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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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老，文字變得愈具體，掙脫不了現實的束縛，失去了想像的翅膀。而繪畫，變得愈形抽象，無法勾勒出現實的意象——不，是不敢、怯於、懦於表現那慘不忍睹、無法承受的現實。

這就是亂世吧，亂世才有的現象。文學擺脫不了現實，造型藝術逃逸到抽離的世界，頂多以隱喻的方式偷偷戳一下現實的傷口。而文學，除了詩可以囈語之外，其餘只得以意識形態下各式各樣的八股來美化自己——各式各樣的，但根本上只有一個：剝離自己、絞碎自己、剁爛自己，以為可以從中重生另一個我，殊不知從此死而一無所有，除了光鮮亮麗的西洋白和東洋白之外，裡頭空無一物——不，裡頭有許多小確幸、小盲腸之類的東西，只要和傳統無涉[不論正反]，都可以放大成自嗨的內容，這就是目前文化與藝術上絕大部分的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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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時以為可以創生新的一代：包括自己和下一代，一個純粹行動、新的行動的一代。不料到了晚年才驚覺一切都枉費了。人算不如天算，我們並沒有比父祖輩走得更遠，下一代亦然，都在同一個洞窟裡打轉——一樣虛假、欺詐、吹噓、雞腸鳥肚，打小主意和小算盤。所有遠大的理想和格局全都被消弭殆盡，只剩愚蠢的人造、基改思維，高喊「自由」的同時，陷落被殖民的真實情境而不自覺。

想一想，我們每天看的是什麼？讀的是什麼？想的是什麼？——一個剷除自己血脈和文化認同的群體，能有出路嗎？

＃終結


＃虛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