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9-23 12:40:21玎玎的陶瓶

廚房

去年底朋友來跨年,那時,廚房只是裝飾用。小巧、潔淨、牆面以小片藍白灰瓷磚馬賽克拼貼,但問到,有大杓子嗎?沒有耶。瓦斯爐怎麼開不起來?不知道,我還沒用過……滿臉的愛莫能助。誰想到,半年之後,我已經可以做出紅燒獅子頭這樣複雜的菜呢?

對煮食的壞印象,來自幾個女性長輩。所有時間花在張羅吃的,讓人覺得煮飯是對女性生命最可怕的消耗。從什麼時候,我忘了我的偏見,開始將烹烹煮煮變成嗜好?

第一次煮好酸辣湯,打電話向K求救。

「…今天煮了酸辣湯。」

「怎麼樣,不好喝嗎?」

「是…很好喝啦…可是…不是酸辣湯……反正不是酸辣湯!」

不久,K出現在我的廚房,打開火,一邊拿湯杓攪拌,一邊嘖嘖啜飲,料理達人的專業模樣,著實讓人心安。

在旁慌亂解釋著「都照食譜放的料…」,K偏過頭:「玎玎!不可以完全相信食譜!要相信自己的舌頭!」

看著他攪拌、加鹽添醋放辣油,然後熄火:「好了,現在嚐嚐看。」

我狐疑地喝了一口,沒話說,好喝。

「真的。這樣就是酸酸辣湯了。」眼睛光光亮,佩服的不得了。

平時要求獨立自主不依賴,看到王子拯救公主就斥為性別刻板印象的我,頓時殷勤的擦桌子盛湯擺碗筷……甜滋滋的想,這樣被拯救,滿好的呀。

學會煮飯以後,開始變得挑剔。回彰化老家,在廚房幫忙時,忍不住說,「媽,我發現…妳…真的不會煮菜耶。」我故意取笑她,「你看你什麼魚都用紅燒的惡搞嘛……哪有人鱸魚都紅燒的啦,上次我用薑片和米酒煮鱸魚湯,煮出來湯好清魚肉好嫩好好吃…」

媽打斷我,「那好,下次妳煮。」

「我要看食譜才會煮,可是我沒帶食譜回家。」還理直氣壯。

「那不是廢話?」

爸媽溺愛我,炒了幾次青菜、洋蔥蛋等簡單的食物,他們大呼小叫恨不得告訴所有人女兒煮飯好好吃!!不過家裡沒別人,他們也只能爭相對老哥講或者彼此反覆強調。那情景讓我想到大一寒假我一次就考到駕照的那一天……

烹飪像是實驗,小小的不同,往往整個改變了食物的氣味。燉排骨加了洋蔥或者番茄,得到的是截然不同的感官體驗。我們小心猜測,懷著興奮與好奇,耐心等待。

結局如何顯現?一切必須經過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