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8-14 13:45:44尹玥

三維空間《手塚×渚》02 - 作者:六燁 (轉載)

作者:六燁

 

 

 

 

 

第二章  距離這東西

 

 

 

時音,我到現在還是覺得距離這東西很奇妙。就像那時的手塚對我來說,

 

這麼近,

 

那麼遠。

 

 

 

 

 

於是我這個掛名的經理就這樣上路了。

 

「毒蛇,你連這題數學都不會啊?啊哈哈!」

 

「咻……」海堂用力的瞪了桃城一眼「你的英文才真的笑掉人大牙。」

 

「哈哈,你能笑掉的也只有毒牙吧!」

 

「你說什麼?!」

 

我無奈看著又吵起來的那兩個人,從我們開始唸書以來頻率大概是每十分鐘一

 

次。這兩個人似乎真的是天生八字不合,連擅長與不擅長的科目都完全相反。

 

 

 

桃城的數學很強,或許該說是對於題目的洞察力與數字的敏感度有著先天的優

 

勢吧,但對於需要花時間背誦記憶的像是英文單字和社會科就相當頭大。相反

 

的海堂的耐心還真的頗讓人敬佩,對於那ㄧ堆堆連我有時都會覺得煩而跳過的

 

英文文法他全部都會一條一條慢慢啃完。

 

 

這兩個人,如果好好幫助彼此的話應該都能考出很好的成績的,偏偏就是這麼

 

水火不容……

 

另一個角落就好多了,大石正很有耐心在教菊丸。菊丸其實頭腦也很好,思考

 

很靈活,只是常常耐心不足,對於比較難解,算式比較複雜的題目常常算到一

 

半就放棄了。

 

看著菊丸一邊搔著頭聽大石的講解一邊點頭,這兩個個性也是不一樣的人卻很

 

有互補的作用,果然不愧是雙打的搭檔。

 

 

 

然後是乾。基本上他完全沒什麼問題,只要他不要老是在歷史的答案卷上填下

 

像是這類的答案:

 

『關於這件事件,我認為進一步探討,有80%的機率是發生在3月12日,

 

因為由當時的社會的種種跡象,我歸納出在3月10日到15日之間發生有9

 

9%的可能性,其中上午的可能性約有79%,因為……』等等以下簡略約2

 

00字。

 

 

 

可是那個題目問的明明是:某某事件是在幾年發生的?

 

 

我盯著乾那擠滿了小小的螞蟻字的世界史考卷,真有種心驚膽顫的感覺。改考

 

卷時藤原老師血壓八成上升了不少……

 

「那個,乾。你為什麼就不能乖乖的寫上西元1876年就好了呢?」我指著填充

 

題上的空格問道。

 

「不,關於這點,我認為應該要經由充足的資料,做出最精準的分析,畢竟歷

 

史是後人記載的,有時經過精密的推算才能真正……」

 

以下將近一千字的長篇大論再度省略。

 

 

 

……我放棄。

 

 

 

河村容易對自己寫出來的答案猶疑不定,常常塗塗改改的花掉了時間。不過經

 

由多做題目練習,應該就能培養對自己的自信心了。

 

最後我看向坐在角落的越前,他正低頭念著不知哪門科目,眉頭皺的很深。

 

「呃,聽說你是從美國回來的轉學生啊?」我坐到了他旁邊。

 

「嗯。」他只掃了我ㄧ眼,眼光又移回書本。

 

「喔難怪你英文這麼強!」我記得在乾給我的資料裡他的英文成績包括所有小

 

考都是滿分「改天我有不會的要問你喔。」我笑著對他說。

 

「……還差的遠呢。」他有點不自在的別過頭。

 

我愣了一下。

 

他……難道是在不好意思嗎?

 

忽然覺得這個學弟彆扭的很可愛,我偷偷笑了一下。

 

 

「對了,你現在念的這個……」我看了一下他的書本,是物理實驗課本。

 

看著他正在唸的實驗步驟和儀器簡介,忽然想起他的實驗課分數似乎比較低,

 

所以我拿起他的課本,開始從實驗目的和儀器步驟一步步的幫他講解。

 

 

一個小時後。

 

 

「八雲學姊……還不賴嘛。」教了老半天,講到口乾舌燥,終於換來他這一

 

句。

 

倒是我心中的疑惑越積越多。

 

「你……該不會是都沒在做實驗吧?都丟給同組的人?」我試探性的問道。

 

「……太無聊了,所以就睡著了。」臉上倒是完全看不出愧疚。

 

 

……果然啊。

 

因為實驗課常常需要重複做很多次以求平均數據,有時數據差太多還要重來。

 

所以我以前也常常遇上同組的人無聊的睡著或是發呆,把工作都丟給其他人。

 

還有幾次只剩下我一個人擔下所有的工作。

 

「……你就多少做一點吧,至少考試時對步驟跟所需儀器會比較有印象啊。」

 

我試著勸他。

 

「……我盡量。」他一副無關緊要的打著呵欠。

 

「教了你那麼久,你也好歹在我面前裝的有誠意一點吧?」我有些無奈的瞪著

 

他。

 

他看了我一眼,卻反而覺得很有趣般笑了。

 

……這個欠打的小鬼。虧我剛剛還一度覺得他很可愛,果然是錯覺!

 

根本就跟我家的老弟是同一型的人啦!

 

 

 

「辛苦了,要喝個果汁嗎?」不二微笑著遞給我。

 

「啊謝謝……不過,」我接過了果汁。

 

「嗯?」

 

「為什麼你跟手塚也在啊?」我望著就坐在我旁邊的這兩人「你們根本不需要

 

我教吧?」

 

雖然手塚在我是會很高興啦,可是也會害我緊張。尤其他的功課明明就比我

 

好……這會讓我有點在關公面前耍大刀的感覺。

 

「大家都在比較有意思嘛。」不二笑著說「何況社長也在的話會比較有向心力

 

啊。」

 

「……」手塚面無表情,顯然並不是多認同不二的說法。

 

「其實我也很想叫手塚教教我呢。他的世界史真的很強。」不二邊說著,再度

 

露出燦爛的微笑。

 

「喔對啊,你們班的世界史不是被藤原教的所以不知道,我們私底下都說全校

 

唯一能讓藤原看順眼的學生大概就只有手塚一個人了。手塚八成是輝夜姬轉生

 

的。」想到藤原我就忍不住想抱怨。

 

這時我的眼角瞥到手塚僵硬的臉。

 

「呃,開玩笑的啦。」我馬上改口。

 

不二呵呵笑了「搞不好喔,那改天叫公主殿下教教我們兩個好了。」

 

手塚的臉色更難看了。

 

哇啊,手塚生氣了?

 

「真的不行啊,真可惜。」不二不在意的繼續說道,被手塚冷冷的關照了一

 

眼。

 

「不要。」

 

我低頭默默喝著果汁,心裡還真的很佩服不二,在手塚那張散發出零下10度

 

氣溫的臉,也只有他能完全無視的繼續開玩笑下去。

 

 

 

 

 

 

「好吧,今天先這樣也就差不多。」接近下午三點時乾說道「接下來……雖然

 

是假日,不過……」他環視了眾人一眼,微微笑著,我跟著看了所有人一眼,

 

才明白乾的意思。

 

原來這些人全部都帶著網球拍在身上,彼此對視著,他們臉上也都帶著會意的

 

笑容。

 

我們……今天明明是來學校附近的餐廳唸書的吧?

 

「我就知道會變成這樣,」菊丸誇張的嘆了口氣「果然連假日也要見同樣的

 

臉,做同樣的事情啊。」

 

但說完後他又笑了起來「算了,我早就習慣了。為了要進軍全國,我們要加油

 

喔!大石。」

 

「英二……」大石似乎很感動,臉上閃著你長大了的母親光輝。

 

接下來他們開始討論起要到哪裡的網球場續攤打網球,我則靜靜的收拾起我的

 

東西。

 

「那,我先走囉。」背上背袋,我對他們說道。

 

「八雲不去嗎?」不二回頭問道。

 

「啊?」被他這麼一問,我倒是愣了一下.

 

「小渚一起來啦!」菊丸對我眨了眨眼,一樣是那令人無法抗拒的天真眼神。

 

跟著這群人一起走出餐廳時,我忽然有個想法。

 

在網球知名的青學裡,被眾多女孩子所憧憬,男生們羨慕的這群人。或許他們

 

自己並不清楚別人是以怎樣的眼光看待他們,但在一般人眼中,他們的確是遙

 

不可及的一群人。

 

就在不久之前,我也是遠遠望著網球社的那群人當中的一個,這樣的我,真的

 

已經處在這群人之中了嗎?

 

 

 

 

 

那時的我,對於自己與這群人的距離感到如此的模糊不清。

 

就像對手塚的感覺到底是介於喜歡或崇拜之間的哪方都無法說服自己。

 

 

 

 

 

 

「好,抽籤決定吧!」桃城大聲喊道。

 

在一陣討論過後,他們決定兩兩一組打雙打。除了黃金組合外每個人抽籤決定

 

搭檔。

 

「唔,我們的對手會是誰呢?大石。」菊丸看著乾抽出來的籤。

 

「海堂。」大石看著抽出來的籤唸道「第二個是……桃城。」

 

「是海堂和阿桃啊……」菊丸比了個勝利的手勢「我跟大石聯手沒問題的

 

啦!」

 

「什麼?」桃城發出了慘叫,一付不敢置信的樣子「為什麼啊?我怎麼會偏偏

 

跟這傢伙一組啊?」

 

「……你不要扯我的後腿就好了。」海堂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才不要扯我的後腿咧!」

 

「對了,」此時乾忽然出聲了「忘了告訴你們一件事。」

 

他從背包拿出了保溫杯和一疊紙杯,緩緩的把保溫杯裡面的液體倒了出來。

 

「這是我根據昨天的蔬菜汁再加以改良出來的,添加了新的原料。等一下輸的

 

那組……」搭配著逆光的眼鏡,乾笑的一臉陰森「要喝下它。」

 

那個,我說乾同學,我們今天不是來唸書的嗎……為什麼你會帶這種東西出門

 

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一杯陽光下冒著泡泡的液體,顏色是比之前那杯正常

 

多了。

 

但泡泡冒出的速度異常的迅速……上面還飄著類似大型爆炸後才會出現的覃型

 

煙圈?!

 

這東西……

 

所有人在沉默中取得了共識:

 

不能對這東西掉以輕心!

 

 

 

「今天的看起來比較不特別呢,有點失望。」不二露出人畜無害的笑臉,溫和

 

的打破這份寂靜。

 

「是嗎……」乾推了一下眼鏡,凝視著那杯飲料露出笑容。

 

那是看著嘔心瀝血的結晶正打算報名諾貝爾獎的科學家的神情!

 

「沒關係,等一下測試完就知道了。」不二無視於第一場比賽的四個人一臉慘

 

白「我來當第一場比賽的裁判吧。」他帶著笑臉坐上裁判椅。

 

「毒蛇,你聽好。」桃城走到了發球的位置「我絕對不要喝那杯棕醋!」他微

 

微蹲下身,眼神變的無比銳利。

 

「咻……」海堂也握緊了球拍「不用你說我也一樣。」

 

「英二。」大石的聲音比平常低沉嚴肅不少。

 

「我知道。」菊丸睜大了眼睛,緊盯著桃城手上的那顆網球。

 

「加油啊,學長們。」越前倒是蠻不在乎的走到後面的樹蔭下坐了下來,用帽

 

子蓋住臉。一付準備要好好睡個午覺的樣子。

 

 

 

 

 

 

 

「雙打,大石英二對桃城海堂,一局決勝負,比賽開始。」

  

 

「喝啊!」

 

桃城的第一球就發的充滿威力,雖然我對網球完全沒有概念,但光是從那顆球

 

所發出的氣勢就感覺得出威力非比尋常。

 

「英二!」

 

「OK!」菊丸縱身一越,在半空中接下這球,不過球回的有點偏高,他自己

 

似乎也感覺不太妙,身體一落地馬上又翻起身。

 

一瞬間的連續動作,敏捷而毫無停頓,菊丸的平衡感真是好的嚇人。

 

「好機會!」桃城衝向網前。

 

「殺球嗎……」大石說完,表情卻又忽然一變「……」

 

出乎意料的是桃城居然沒有跳起來殺球。

 

「放短球?!」在我旁邊的河村驚訝的叫道。

 

但大石似乎有預感般,在球剛飛離桃城球拍的瞬間就往前衝,有驚無險的接下

 

了那記短球,還打向了反方向。情勢逆轉,反而是原本守在後面的海堂必須衝

 

上前救球。

 

緊急之下回的球是很難控制力道和方向的。

 

「英二!」

 

菊丸從大石背後一躍而起。

 

「菊丸光束!」

 

「糟了!」海堂和桃城都往後狂奔救球,但還是差了一點,球打在接近底線。

 

 

「15比0」

 

 

「桃城變強了,不再只是一味猛攻。」乾一邊記在筆記本上「不過……心思和

 

動作還隱藏的還不夠好。」

 

「……沒錯。」手塚盯著眼前的比賽「尤其還是碰上像大石這樣善於分析的對

 

手。」

 

「果然還是不行嗎。」乾雖然這麼說,但卻是帶著微笑,一邊在筆記本上又寫

 

上了些什麼。

 

「咦?你說桃城和海堂嗎?」在我看來他們全部都很強啊。

 

「妳仔細看就會發現,大石隨時都很清楚英二的位置和動態,所以比起幾乎不

 

曾搭配過的桃城海堂,黃金組合的場地裡幾乎不會出現太大的空檔。」乾對我

 

解釋道。

 

這時球場上的海堂和桃城為了救球,兩個人撞在一起,好痛的樣子,我眨了眨

 

眼。

 

 

 

的確,觀察過後,雖然桃城跟海堂都是會死命去救球的人,但相較之下大石的

 

確夠冷靜,很多次都能化險為夷,做出正確的判斷。而菊丸也是全心全意相信

 

大石的判斷,兩人之間的默契的確好的無話可說。

 

 

「這並不是單打,所以不是靠自己奮勇救球就能贏得了的。」乾告訴我「不過

 

桃城和海堂他們兩個其實是可以搭檔打雙打的。」

 

「呃?可是他們兩個不是合不來嗎?」我看著球場上的桃城與海堂,似乎正為

 

了剛剛的一球到底該由誰負責爭執著。

 

「就因為敵視彼此。反面來說,最清楚海堂有多強的人不是任何人而是桃

 

城。」乾微笑的對我解釋道

 

「不過他們必須先跟別人搭檔過,慢慢學習打雙打的節奏以及搭檔的雙方協調

 

的重要性。」

 

 

 

我可以理解。

 

在一年級時,我會注意到手塚,就是在第一次段考後,看著他高的嚇人的成

 

績,興起想拼命唸書追逐他的願望。

 

 

「這樣啊……」

 

「等到他們能把對雙打夥伴的責任感擺在個人情感之前時,就是他們能搭檔的

 

時候。」手塚點了點頭說。

 

這時海堂擺好了姿勢,雙眼像緊盯著獵物般瞪著過來的球。

 

「蛇球。」乾喃喃說道。

 

我還反應不過來時,海堂那球居然往場外飛來,在我的驚愕中從我面前飛過,

 

以奇異的軌跡從網外繞進了對方的場地。

 

「好……神奇。」我讚嘆道。

 

「妳最好後退一點。」手塚說道。

 

「啊喔!」被手塚這麼一說我才發現,在不知不覺中我已經越站越前面。

 

這是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網球社的人打球,比賽持續進行著,我著迷的看

 

著他們一球一球你來我往,不知過了多久。

 

「賽末點了。」乾說道。

 

大石的球拍在地上拖行了一陣子,然後像是看準了時機般的揮出,那球在空中

 

畫出了弦月般的漂亮弧形。

 

「月亮截擊。」

 

我再次佩服的瞪大雙眼,那球精準的落在底線上,就像穿針線般準確。

 

「6比3,獲勝的是大石和英二。」

 

「呼!」桃城呈大字型倒在地上。「大石學長太恐怖了啦,什麼事都瞞不過

 

你。」

 

「不,」大石擦掉了額頭上的汗水,微笑著說道「阿桃變的難以猜測多了,好

 

幾次我都是用賭的。」

 

「真的喔,我也這麼覺得。」菊丸雖然也豎起了拇指「海堂的纏功也很恐怖

 

呢,到後面我都快沒力了。」

 

「咻……」海堂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過頭。

 

「唉,如果不是跟這個傢伙搭檔的話搞不好還多一點勝算。」桃城故意用力的

 

嘆口氣說道。

 

「你說什麼?」海堂瞪了過去。

 

 

這兩個人……本來覺得在剛剛的比賽後段已經有點默契了,果然比賽一結束後

 

又是老樣子啊。

 

這時我忽然發現身旁的乾不知何時已經不在了。

 

「既然勝負已經分出來了,那麼……就請享用吧,桃城、海堂。」他微笑著走

 

進場中,送上了兩杯紙杯。剛打完比賽的四個人瞬間定格,輸的那方臉色更是

 

難看。

 

三十秒後,兩個身影倒下。

 

「大……大石」菊丸一臉恐懼的往大石靠過去「那東西果然不能小看……」

 

「嗯……」大石吞了口口水「是啊,英二。」

 

「看來威力還是很強呢,是我錯了。」不二微笑著從裁判椅上下來

 

我……忽然開始覺得不二那笑臉真恐怖……跟某個人有得比。

 

「好,那來抽下一場吧。」乾無視於已經失去意識倒在旁邊的桃城與海堂,泰

 

然自若說道。

 

越前也被叫醒,於是大家又圍過去,看著乾再度抽出了一張紙條。

 

「河村。」他唸道「搭檔是……」

 

下一張紙條,上面寫的是乾自己的名字。

 

接下來是另一組。

 

「我也想抽抽看耶。」菊丸湊了過去,從乾的手中拿出了一張紙條。

 

「……手塚。」他唸出了名字,然後又抽了下一張「搭檔是……八雲?!」

 

「啊?」聽到菊丸唸出的名字時。不只我,眾人的臉上都是一片驚愕。

 

菊丸把紙條拿給我看,上面的的確確寫著我的名字。

 

「怎麼會有我的籤啊?」我簡直傻眼了。

 

「怎麼回事?」手塚也出聲了。

 

「不,關於這個並不是我提議的……」負責製作籤的乾說道。

 

「我也沒想到真的抽到了呢。」聽到這聲音,所有人望向了正在微笑的罪魁禍

 

首,不二周助。

 

「當初是想說既然要抽籤的話,這樣會比較有趣,所以才建議乾加進去的。沒

 

想到真的抽到八雲了,不過既然都抽到了,就照這樣打吧?」說完,不二露出

 

了比看到別人喝下乾的特製果汁時更加燦爛的笑容。

 

手塚皺了一下眉頭,一臉無言的樣子。

 

「當作是讓經理學習一下雙打的規則也好啊。」不二補上最後一擊。

 

更恐怖的是其他人居然也沒有什麼異議。

 

「……加油啊,八雲學姊。」越前一臉悠哉的說,一邊又走回樹蔭下。

 

越前……真虧善良的我到現在對於搶了你的芬達還感到一絲愧疚……

 

「小渚加油!」菊丸一臉真心的幫我加油著。

 

「等……等一下!」我眼看著這件荒唐的事情就要成真,趕緊出聲「我不會打

 

網球耶!」

 

「不用太擔心,還有手塚在,妳就放輕鬆打就好了。」大石像媽媽般,很好心

 

的安慰我。

 

誰……誰來救救我啊?

 

「可是我沒有網球拍……」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說道。

 

「沒關係,我的借妳。」不二不在意的笑了。

 

「哈……謝謝你喔,不二。」

 

……我絕對是上輩子不小心惹到不二了。

 

 

然後我花了五分鐘聽乾對我講解雙打的規則,外加不二教我該怎麼握拍揮拍。

 

然後這兩個人就帶著笑臉一起推我上死刑台了。

 

「好,一切準備就緒了。」不二說著,看了看四周「海堂和桃城還沒醒來,看

 

來還是我當裁判了。」

 

哪來了一切準備就緒啊?……是根本就沒什麼可以準備的!

 

我在心裡默背著剛剛前教過我的規則走進球場,緊張的連腳踏在地面的觸感都

 

不太真實。

 

反正就當作是在玩就好了,不二剛剛也這麼跟我說。

 

可、是──誰會想喝那杯讓海堂桃城到現在還處在昏迷狀態的鬼東西啊?!

 

想到這邊,忽然覺得欲哭無淚。手塚抽到我這個搭檔,一定覺得很倒楣吧……

 

我不想被手塚討厭啦!

 

手塚走了過來,我連抬頭起來看他的勇氣都沒有。

 

「八雲。」他的聲音還是跟往常一模一樣,平穩的聽不出情緒起伏。

 

我僵硬的轉動我的頸椎「是?」

 

「……先不要緊張。」似乎是明顯感覺到我的緊張不安,他的聲調放緩了一

 

些。

 

我感激的點點頭。

 

「等一下妳就守在網前,其他的交給我就好了。」

 

「我知道了。」我也只能胡亂的點頭,全權交給他決定了。

 

手塚走到底線去,留下我一個人在網前。他一走,我忽然覺得孤單而無助,用

 

力握緊了球拍讓自己安心些。

 

「八雲妳不用太擔心,」河村隔著網對我說道「再怎麼說妳是第一次打網球

 

啊,」他露出令我放心些的靦腆笑容「我跟乾不會為難妳的。」

 

這個世界上還是有真心的笑容的,我感動不已。

 

「河村,謝──」我話還沒說完,乾也走了過來。

 

「河村,你忘了你的球拍。」

 

 

一秒。

 

「哇哈哈!那命來吧我奉陪到底!Burning!來啊Baby!看我擊垮你!」

 

「……」哈……哈哈……真心的笑容……我的道行果然還差的遠。

 

爸、媽,小渚對不起你們,遇人不淑,可能無法盡孝了。

 

 

 

「一局決勝負。乾、阿隆對上手塚、八雲。」裁判椅上微笑著的劊子手說話了

 

「比賽開始。」

 

乾的發球,我只看到他將球高高拋起,下一秒就感覺到有東西穿越過我的身

 

旁,像是箭矢般急速畫過空氣。好……好快,就在我還驚訝著時,手塚已經不

 

知道什麼時候衝到我身後,接下了那顆球。

 

「不愧是手塚啊……」乾推了推眼鏡「河村,80%是右邊。」

 

「好!」河村把球擊了回來,乾淨俐落的直球。

 

那球離我很近,我直覺伸出球拍,想說搞不好接的到,但球與球拍接觸到的瞬

 

間我嚇了一跳,好重!手腕傳來一陣陣痛楚,我痛的鬆開手,球拍被球帶來的

 

衝擊震到後方,掉落撞擊地面。

 

「啪!」發出清脆的聲響。

 

整隻右手開始發麻,我用力甩了甩手,河村的力道太恐怖了啦。

 

「笨蛋阿隆,你打的太大力了啦!」場外的菊丸喊道。

 

「八雲,妳沒事吧?」不二在裁判椅上關切著。

 

「沒事沒事。」我趕緊說道。

 

手塚快步走到了我身邊。

 

「對不起!」一看到他我趕緊道歉「我沒接好球……」

 

他沉默著,和我預期的一樣,眉頭皺起。

 

「有受傷嗎?」他望向我的右手。

 

「沒有……啊!」我眼角忽然掃到「不二的球拍!」

 

我衝過去把它撿了起來,還好看起來應該是沒壞,我鬆了一口氣,如果被我弄

 

壞了不知道該怎麼對不二交代。

 

「比賽先暫停。」手塚對不二說道。

 

「不用啦!」我急忙拿起網球拍,在手塚面前揮了幾下「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要勉強。」他的口氣轉為嚴肅。

 

「我沒事。」我馬上脫口而出。

 

他盯著我沒有回答,忽然一股異樣的氣氛瀰漫我和手塚之間,像某種角力與僵

 

持。

 

「我知道了。」他說道「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沒等我的回答,手塚隨即對不二點了下頭後就轉身走回底線附近。

 

沒多久我就瞭解到堅持參賽的自己有多愚蠢。剛剛只是開場,接下來的比賽完

 

全是我無法參予的境界,常常在我還反應不及時球已經飛過我身邊。所有的

 

球,就連我身邊,手塚也全部接了下來。我站著,像棵植物般動彈不得,只能

 

看著球來來去去。

 

這就是手塚剛剛說全部交給他的意思嗎……我接近恍神的想著。

 

「是手塚區。」場外傳來一陣驚呼。

 

手塚區?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所有對方打過來的球都像是被吸引般往

 

手塚的方向迴轉,手塚一步都不用離開原地就可以輕鬆接到所有的球。

 

 

「的確,這是個好方法。」乾有些吃力的回擊「可以確實避免球打向八雲的方

 

向。」

 

 

內心像是被什麼撞擊了一下。

 

把球都引向自己,避免讓我碰到球,這的確是保住分數的最佳方式。我無法反

 

駁,球到我這邊來我也接不到,徒增失分而已。這就是事實,就因為是如此明

 

確擺在眼前事實,所以好像連為此難過都顯得沒有意義。

 

雖然這樣說,但是了解到的瞬間還是感到如此失落。

 

 

忽然覺得比賽好漫長。

 

 

比起專注於比賽的他們,我像是個無意間闖入的迷失者,站在場上都像是多

 

餘。球場仍然是個我進不去的世界,就算我能靠著會唸書掛著網球部經理的名

 

號,這點依舊不會改變。

 

 

 

我……到底在做什麼呢?沾沾自喜的以為能夠離手塚近些,以為能幫上他的

 

忙。

 

 

 

右手那奇異的麻木感像侵蝕般的籠罩全身,耳邊傳來的是不二的聲音,但我沒

 

去注意,甚至連回頭去看都沒有。

 

 

 

「6比4,手塚、八雲獲勝。」

 

不是的……這場比賽跟我沒關係。

 

一點關係都沒有……

 

 

 

 

原本的麻痺感已經轉成陣陣的刺痛從手腕傳來,我用力握了一下球拍。

 

 

 

 

好痛。

 

 

「比賽已經結束了啊?」桃城揉著頭說道,看起來意識還是不很清楚,看來乾

 

的飲料引響力真的很強。

 

「天黑了……」從樹下再度醒來的越前打著呵欠起身說道「還要抽下一場

 

嗎?」

 

「可是我已經餓了啦!我們大家一起去吃漢堡嘛!」桃城說道。

 

「對啊我也餓了……」菊丸也摸著肚子說道「打網球很耗體力的。」

 

「其實今天也差不多了。」乾忽然也跟著接下去說道。

 

「可是……好像還漏了什麼喔?」不二微笑對著乾,後者馬上心虛的別過頭。

 

「啊對了!輸的人要喝那杯棕醋!」桃城像是忽然想起的喊道。

 

「沒錯……」海堂萬分難得的站在桃城那邊,雖然他的臉色看起來還是隨時可

 

能再昏倒。

 

「不……這個……」換乾的臉上露出了慘白的笑容,嘴角些微抽搐著。

 

「嘿嘿!」菊丸已經把飲料拿了過來「阿乾和阿隆快喝吧!」

 

看著那杯依然冒著泡泡的飲料,不知為什麼的我的心情更加低落了。

 

「嘔──!」

 

在河村昏倒失去意識,乾也因為喝了自己的飲料而臉色發青、渾身顫抖後。

 

「其實我也很想喝喝看呢。」不二堆著一臉笑意望向那杯已經空掉的棕醋「可

 

惜沒機會了。」

 

「那……你怎麼……不……早點說……」乾一手捂著嘴,講話也變的斷斷續續

 

「我……可以……留一些……給你。」

 

「可是……」不二臉上的笑意更深了「相較之下,我從以前就一直好想看看你

 

跟手塚喝下去是什麼結果。」

 

「……」手塚臉色很難看的瞪著不二。

 

我默默注視著手塚,想起了我們兩個之前在場上的僵持,忽然覺得堅持要留在

 

場上的自己真是個笨蛋,手塚八成也這麼想的吧……明明不會打網球的人卻硬

 

要比賽,結果只會拖累他……

 

 

被討厭了吧……

 

 

 

眼前的眾人還一片歡樂的打鬧著,

 

「我們走吧。」桃城滿意的一手搭著越前一手搭著菊丸「英二學長要請客

 

喔!」

 

「什麼?」菊丸轉身拖住大石「那大石也要一起去,我的份要讓大石請!」

 

「這……」大石一臉無奈。

 

菊丸轉身抓起河村搖啊搖的「還有阿隆,你沒事情吧?不可以逃喔。乾也

 

是。」

 

河村被搖的半昏半醒,只能發出類似快吐的呻吟聲。

 

「住手啊英二,他要吐了。」

 

「哇啊!」

 

 

好不容易,河村吐了一些東西後臉色看起來好了點。

 

「對了,小渚也一起來吧?」菊丸望向我。

 

「我……不去了。」我小聲的說道「你們去就好了,我晚上還有事情……」

 

 

 

對不起,好像答應過妳不要退縮的。

 

可是我和手塚間的距離並不是座位間隔的那幾十公分或像打雙打時的那幾公尺。

 

人和人之間的距離是以某種儀器所無法測出的量尺來計算的。

 

 

 

 

自以為靠近些後才猛然發覺,原來比想像中要遠的多。

 

體認到這點的我,在第一時間選擇了轉身逃走不去面對。

 

 

 

 

 

 

 

搭公車回家的一路上我靠著車窗,半發呆的望著從窗邊掠過的那些熟悉街景,

 

悶悶的感覺攫住我,掙脫不掉。我打開家門,獨自面對屋裡那一片寂靜的漆

 

黑。爸媽到醫院去探望表哥了,澄則是到九州比賽還沒回來,家裡一個人也沒

 

有。倒到床上,我把頭埋進枕頭,右手的疼痛依舊沒有減輕。

 

 

不到想哭的程度,只是那樣些微的刺痛而已……

 

只是認知到對那個人而言自己是不被需要也不被信任的,所以感到些微難過。

 

 

我忽然渴望著退回以前的模式,至少不用擔心在手塚眼中八雲渚是個怎麼樣的

 

人,至少會因為能默默看著他的背影就感到小小的幸福。

 

 

 

 

窗外是深沉的黑,沒有星光。

 

這就是煙火那短暫的繽紛絢爛後所留下的空寂夜色。

 

 

 

 

 

 

 

 

隔天一早我帶著複雜的心情到學校,網球部的晨訓已經結束了,趕到更衣室時

 

迎面的是手塚剛好換回校服開門出來。大家都已經離開,沒有人的網球場顯得

 

異常冷清,我和手塚四目相交,昨天在球場上那股接近對抗的沉默又回來了。

 

「對不起,我遲到了。」思索了一下,我決定先開口道歉。早上因為右手痛的

 

無法拿餐具,所以讓我花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時間才吃完早餐,也因此錯過了公

 

車。

 

手塚沉默著沒有說話,他生氣了吧?

 

在我剛到網球部那天就見識到手塚對於遲到社員的處罰,我低著頭,等著他說

 

出嚴厲的話。

 

「不,晨訓沒有要經理做的工作,」他收回目光,轉身帶上更衣室的門「不出

 

席沒關係。」

 

出乎我意料的一句話,我聽著,沒有逃過責罵的喜悅。

 

「我知道了。」那個自我嘴裡發出的聲音很平靜,淡淡的冷冷的,就和手塚一

 

樣。

 

 

 

 

 

 

 

晨訓沒有要經理做的工作。

 

 

 

重重揮下的一擊,自我的頭頂,裂痕慢慢的向下蔓延,猛力一握,疼痛自右手

 

手腕向上傳遞。兩股疼痛在胸口交集,我用左手用力壓在心臟的位置。

 

 

 

不出席沒關係。

 

 

 

手塚面無表情的臉,淡然的語氣,都提醒著我一個事實,我只是個掛著經理名

 

號的和網球部不相干的人,所該做的就是發揮我的專長陪校隊們唸書,這樣而

 

已。其他的和網球有關的事情我沒有一樣能幫的上忙,這樣的我就像手塚說

 

的,不出席晨訓和團練習也沒關係吧?

 

 

 

吶,八雲渚,妳真的以為自己是網球部的經理了嗎?

 

妳只是名義上的經理罷了。

 

 

 

 

壓在胸口的力道加重,我感覺著自己的心跳,一下下輕微的跳動傳達到手掌

 

上。

 

 

好討厭,討厭這樣沒用的自己,討厭現在這樣的狀況。連壓在身上的網球部經

 

理這個名詞都變的如此沉重。

 

 

如果一切都能重來就好了,我再度浮現了這個念頭。如果我沒有答應要當網球

 

部的經理就好了……

 

 

閉上眼,忽然希望下一刻睜開眼時這一切都沒發生過,我和手塚依然是沒有焦

 

點的歪斜線。

 

 

 

我自己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音樂教室發呆,一直到上課的鐘聲響起。當然所有

 

的一切都不會在睜開眼時有所改變,更可悲的是一回到教室我就又不得不面對

 

手塚就坐在我的前面這件事。

 

 

在我走到座位旁時手塚似乎回頭瞥了我ㄧ眼,但我別過視線避開了。

 

 

唉,我總不能說如果我的座位沒有換到手塚後面就好了吧?在這樣回溯下去乾

 

脆說如果我沒有喜歡上手塚就好了,乾脆俐落。

 

接近自嘲的苦笑了一下,我坐下,翻開課本準備開始忍受世界史的折磨。

 

 

講台上的是世界史老師,教師名單中被我列為頭號危險人物的藤原。誰都知道

 

全班……不,全校他只看的順眼手塚一個人。因為手塚的世界史成績實在是優

 

秀的連他那樣尖酸刻薄的人都無話可說。

 

我聽著講黑板那些關於第一次世界大戰的一長串人名和日期,被藤原教過的人

 

歷史課本上絕對都是密密麻麻的補充筆記外加五顏六色的畫重點痕跡。讓你連

 

想唸個書都不知道該從哪看起。教室裡一片死寂,只剩下藤原呆版單調的聲音

 

和書寫黑板時的細碎聲響。我半放棄的望著筆記本,光是握個筆都有困難,更

 

別說抄筆記了。

 

「八雲!」

 

我猛然望向講台,藤原正在叫我的名字。

 

「是……?」

 

「妳上台來回答這題。」

 

哈……完了,是魔王等級的申論題……

 

這就是藤原討人厭的地方,我從來沒聽過其他老師的班級會叫國中生寫申論題

 

的。寫不夠完整藤原會一直挑毛病就算了,問題是我現在的手不可能握著粉筆

 

寫出那一大串的字來。

 

「對不起……我不會……」抱著必死的決心,我小聲的回答道。

 

藤原的眉毛挑了起來。

 

「妳不會?」

 

「……是。」我認命的等著他說出更嚴厲的話,不然他就不叫藤原了。

 

或許是我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他沉默了一下才又說道「……八雲,我看過你

 

這次的成績,雖然考的還是很不錯。不過跟其他科比較起來你的世界史好像沒

 

那麼高,作為班長這樣不太好喔。」他盯著我說。

 

或許是因為一早的心情已經沉到谷底,我垂著眼面對藤原驚訝而帶怒意的臉,

 

忽然有種一切都無所謂了的感覺。

 

 

 

要罵就罵吧。

 

 

「老師。」一個低沉穩重的聲音打破了僵局,我和所有同學都在一陣錯愕中往

 

聲音的所在地望去,我的正前方。

 

「有什麼事嗎,手塚?」藤原的語氣中也免不了驚訝。

 

「我想回答這題。」手塚站了起來,修長的背影剛好擋在我和藤原之間,讓我

 

看不見藤原臉上的表情,只能愣愣的望著眼前的背影。

 

「……那八雲妳先坐下吧。」遲疑了一下後,藤原似乎是接受了。

 

我遲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坐下時還瞥見時音詢問的眼神往我偷瞄著,但我無法

 

給她任何反應,就連我自己也是一片混亂。我只是呆坐著,看著手塚走向講

 

台,寫下答案。

 

條理分明完美無缺,看的藤原直點頭,露出滿意的表情。

 

「答的很好,手塚。可以回座位了。」

 

手塚走回座位時,視線與我對上。

 

一秒,然後我就低下頭把視線集中在我的課本再也沒有移開,整節課。

 

 

 

 

下課後我叫了他的名字。

 

「手塚,剛剛謝謝你。」我說道。

 

「沒什麼。」他淡淡回道。

 

我們一起沉默,下課時喧囂的教室,同學們的聊天與打鬧聲不絕於耳。我靜靜

 

看著班上幾個同學從我們面前嘻笑著奔過,有個念頭從昨天就一直在我腦海中

 

盤旋……越來越清晰。

 

「還有一件事情……」這句話說出口,我一定會後悔吧?

 

但我說了,硬逼著自己說出來。

 

「我……想要……辭去網球社的經理。」

 

我困難的一字一字緩慢說著,感覺自己正在分裂,一方面質疑著說出這句話的

 

自己,一方面卻又堅持著說完。手塚沉默的聽著,我沒有看他,我只是盯著前

 

方,我和手塚同班的最後一年所待的這間教室,這些同學。

 

「網球部的經理,應該要讓懂網球的人擔任,不像我,除了幫大家複習功課之

 

外什麼忙都幫不上。」我說著,光是把每個字都清清楚楚的說出來就像是件耗

 

心力的事情。

 

像是回應著我的心情般,在說著這些話的同時,右手不斷抽痛著。

 

「我還是願意幫大家,但是,」我停頓了一下,咬了咬牙,把胸口躁動的矛盾

 

與混亂全壓下

 

「經理這個名號……不適合我。」

 

讓一個,能夠真正幫助手塚達成稱霸全國夢想的人來擔任吧……一個能夠真正

 

融入你們之間,能夠理解你的想法,在背後支撐你的人。

 

「是嗎。」手塚的語氣裡並沒有驚訝,說話時他望著我,但我沒有勇氣看他。

 

「妳已經決定了嗎?」

 

「……」我低下頭,忽然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只要說是就好了,八雲渚,快說吧。可是我發不出聲音,我只是微微張著嘴,

 

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妳自己決定吧,有結果再告訴我。」緩緩的語氣,依然是那樣冷冷淡淡的。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我有股既鬆口氣卻又想大哭的心情。

 

 

 

 

 

 

 

 

其實那時的我,還是有那麼一絲期望手塚會對我說希望我留下來擔任經理的……

 

很可笑吧?

 

 

 

 

吶,時音,Take back,我知道這很卑鄙,我知道。

 

自己是個如此懦弱的膽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