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11-23 02:00:00Beefingers 12
長篇小說：蝴蝶殘影—共犯（CH18下）
到了當天，我將目標跟蹤時間清單分給每一個人，並且利用通訊軟體，立即回報現況，所有的人都集中精神注意目標的動靜，一開始還滿順利的，每一位目標的爸媽都準時出門上班，因此排除大人這項幹擾因素，但是紀騰在下午十一點二十分卻只買一份便當，而禹志和晤慈竟然在下午三點一同到紀騰家，不但沒有如計畫進行，而且當我們還在猶豫是否進行計畫時，銓敬和軒平已經到學校打羽球了，錯失了良機，讓我們都相當沮喪，品柱還不斷飆髒話，所有的人都不敢靠過去，深怕會掃到颱風尾。
然而老天爺還是眷顧我們的，銓敬和軒平在五點從校門出來，只有他們兩位依舊在計畫內的安排，我們不願意就這樣放棄計畫，缺少了其他的三個人，雖然是有點可惜，但是如果就這樣放棄，感覺我們高中生的頭腦輸給國中生，這樣可是連面子都一起輸進去，因此我們所有的人便全力跟蹤這兩個人，然而他們這一次並沒有到民族路轉角剉冰店，反而是走自由路三段，品柱看到他們走這條路時，他說：「野狗、球鞋、表哥，我們先繞到她們的前面，你們兩個繼續跟在他們後面，如果有情況再打電話給我，知道嗎？現在我們走。」
我們繞到他們的前面，我們躲在公園的草叢裡，下午五點的時候人非常地多，但是如果是第三區的廁所後面的走道，那裡根本不會有人過去，因為據說那裡有很多人自殺，陰氣相當地重，縱使是中午的時候，也根本不會有人過去，因此我們打算將他們引到那裡，品柱推洲育：「你覺得要怎麼把他們引到第三區？」
「就以我們之前的計畫，用包抄，把他們逼到那裡。」
接著品柱便推我一下，「表哥，你上去把他們逼到那裡，我們在那裡等你。」
「你是白癡嗎？要你表哥做件事情？長得一副書生樣，誰會怕他，叫野狗去做，他長得更高，而且臉夠壞，野狗，等一下你不要講話，你要講話就會破功，用瞪得，用最兇的眼神瞪他們，而且要追得有技巧，懂嗎？不要只會傻傻點頭，記得不要講話，因因因因因…..為為為….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我我我…..講講講講講….話話話話話…才才….」
「給我閉嘴，做好你的事。」
接著堃繼從草叢裡走出去，他們就在堃繼的前面，堃繼便彎腰拿一堆石頭，往軒平丟去，軒平出害怕的表情，因為堃繼他身高有191公分，體重98公斤，一整個就是大快頭，而且臉長得相當兇，儘管堃繼的個性相當懦弱，講話口吃，智力稍偏不足，但是當轉頭看到一位長得兇神惡煞的大快頭朝你丟石頭時，我想沒有人是不害怕的。
「你想要幹嘛？」銓敬走上前一步，堃繼退了一步，看到自己手上有石頭時，他拿起一顆石頭往銓敬丟去。
銓敬從嘴裡吐出一顆門牙，他的眼睛閃爍的怒火，但是卻不敢踏出第二步，因為他正在衡量堃繼的實力，然而堃繼並沒有發覺這件事情，傻傻地丟出第二顆，並往前邁進，接著銓敬拉著軒平的手臂，賣力往前跑，堃繼看到他們兩個人開始跑時，還轉過頭，看著躲在草叢裡的我們，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洲育不客氣對他比中指，品柱則是往前跑，準備跑向第三區的廁所，而我用通訊軟體告訴嘉樹、博舜和凱碩，要他們在第三區廁所集合，目標已經往目的地跑去。
「流好多血，你們想怎樣？」銓敬含著血看著我們，我們盡全力跑了起來，全部的人都氣喘吁吁，但是我們一到定位時，眼神便專注放在他們身上，就像是孤狼看見綿羊一般。
「就是看你們不爽，誰允許你們可以到這裡的？」，當洲育講完這句話後，便衝上前往銓敬的臉頰揍了上去，銓敬的犬齒和臼齒都斷掉了，他目前斷了三顆牙齒，我靜靜看著銓敬吐出牙齒，洲育揶著嘴甩著手，看起來就像是一位好鬥的拳擊手，由於洲育的出拳，導致所有的人士氣高漲，包括我。
「哇！愛哭鬼趕快哭，哭大聲一點，這樣我才能夠去揍你。」品柱邊說邊繞著圈子，就像是在找最佳的毆打角度。
「給我閉嘴，不准哭了，他們沒什麼好怕的，不要哭了，我叫你不要再哭了！」銓敬擋在軒平的前面，舉起左手護住軒平。
「離離..離離..離離離離離離離.......開開開開..開開..開..開開…這..這..裡裡裡，好…不…不不不不..不不….好好好？」軒平顫抖地說。
「幹嘛這麼掃興！只是被揍一拳就哭成這樣，還說要離離離離離…開..開開開……開開我們，這實在是太不禮貌了，死小孩就是不懂得禮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嘉數說著，說完後便開心大笑。
「感情還真好啊！死Gay！」洲育說完後，朝著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聽說Gay最喜歡聚在一起了，哇！你們有七個人，那你們玩起來絕對很爽喔！哈哈哈！依ㄡ依ㄡ！好多動作喔！」銓敬舉起右拳頭，放在右臉頰，來來回回地移動，而左臉頰隨著右拳頭的移動，不斷地反覆凹陷。
突然間，凱碩衝了上前，帶著憤怒的眼神衝了上去，所有的人互看了一眼後，也跟著衝了上去，銓敬朝著凱碩踢了一腳，不料他踢得太過於用力，導致重心不穩，摔倒下去，而在他身後的軒平也因為銓敬的摔倒，也一同摔倒在地，他們的頭在石磚步道上敲出清脆的聲響，接著洲育大聲地笑說：「哈哈哈！Gay炮就是要像這樣睡在一起！下一招不就是要親，喔！對了！把他們的褲子脫掉，反正他們都要上床了！哈哈哈！」
接著所有的人將他們的衣服和褲子脫光，因為他們剛剛撞到頭，導致他們只能任憑我們脫光他們的衣服，品柱從背包裡拿出兩捆繩子，狠狠將他們綁住，而且繩子還穿過他們的屁股，儘管我知道這是一件犯罪的事情，雖然我們都還是高中生了，犯下此罪刑會讓我們上青少年法庭，刑責雖然不像成年人那麼重，但是社會大眾會對我們譴責，有可能之後我要出社會找工作時，會遇到很多的阻礙，然而我一想到如果可以突破這些困境，並找到好的未來時，這樣品柱是不是就會更加尊重我，到時候我就有資格來說服他走上好的道路，一想到這件事，我就忍不住顫抖，興奮地想著在品柱面前講一些人生道理，手上的繩子便綁得更緊。
我們所有的人大大地嘲笑他們，「死Gay！」、「原來Gay喜歡這樣貼」、「從小就吃重口味，不太好喔！哈哈」，我開心地踢著他們的背，嘉樹和博舜拿起手機不斷拍照，而洲育從背包裡拿出攝影機拍攝，看著他們面對面貼在一起的模樣，就覺得相當滑稽，接著品柱和洲育拿出好幾罐的噴漆，洲育一手拿著攝影機，走上前在他們的地板上噴上一顆紅色的愛心，我們拿著其餘的噴漆，加入噴漆行列，堃繼將噴漆噴在銓敬的身上，接著所有的人也跟著噴在軒平的身上，我們笑得相當開心，將這輩子最鬱悶的心情發洩出來，這世界已經沒有什麼事情可以綁住我們了，不管是怎麼樣的未來，現在拿著噴漆的我們，足以掌控全世界，就像是立足於世界之頂的王者。
「現在該是給他們一點教訓了。」品柱說完後，便舉起腳來猛力踹他們，我們也跟著這麼做，那種感覺就像是在揉麵糰，帶點紮實豐厚的麵糰，只要用力地揉麵糰和甩麵糰，麵糰最後會變得具有延展性，我想到了幫阿婆揉麵糰做麵，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腿踢得更加用力了，彷彿我踢得不是人，而是無生命的麵糰。
每個人都踢得滿頭是汗，品柱喘著氣憤怒地說：「都是他害得，害我現在腳沾滿他的尿，XXXXXXX。」，接著他解開拉鍊，朝著他們尿了一地，所有的人都看著品柱，只有凱碩轉過頭，接著我們也跟著這麼做，我們這應該就是犯罪者同夥的心理，所有的人都低著頭尿著，不斷朝著他們的身體繞圈圈，等我尿完抬起頭時，洲育低頭緊盯著品柱和堃繼，而凱碩則依然轉過頭。
品柱舉起腳踩著銓敬的頭，讓他的頭泡在尿液裡，他不斷地掙紮，但是看起來就像是快要被馴服的野馬，喪失信念躺在地上，品柱說：「不准再靠近她，懂嗎？毛都還沒長齊就想要把妹，而且還想把我的妹，這是第一次的警告，如果敢去騷擾她，我會連你其他的朋友一起揍扁，知道嗎？而且如果你敢把這件事情講出去，不要忘記，我們有拍下照片，你想看一下新款攝影機的畫質嗎？我想絕對相當精采，現在有聽清楚我的話嗎？XXXXXXX，XXX，哈哈哈！對了，替我向紀騰問聲好，哈哈！」
不知道為什麼堃繼要拿起一把樹葉灑在他們身上，然而我們沒有人阻止他做，也沒有人跟著他做，當品柱講完話後，他對著銓敬他們吐了一口口水，軒平已經暈了過去，只剩下銓敬還有意識，然而做事情就要徹頭徹尾，我也跟著吐了一口口水，其他的人也跟著照做，所有的人都跟著品柱的後面，洲育還用力踢銓敬的鼻樑才離開，我的身體又累又滿身大汗，我從沒有沒和別人打過架，更別說做這件事，品柱開心地笑著，但是當我的理智回來後，相當後悔我所做的事，不敢講出在我內心中的不安，因為全部的人都相當開心，除了凱碩，凱碩剛剛就有點不開心，唉！就算現在想要反悔也來不及了。
我無聊看著講臺上的老師，他正在講兩天前的星期日發生的事情，他嘮叨地說著公車讓位事情，說現在的年輕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這樣的風氣會讓台灣進步嗎？能想像未來的台灣交給這群小夥子？我在想讓位是一件禮儀，但是現在卻並成了一個制度，如果年輕人不讓位就會被罵，這不是變相的傳統暴力嗎？如果不遵循傳統的教誨，就會被扁為低賤地位，被人拿石頭砸，我轉著筆，放空在講義上寫下「後悔？！」，經過這次事件，全體的老師對我多加照顧，畢竟我是全校的第五名，沒有人會想看到菁英墜落；全班的同學甚至在開學前一周為我舉辦集氣大會，希望我能從這一次風暴走出去，但是我能走出去嗎？應該說我有資格走出去嗎？當時的我真的可以被原諒嗎？我後悔所做的事情嗎？
老師轉變話題，提到高材生情殺事件，他嚴肅看著我們，因為我們是全校最菁英的班級，透過分班、成績篩選、家長壓力等，全校的前二十名都集中在我們班，或者是說全市前二十名都在我們班上，所以我們都是大家眼裡的高材生，老師告訴我們感情如果走不下，應該要和平結束，全世界六十多億人口，不應該為了一朵花放棄了整片森林，但是老師你真的懂愛情嗎？當真愛只有唯一，能說放棄就放棄嗎？老師滔滔不絕說著自己的論調，卻已經忘記現在是物理課，但我想對大家來說這才是好事，這樣才能專心算著數學講義上的題目，背著困難的英文單字，看著高深的古文，然而我卻放空看著歷史講義，那些歷史對我來說只不過是被拼湊出來的精密科學，以前的歷史學家將每一段歷史歸納分類，說破了，歷史對於現代來說，就像是3x3=9如此這般，沒有靈魂和精神，只要默背就可以了，我繼續把想法丟到更遠，讓自己回到那一天，回到那天打完他們後，我們還去7-11找品柱的女朋友，晚上我們還聚在一起吃燒烤，在我們回家之前，我們的話題一直繞在被打的那兩個人，我們想著如果能打著其他三個人，那不知該有多好，不知道這三個人會如何呈現，是暈倒？衝過來打我們？被我們打趴在地上？不斷求饒？還是像傻蛋一直哭？
我拿起筆，將剛剛寫得「後悔？」劃掉，再拿立各白塗掉，包括字跡的背面也塗掉，未來的人生還很長，為了這種小事就後悔，那我還能做大事嗎？老師正在開罵政府，說政府辦事不周，沒有前瞻性，總統像烏龜，學運？開車撞總統府？請願？老師說這些都是屁，能提供任何幫助嗎？政府的一意獨行，讓台灣越來越糟，但是啊！老師你敢做什麼？你可能一見到總統，就巴不得跟總統握手拍照，你敢舉牌抗議嗎？你敢發起遊行嗎？只會在講台前面大聲嘮嘮，躲在背後當縮頭烏龜大家都會，歷史告訴我們一件事情，政府只會越來越糟，要不然不會有那麼多的戰爭，這因為我們活在人類的世界裡，光是這一點我們就無法改變政府，甚至是最邪惡的人心，我打個哈欠，對於老師的話題興趣缺缺，趴在講義上，在快要睡著前，想著紮實豐厚的麵糰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