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裡的女人
花田裡的女人
我旅行到南島鄉下村落,留宿在那裡,順便觀察與紀錄,村落大小事。那村落主要農產為花卉,大部分人以種花維生,隨著季節變化,就會為不同花種產生。
我的租屋處,屋主姓陳,我稱他為陳桑(日語發音),他有個女兒年約30幾歲,以前在都市公司上班,因為得病,在家休養。
我尊稱她為陳小姐,初住陳桑家裡,也不敢多問家裡閒事,平常就是在臥室內,利用筆電寫稿,除了三餐吃飯時間,才會跟他們一家三口一起吃飯,忘了介紹另一位成員陳媽媽,在飯桌上我跟陳桑與陳媽媽都會聊天。
陳小姐每天看起來,臉上毫無表情,也無笑容。某日下午時分,我在村外用相機拍照,發現陳小姐從身旁走過,來不及打招呼,已走遠。
每日下午在外面拍照或是散步,都會遇到陳小姐,跟她打招呼,似乎無法與她建立起溝通關係。
會不會是憂鬱症?例如在她身上出現臉上毫無表情、情緒一直不好…,我又不是精神科醫師,何必幫她診斷?
身為作家的人,往往是好奇心很強,擅於觀察與分析,回到陳桑家,與他們共餐後,回到房裡,從自已行旅中取出晚餐藥丸,用開水服下,每天告訴自已說,這是高血壓的藥,剛開時得病,我也無法接受,到後來才逐漸面對與接受。
打開筆電螢幕,逐漸打出文章,用這種方式,釋放出某種壓力。
第二天清早,獨自在散步,看到陳小姐在散步,我到她身邊一起走路,那趟路程彼此無語,走了大約30分鐘,才回家。
說起我的藥,你們一定會很好奇,我服的是什麼藥?是高血壓藥…等?只能告訴你們,每個月都要回診一次,可以拿到28天的藥,只是我不能斷藥,斷藥就會很麻煩。
寫稿是我主要維生方式,我用寫稿可以賺錢,可以支持我日常開銷。
剛開始寫稿,在唸高職時期,自許為文藝青年,常在校刊投稿,也參加校內徴搞比賽,也曾得過獎,是段值得回憶的事情。
日子久了逐漸跟陳桑一家,建立起不錯的關係,也跟陳小姐有些話可說,有次她邀我去,她所謂的神秘基地,走進村旁一處小路,一直跟著她的腳步走,終於來到所謂的神秘基地,是處河床,河床上佈滿大小不一的鵝卵石,緩緩前進的溪流,沖刷著鵝卵石,形成不同形狀的石頭。
陳小姐與我座在鵝卵石上,她叫我把鞋襪脫掉,她也把鞋襪脫掉,我倆將雙腳放入水中,感受到一陣暢快。
天空的雲朵,對照出此時風景,有種特殊美感,我鼓起勇氣問她:【妳每天三餐吃什麼藥?】我白目問這種問題,靜待她的審判。她回答我的問題是:【沒什麼啦,只不過是憂鬱症的藥。】她輕鬆地回答我的問題。
我無意提出問題,接著無數話題出現,她原來在北部都市上班,擔任秘書工作,老闆對她要求過高與自我期許過高…等因素生病,住院好幾次,也曾有過自殺經驗。後來只好把工作辭掉,回鄉下休養。我注意到她的表情,沒有笑意、面貌平合許多,她告訴我說:【很喜歡曬太陽與來到這裡看書。】尤其是把腳泡進水裡,感覺很好。
我心裡也有個答案,我也是憂鬱症患者,每天四餐後都要服藥,只是我不想對她講。那天她穿白色T桖淺黃色運動褲,感覺很清爽,適合夏天穿著,感覺很美。
夕陽西下一起回家,夕陽把我們身影,映照很清楚,我提醒她看背後的身影,我看到她終於笑了,比美麗花朵還漂亮,全身充滿美感,有種說不出來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