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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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民國91年，家父91歲 ( 他民國元年生 )。
是年七月他因病住進病房。87歲時，他一向硬朗的身體，突然垮了下來；之後，到2003年7月老爸92歲最後一次進醫院隔日夜晚過世，這其間不知因糖尿病的併發症，來來回回包括急診多少次進出醫院。但，只有這一次，我在速寫簿上留下了紀錄。



睡眠中的老爸。

老爸的腳。
因為糖尿病而腫大，並有嚴重的香港腳。但在病房中，看護處理得乾乾淨淨。
圖下方是病床旁的花朵，當日隨手畫下，如今回顧兩者並置的畫面，居然有了言外之意。

病床旁有一面大窗，窗外隔著道路是一片綠意的坡堤，七月的艷陽下，樹形明暗清晰。對照蔭涼的病房內，是截然不同的世界。



某一塊樹影黝暗的所在…



想像中的對抗…



悵然若失的神情？

「就這樣嗎？」彷彿在問…「行嗎？」

生悶氣的頑童。

爸，您看到什麼？跟媽媽看到的一樣嗎？
( 見《憂鬱的媽媽》)


累癱的 Katle。

酣睡的老爸──乍見父親因病消瘦。



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輕言放棄。

Sketch works: 素描習作《2009 筆記片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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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詩二首 ●

──2003年3月家父又次住院，陪侍期間，在醫院的休閒廣場所見有感而寫。
謹錄於此，以為病疾生老的瞬間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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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圓形劇場   》──醫院探病偶見一 / 2003/3/16

這醫院的中庭廣場
留連著  忘返的病人和家屬
有  鬱鬱的陽光
單調地映襯
四圍鬥妍的仿街店面
和紅白相間的大傘底下
人間百態的暗潤姿影

時間在此靜靜的消逝
轉身
凝聚在廣場中心
無憂無慮的
孩童身上

怯怯然
不敢去騷動
這些純粹行動的歡悅生靈
一張張生命的伊始
招引我
無盡的呵護

在此圓形劇場的舞台上
我們翻滾趴臥相互擁抱
幾乎觸摸到中庭的天空
飛昇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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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祭壇   》──醫院探病偶見二 / 2003/3/17

孩子啊
你們的嬉鬧是天堂奇景
融化了陰鬱的陽光和肅穆的圍牆

世界在你們的笑嫣中消失
退讓
給一張張無邪的臉
而我也
忘了半百之齡
捲入你們無稽的戲耍

孩子
當我還是你們
當你們還是我時
想？不想？
及時在時間機器上按下──pause
和…replay
你們願意嗎
我願意嗎

每一刻的重生和死亡
造就我們生生不息韌如遊絲…
重疊綿延底
意識與記憶
在當下
滌清殆淨

孩子啊
時間不復時間
容貌不復容貌
如此存留或不存留的
才是
恍幻底真實

──── text and drawings by Jo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