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03-23 20:44:11木基

星期一,淡水老街,冷清……

星期一,顯然不是外出吃飯的好日子,也不是全家大小享受天倫之樂相對適當的時間,更不是情侶約會,製造人間浪漫氣氛因子的美好時光……前兩天的週末已經將幸福滿載…….罹患星期一症候群的上班族,早早卸下ㄍ一ㄥ很久的嚴肅盔甲,在溫暖家中的沙發上,享用一天最後所剩不多時間下的輻射滋潤。我卻在天母的時時樂,參雜在與諾大空間成對比的稀疏人頭之中,解決一次晚餐。

多核心都市空間分佈佔有一席之地的天母商圈,星期一的此時是不是發佈局部地區戒嚴的範圍呢?路上行人三三兩兩,看不出來就經濟學的角度而言,這裡成為一個都市核心的所謂「商圈」的因素為何……啊,是一種文化上的地域隔離嗎?就歷史分析的地理研究來看,天母,可以被說成是一個台北的外國租界;它創造了不同的文化;就因為多樣文化造就了天母,給天母披上了馬賽克,鑲上了霓虹燈,才讓人著迷地想一窺究竟;人潮因好奇而聚集……不過,我不想想這麼多文化、地理、歷史等等的分析,對我來說,可能是,大家都在吃晚餐吧!所以,街上冷清……

總之,最後我還是離開這個我不熟悉、還有點距離的地方。
中山北路往南開,到忠誠路時會遇到岔路,一條還是中山南路,它會跟你說,這條路可以到台北市中心;另一條路比較小,像是中山北路的小枝向另個方向伸出,它說走這兒,你可以到北投或是淡水……對我來說,是回到我習慣的東區,還是換一個地方走走……我在紅綠燈由紅轉綠前這樣猶豫著……

幾十秒的紅綠燈時相是不等人的,雖然它常常是讓人等的……必須移動,加上後面的大小車輛蠢蠢欲動的吹人喇叭聲,不得不鬆開腳上的油門,讓車子向前移動……說實話,現在想想,也不清楚當時為什麼就打了方向燈右行,那時候腦袋在想什麼……福國路、文林北路、百齡五路、大度路……一路朝向淡水……關渡、關渡大橋、對岸是八里嘛,隔著淡水河,漆黑的山,點點映出排列的燈火,與此岸的縱列車燈陣仗相互較量……

手握著方向盤,總是得盡一盡駕駛人的道德-沒有辦法將河邊夜景一覽無疑的遺憾,總是歸咎在基於安全考量的無奈;任何忘情美景的失神,或是炫目閃爍的光,都會造成與前面車輛過於親熱的窘狀-將自己的車頭狠狠地掛在前車寫著「Don’t Kiss My Ass!」的屁股上-我專心地讓我駕駛的這部高齡十五歲多的TX-5得以安享晚年。

停車……第六感恢復靈敏,感覺到即將到達目的地的同時,腦袋中又閃過一個要命的念頭,一個不想去碰觸的念頭:那裡有停車位嗎?這個台北市人的夢魘伴隨著開車中的每一個台北市人……還沒想到如何解決沒停車位的焦慮,淡水新地標已經映入眼簾-捷運淡水站。

三年多前曾經隨著所內參訪活動來過這裡,那時,只是個可供乘客出入的捷運場站,週邊硬體還不夠完備;今天,不是一般行人的身分,掌握著可移動的鐵皮與引擎,我必須換個思考模式與環境辨識;呵呵,原來這捷運佔有地下停車場呀,多麼貼新的設計,在台北市的捷運站還找不到地與地下來興建停車場咧;循著初次見面的標示,完成了停車任務……咦,今天的車不多嘛,還是時間還沒到?

河濱公園,再加上以河景山色為號召的咖啡館,形成了捷運站靠淡水河邊的最後的舖面配置;這公園少了暈黃的古典街燈,所有的光源來自於捷運站的冷清日光燈;或坐或動,都是對對令人心羨的男男女女,原來,這幽靜的舞台是為他們而建的,我的出現是個絕對的突兀,卻不構成滋擾……沒有光的暗是對的,沒有什麼人的熱鬧也是對的,我快步移動,說服自己是耽於河邊夜景,實是為求清心寡慾,不受愛情氣氛的薰醉,阿彌佛陀……如果身旁也有著、擁著的愛人,那該多好……

已經是夜晚九時,享用過晚餐的人也應該出現在安排的看夜景行程的淡水河畔了吧?看夜景,陽明山比較適合……是嗎?前一次來吃燒烤也是這個時間,那時人聲鼎沸,每家燒烤店就怕沒位子讓客人坐,如今怎地只剩下幾家開著門沒生意的燒烤店,沿著河邊叫賣著?依舊是一對對坐在河邊聊心事的情侶,不理會弱勢的商家叫賣,依舊纏綿……這條河濱路上,我放慢了腳步;可以放鬆肌肉看著對岸燈火,呼吸一下意識上不太臭的空氣,心情沒隨著與波浪波動的舢舨浮動,至少,這裡有與我一樣相對中立於愛情氣氛的燒烤店叫賣人,只不過,都是充場面的弱勢……

走在這條燒烤餐廳林立的河濱路的一個端點是渡船頭,這裡是搭船到對岸八里的碼頭……渡輪呢?碼頭邊空蕩蕩只剩下柴油漬,見不到渡輪一艘……從這邊的巷子拐出去就是聞名的淡水老街……是怎樣?我今天是來當旅遊節目主持人的唄?我只是來走走路散心的嘛……

老街上,署得出來有幾家亮著燈的商店,一兩家阿給,一兩家鐵蛋,幾家賣飾品的,一家沒人看顧的店,電視機的聲音充斥整條街……沒想到吧,電視機的聲音耶!電視節目不是報導淡水老街是條熱鬧的街嗎,怎地不見三兩人在走動呢?反感的直覺反應直衝腦門,這一定不是愛熱鬧的台灣人所認同的著名觀光區!反感,應該說是失望,這裡少了熱鬧……卻多了自在……走在原本應該摩肩擦踵的熱鬧街道,不尋常的空蕩令人有點自我膨脹……

出了老街,回到捷運站,望著有對比景象的隔了一條馬路對面的熱鬧夜市,心想著,該走了;熱鬧留給淡江大學的弟弟妹妹們……今天,星期一,淡水老街,冷清;所有吃喝玩樂的人們和場所,今天,公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