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使用雙眼的第二天，我試做了一些作品。
發現，無法聚焦。

我的眼前永遠有影子晃動。
即便我再怎麼努力集中精神，還是感覺視線是渙散的。
渙散的視線，是工作上很大的打擊。

平時輕易拉出的線條與雕花，因為無法聚焦而狀況百出。
花形不夠美，線條不夠流暢，就連壓花的線條都無法讓我滿意。
最引以為豪的玫瑰，此刻在我手中彷彿風雨摧殘過後。

毫無生命力的，玫瑰。

我必須開始慌亂，因為這表示我很可能在短時間內都無法回到工作狀態。
在這個職場，眼睛和雙手，也就是一切了。失去任何一方，都無法繼續這份工作。

很多人等著我失敗，想接收我手中的成果。
於是，不能輸。無論如何，不能輸。

而我現在要困擾的，是如何在這種狀態底下繼續工作。
我不斷使用手感取代視覺，但做出來的成品就是缺了生命力。
平日專心灌注在雙眼和雙手的魔法，此刻，在眼睛的耗損下，失去生命。

調整了很多角度，擠眉弄眼試了一堆聚焦的方式，我就是沒有辦法調整好焦距。

然後，就好想有個旅行。
可以看山看海，可以開闊視野，可以不必聚焦的，旅行。
很可惜，我無法得到這樣的一趟旅程。

搭乘火車趕來趕去的那些不叫旅行，那只是我把工作的範圍拉寬了一點。

還是重新學習聚焦吧！
我想這是目前最需要做的一件事。
不敢哭著打電話，所以也就自己半瞎著眼睛繼續工作。

聚焦。然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