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大！】（28）

接下來的二十分鐘，姿妤非常認真的安排每一項細節，我感覺自己好像身處謀殺
案即將發生的現場。首先她點了大辣的湯，還叮嚀老闆能多辣就放多辣；湯端上
來後我用湯匙攪了攪，乖乖，這那能叫湯，根本整鍋都是辣油嘛！這種湯喝個一
口下去，沈晴還沒到我就已經七孔流血了！

接著她還用餐巾紙做名牌，然後把阿湯哥安排在自己右邊、我則是坐她左邊，我
另一邊是沈晴，再過來是歐陽。我覺得這樣的佈置實在太明顯了，擺明了有陰謀
；不過姿妤毫不理會我的抗議，忙碌的繼續預演下一個步驟。

「等一下我會趁裝湯的時候動手，妳接到我的暗號，就把筷子掉到地上，然後輕
輕推我一下，這時我會假裝手滑，把碗砸在他褲子上。明白了嗎？」
『明白。不過暗號是什麼？是妳講到哪句關鍵字時，我就動手？』
「不，暗號越簡單越好，我想想…暗號是---眨眼！」說著她對我眨了眨眼睛，「就
像這樣。」
『瞭解。不過…我們這樣做會不會太殘忍啊？』我善良的程度連自己都感到欽佩。
「哪會啊，這是給他一點教訓。」姿妤正氣凜然的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壞人
，要是大家都袖手旁觀、一味姑息，只會讓他們越來越囂張。」

我和姿妤彩排完畢，歐陽他們也到了。沈晴春風滿面的走在最前面，才進門，店
裡每個人的眼光便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過去。她穿著白色鋪棉的合身短外套，灰
色毛料格子裙、還有駝色的中靴。我注意到她今天畫了淡妝，眉毛彎彎的如柳葉，
薄薄的嘴唇像櫻桃般水嫩，皮膚比上次見面時更白皙，她的頭髮高高的紮成馬尾，
配上淺藍色水晶的髮飾，點綴得恰到好處。她就像從時裝雜誌中走出來的模特兒
一樣無可挑剔，我想她也很明白自己多有魅力，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強烈的自信。

隔壁桌男生故意趁她經過時大聲鼓譟：「那個女生好像交大那個校園美女沈晴
喔！」但她毫無反應的越過他們，直直走到我面前。
「妳怎麼會在這裡！」她驚喜的搖著我的肩膀，「妳還記得我嗎？我們在公車上
見過啊！」
『我怎麼可能忘記呢？』我說，『救命之恩是不能不報的，不是嗎？』

「妳們認識啊？真是太好了！」歐陽很高興的說道，「那我就不用幫忙介紹囉！」
「要啦要啦，我還不知道妳的名字。」這時姿妤做的名牌剛好派上用場，我拿著
寫著我名字的餐巾紙自我介紹，沈晴瞥見桌上也有她的名牌，開心得不得了。
「也有我的耶。可是妳們怎麼會知道我是歐陽的女朋友啊？」她有些疑惑。
「呃…是阿湯哥跟我說的。我知道的時候也很驚訝啊，妳知道的，世界怎麼會
這麼小？我最欣賞的女生還有我的國中同學竟然是一對！」

「嗯嗯！一點都沒錯！」她很自然的在我旁邊坐下，歐陽、阿湯哥也都乖乖的照
著姿妤的安排就定位。被害者已經就位、凶器也已經大滾、即將下手作案的兇手
和共犯忍不住相視而笑---那是慶祝奸計即將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