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1-17 13:59:16茹果

生命?

當我又整裝完畢到達台北,做好心理準備要陪他好好走完這一段。

他們父子倆,卻給了我相同的遺憾。

第一天,試著連絡哥哥告訴他我要過去幫忙,卻怎麼樣也沒人接電話也沒人回電話。
隔天接到的電話,是媽媽打來的,哭著說他走了,再打給爸爸,爸爸也哭著罵我為什麼不早一點過去。我不能回答什麼,只是靜靜的聽爸爸交待事情。

掛上電話,我走進浴室給自己洗了一個澡,讓心情平緩一些。然後,鼓起勇氣出門搭捷運,這次從永春到新埔的距離,大概是這輩子讓我覺得怎麼也無法抵達終點的一次。

終於,我踏進他的家門,一只畫滿著佛號和圖像的黃布蓋在他的身上,他穿著我不認識的鞋子、戴著我不認識的帽子,我放下包包,靜靜的給他點了一隻香。黃布底下,他遲遲不肯闔上的眼睛,我不敢湊上前去看他,怕我的眼淚會讓他不捨。

當他的兄弟姊妹一一到達,看見躺在那邊的已經是個不會說話、不會像以前那樣大笑,也再不會呼吸的身軀時,不管男人女人都無法自己的哭了。他的妹妹在這段時日天天都從桃園板橋來回去照顧他,只是這一天感冒了,只是這一天晚去了,就一天...他走了。她很自責的哭著,很不能接受的事情發生了。
她在太太踏進家門的前幾分鐘嚥下了最後一口氣,離開了我們。

而我,還是靜靜的在一旁燒著一張一張的紙錢,大人們說,那是指引他往西方的光明燈。

也只能這樣了,所有我能做的,就只有這樣了。

那不是他了嗎?只因為他再也不會呼吸了?不呼吸之後,就再也不是一個生命了嗎?

我們真的有資格說出”生命”兩個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