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1-20 04:22:52淡藍幽魂

書信已死

1999年,年底,約翰奈斯比出版的『高科技‧高思維』一書,提到傳統書信已死。
1999年,是個值得哀悼的年份,電腦數量首次超越電視數量,E-mail首次超越傳統書信,而這一個首次會不會成為永遠的一次?
在全球網路暢通電子信件猖狂下,傳統書信被21世紀逼退;誠如馬英九在2000年所言:『讓那些跟不上時代的獨留在20世紀吧。』
於是,那一封封會在歲月下泛黃、褪色的信,果真被遺留在陰幽與退去的年代。
繼傳統書信被逼退後,傳統書籍也將被逼退。
試想一套可佔去書架大半空間,或說還要去訂做書架來放置的英國百科全書,已被時代壓縮在幾片隨身攜帶的光碟中,知識的巨量被微縮成一片片表情呆版又愛裝酷的冰涼光碟;然而,書的記憶不只是文字、之事、訊息、理念…,更多時候還有重量、厚度、天氣、味道、收藏…。
文字是既定的,味道是鮮活的。
文字是作者的經歷,味道是讀者的經歷。
蔡倫以木漿造紙,木質纖維開始收錄空間氣味。
那本曾經陪我到日本箱根的『時間地圖』一書,翻來還有溫泉的味道。
那本曾經被我信手拿來遮頭躲過台北陣雨的張忠謀自傳,封面因雨漬而起了輕微凸隆的變化。
更早,年十三,國中一年級會學余光中詩中的浪漫,將在深夜驚鴻一瞥的曇花趁她正美,趁她正香、趁她正甜時,摘下一葉花瓣,集集壓在國中的論語讀本中,因為那時的論語讀本是要鎖住我三年的。
後來讀到後段章節時,突然看到羽化後的曇花,真的是羽化,因為那曇花的花瓣已全然透明的,那行花瓣底的學而不思則罔文字還清晰可見。
而雜誌內香水廣告是少數能把商品真實夾帶在書籍中讓人體驗的記憶,每每在設計師那整理頭髮時,隨手翻著娛樂雜誌,偶遇香水廣告,撕開小內頁黏貼處,像是打開了香水瓶散發迷魅;娛樂雜誌就像偶像明星的短壽,第一天捧在手心,第三天壓在便當下,這就是雜誌的命運,他是上不了裝了玻璃的書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