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彷彿「月」的世界。
只有經由太陽的折射瞬間，才會顯現那交錯的窟窿遍野。

年少到年輕，經由涉入與攀爬，從一個窟窿到另一個窟窿，見識成形人生的風貌；也藉體力的新陳茁壯，挑戰學習艱鉅的探勘冒險。

只是，我卡住了。
困在目前這個深洞，動彈不得的身陷。

不知道囚禁了我多久？穴壁早已劃滿一路征討的事蹟。我以無奈的蒼老眺望頂端的缺口，幻想我還有轉移下一個陣地的奢想，卻一點也無法囤積可以爆發的體力。


住下來吧？忘了月球這一回事？
或者，想想沿途那些因為無法承受而隨處夭折的屍體，退求其次的慶幸自己還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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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準備在這裡工作多久？」我總習慣問別人，那些自己比較沒能力回答的問題。或許…藉此慰藉一下無法想像的空間。

「我籌備要開“花店”，等一切上軌道，可以轉移成正職之前吧！～反正，現在這工作還不錯。」阿偉（我卡拉OK店同是服務生的同事）很鎮重的希望贏得我贊同的眼光。

「嗯！希望你不會待在這裡太久。～太習慣卑微的感受，終究會疲乏了鬥志。」在他容光煥發的臉龐，我突然更安於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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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弟弟曾經這樣告訴我。

「你有比我更多的機會。年輕一直是本錢，你有絕佳的轉換條件。」我屢屢無法苟同他為何無法珍惜“身在福中”。

「說的容易，你也可以，你自己試試！」他習慣與我挑釁來驗證事實。



『我卡住了。我無法動彈。我沒有本錢用微薄的平淡，去賭注多變的紛擾，那足以引發更貧瘠的困窘。』我終究沒有機會再回答他，讓他瞭解我的恐懼已經達到癱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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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有「動」的本錢，我的生活「卡」在天然受限範圍；工作、情感、連思想都不允許躍進。
（沒有優良的背景管道換得更好的工作、不能愛之後的猶豫忐忑感受的散發、或者不再能自認心靈可以超越現實）


我，老了。
註定爬不出這個窟窿…儘管～滿壁早都是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