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1-20 04:21:21淡藍幽魂

下輩子寧作流浪漢

進 出 印 象
雨水和落葉細細點描出巴比松的午后

在陌生的外國語中,我只是一個聱牙走音的單字,或者是個吐含東方神秘意象的符碼。
一次跟團旅遊,導遊千萬叮嚀地請團員們入境隨俗的起個英文名,John或Mary或Tom都可以,避免用中文直譯英文名,他形容老外聽華語的低敏銳度,儘管極富文學意涵的字,聽來都像許多鍋碗瓢盆砸在牆上的乒乒乓乓聲;那是一種西方文化自大的脅迫,慣以公約制來看待異己,忽視異國悠久文化的深度;在巴黎近郊,遇上老婦,儘管用正統的英文也無法溝通,遑論華語。不想矯情的泛談愛國,而想真切的表達語言猶如是通行各國文化的簽證。
巴比松小鎮距離楓丹白露約10幾公里。
這是旅遊書冊對巴比松的歧視,巴比松僅僅是個遊賞楓丹白露後的附帶景點。是記憶簡化了印象中的巴比松?僅有一條直直而自律的Grand Rue石板路,兩旁不及二樓高的矮屋襯的天空無限挑高,許多商店就像歷史美術館、博物館、映像館,兜售著時代產物:印象和記憶。當我推開那扇1830年記憶之門,赫然發現遁世於學院派畫風的米勒背著門,聽到門被推開的嘎嘎聲,老者回頭了,笑著;這是米勒生前故居,老者友善而謹慎的介紹著米勒的一生;部分手搞和筆具畫具仍以隨手拿取的姿勢散落著,細見許多木質畫筆桿身或過度或長期握拿,而較深色的印記。
許多人有著屬於的『地理痛處』。連續和200多名男士做愛的性愛女王鍾安貝,曾在倫敦地鐵遭輪暴;第一屆民總統的民進黨代表彭敏明,曾在東京遭受炸傷而斷肢;西洋諺語不要在尼克森總統面前談越南;哪裡是我的地理痛楚?遊歷更多國家後,我只是更認識台灣。在語文可通的新加坡,我看見嚴刑峻法背後的辛苦經營,隨地吐痰動輒罰款新加坡幣500元,;而台灣斥資4000多億的捷運,呼籲請勿在車廂飲食的罰款僅是新台幣16,00;這是上行下效、上行下不效的差異點。在漢城我看見迥異於台灣的食衣住行新排序,中國人的吃飯皇帝大的觀念造就台灣美食文化、路邊攤飲食文化,而在韓國吃飯彷彿尚還停留填飽好上工的滿足層面。在東京,露腿露胸的援助交際妹比美國阻街女郎大膽要求。在巴黎,我的旅行嚴肅得像考察,檢視她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玷污了她浪漫的貞節。
有人以1/1600的比例收藏愛非爾鐵塔在家中客廳;有人以第10,000刷的梵谷畫壓縮印象派的張狂;有人以一餐台幣3,000元的法國料理嚐試法國的浪漫;我只以一雙目遇成色耳聞成聲的眼與耳收藏世界。
我不否認在旅行中我有嚴重的性別意識,我認為,因為我是女生,所以選擇了限期的旅行,而不是流浪;下輩子寧作流浪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