乎你來。寒流來襲的台北，天沒完全亮起來，天氣很冷，我在中正機場迎著冷風哆嗦著跟朋友一直喊冷，冷到那句不捨的話都凝在嘴邊，始終沒脫口而出。

原來我已經到達了掩飾自己內心的年齡。青春時期的盲撞懞懂，已經與那些年復一年的日曆一同被撕毀丟失了。

回到大馬，回到依然淩亂的辦公室，回到工作崗位上，面對原有的工作壓力和生活壓力，在進入2006年以前，我彷彿作了一場碎裂的夢，夢中經歷了一趟旅程，其中挾雜著各種情緒。

醒來以後，需要整理的除了那些大箱小箱的雜物行李，其實還有心裡寬長猶如河流的心情和故事。

新的一年來了，我的期待滲雜著焦慮在延續。未來一年，我該以怎樣的面貌活著？連我最珍貴的青春都一去不再復返了，我豈能留得住最初最真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