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
從我這裡,走到妳那裡,要花多少時間?
淡出夢境,轉過頭便能輕輕磨蹭的耳鬢,是妳慣用的洗髮精香味,
有多少次在這樣半夢未醒時刻,又如昏眩般墜進妳溫暖而無夢的懷抱?
我的神經質停擺,隨著擁抱和棲息妳頸間的親吻冬眠,
竟然如此心安?多怕太鬆懈會讓夢魘橫生。
三個半小時的時間,在搖晃的車廂中,我可以看完一部電影和當天所有電視新聞,
還能再打三十分鐘的射擊遊戲或無線電視轉轉樂,在取下耳機之前,
都不必面對陌生的城市和獨自跨越半個台灣的孤單與期待。
我最不擅長的是:等待。
風風火火的思考、行動和存在是我根本的樣貌,所以才有年少時瘋瘋火火的不平靜,
以為我反差太大的那些人,不管是站的近還是站的遠,都是被自以為三個字蒙蔽的傻子,
而我則是懶得解釋的那種傲慢知識分子;因此,我總做著自己最不擅長的:
等待。
等待誰能耐心穿越傲慢走到我的面前,告訴我:風風火火的本質也不錯(笑)。
妳從那裡,走到我這裡,要花多少時間?
是不是我不夠好呢?
一但去探究,找出的那麼多不足和缺陷,總能讓所有正面意象瞬間滅頂;
如此一來,要怎麼說服妳走向這裡呢?
浪費時間的走近,再和我一起虛擲光陰,自己想來都覺得可怕。
曾經有個人說:他總是不斷的去拯救別人。
而我只是不斷的需求別人來拯救。
即使是現在,也不能同意這樣的說法,
也許我真如溺水的人抓緊一片浮木般從生的本能發動了龐然的欲力那樣,
掐著身旁的某個別人的咽喉去求取存在的內涵,也不是為了傷害那個人,
有誰會將自己的浮木碎成粉末?為了沉沒的,不是想被拯救。
我待在妳的窩裡,想著和妳之間的距離,突然有點心慌,
容易得到的,往往不容易珍惜,因而更容易失去,
但我卻私心的盼望我們之間能繼續容易下去,
不是不願意面對困境,而是捨不得。
我想我的文字成了一灘爛泥,
無論如何,這一年,很慶幸,有你(笑)。
親愛的,認識一周年,我們不只要快樂,還要幸福。
辛苦妳從那裡走來,並和我一起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