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7日，陰。
行車經過新生南路，收音機播出歌劇《諾瑪》的詠嘆調〈聖潔的女神〉(註一)，隨之湧起一股莫名的感動。忘了這曲子說甚麼，蒙著一層薄霧的記憶中依稀蘊藉而洶湧的情傷，卡拉絲表現得這麼委婉有致。而沿路散落的枯葉隨前車一路翻飛。此情此景，不就是蕭邦第二號鋼琴奏鳴曲末尾的意像，而蘿瑞安德森演出 “Delusion” 時予以挪用 (註二)。於是，不自覺地期望這場景一直持續下去、持續下去，直到、直到我徹底陷溺不克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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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無盡的時間隧道
人生，駛入陰霾的一頭
枯葉紛飛
伴隨人性鄉愁的天籟
在空氣中詠嘆

細心呵護
婉轉的哀慟
穿透輕若薄紗的霧
若燈塔的光
一遍遍撫慰迷惘的船隻
黑暗中
飄遙微渺的燭或星
足矣！

似可瞑目在此瞬間
即便抑揚頓挫並不抒情
心啊，沿著曲折的鋼索危顫顫
多麼願望被一片枯葉擊中
如此心甘
如此鎮定

註一：貝里尼 (Vincenzo Bellini 1801-1835) 的歌劇《諾瑪Norma》。
註二：參閱：蘿瑞‧安德森的 "Delusion" 並不「妄想」 文章第五段。
「Delusion演出的序幕…銀幕上則是一小塊像窗口的畫面──狂風旋掃枯葉。……『記得是舒曼嗎？他說蕭邦第二號鋼琴奏鳴曲最末一段音樂，那快速繞轉的琴音，彷彿是墳墓上一陣疾風吹掃著枯葉(大意)。生命匆匆，來不及我們回首之一瞬。這序幕點出了全部作品對時間與生命的感懷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