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09-30 01:12:37木基

離開

1996年7月24日凌晨六點。臨走離開中壢之前,想的最後一個問題是:昨晚,妳睡得好嗎?有沒有因為我而輾轉難眠?

突然的來訪,從妳的臉上看到的,一半是驚訝,一半是責怪。驚訝的大概是許久不見,再見面的心情起伏;責怪的是,未告知的突然出現,在近子夜的前一刻,讓妳手足無措.........如果這時妳現在的男朋友也出現了,怎麼辦?說實在地,這問題,我從沒想過,只想見妳一面........

從台中到中壢,一、二小時的車程,心中所想的盡是:我能順利地見到好久不見的妳嗎?暑假,選擇每個星期中的幾天,留在中壢補習,沒回台北的妳,不知道到達中壢的當時,妳是否還在?人生地不熟,只能憑著記憶及動物本能,往從高速公路可以看見的中央大學山頭的方向前進,怕的是迷失在荒郊野外。

順利卻又艱苦地,依著妳給我的宿舍地址,找到了妳的窩,妳不在,應該是去補習了吧?等待。兩個鐘頭過去了,上三座屋的萊爾富的廊燈,也望著我嘆氣我憑著過去與妳的心靈相犀,意志堅定地等了下來,認定妳一定會回來........駐足在妳家樓下。

騎著單車的妳依舊俏麗活潑,只是增添了大四學生應有的成熟。叨擾了一碗泡麵,精神也隨著飽食而終於開始顯出興奮後的疲憊。或許是我多心了吧,再見妳的面容,它告訴我,我不應該在這時候出現,我帶來了TROUBLE.........嘻皮笑臉兼諂媚地言語,希望轉緩一下尷尬的氣氛,卻明白我已不再是妳心所繫,無需讓妳接受遠道而來的不速之客,隨便聊了幾句,心中就有了決定。走,離開。

趁妳在浴室洗淨一天奔波的同時,我走了,走的有點抱歉卻也坦然。身上仍穿戴著從台中來的行囊,卻多帶了個身心俱疲的皮囊,走上歸途。剛離開妳那兒最常做的動作是什麼?讓妳猜!頻頻回頭,看看妳有沒有騎著單車出來,追我,是不是很傻?

接近凌晨的中壢新屋交流道,是沒有苦苦等待遲走旅客的南下遊覽車的;一直走著........終於體會從中央大學用步行走到中壢市中心的距離;不遠不近,身體沒發出「累」的警告,為什麼?眼前流過的是稀疏的燈、晚歸貪玩的人、以及受到驚擾狂吠的狗,心裏想的是如何再次離開你........行嗎?

在中壢市中心晃盪了一個凌晨,真有點佩服自己的勇氣與精神。1996年7月24日凌晨六點十分,我該上車了,終於要離開中壢市了,離開妳,像三年前妳離開我一樣.............無聲無息。


給中央大學的LOLO,于南下第一班莒光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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