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0-02 12:44:29茹果
親愛的姨丈
此時,我正坐在姨丈的床邊,用衛生紙細心的將他把早已不能自我控制流出來的唾液擦乾,然後陪他看著電視。
多年以前,當我還是個小小小女孩的時候,到姨丈家去玩,他騎著他白色的偉士牌帶我到街上東逛西逛的,雖然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記得那一天的沿途風景。
前天的夜裡,我夢見姨丈蹦蹦跳跳的好開心跑到我面前跟我說話,哇啦哇啦的說了一堆,但聲音卻還是模糊讓我聽地好吃力;於是睡醒時,我便打定主意要去台北一趟,看看姨丈過的如何。
因為在台北沒有交通工具,所以我聯絡表哥來載我;表哥接到我之後,帶我去吃了午餐,然後回泰山,姨看見我很開心,在樓下買了好多好多水果給我;她買了好多龍眼,小時候我最愛吃龍眼的,不過現在不吃了!阿姨要買我還是順著她意,反正老人家開心就好;姨最疼我,年初我失去了交通工具時,爸媽沒錢讓我買機車,是姨出了一半的錢給我買的,我一直放在心上。
姨領著我,走進姨丈的房間,他中風十幾年,在床上躺了六年,三餐只能吃特製的罐頭流質品或是一點果汁而已;多年不見,姨走到他身旁,問他說『你看誰來看你啦?還認不認的出來阿?』姨丈瞪大眼睛看我看了好久,眼神充滿了似乎認識我又好像不認識我的感覺,於是我走上前,告訴姨丈說『我是婕茹呀,我來看你耶。』他便開心地笑了,笑的花枝亂顫的;姨在一旁逗他,笑他以前偷交女朋友的事,姨丈生氣,故意把口水噴的滿臉;我坐在床邊,和姨丈說了一些話,不過大部份的時間我都一直對他笑著,或是摸著他的頭,現在他像個大嬰孩,睡前要人替他拍背抓背才肯睡;過了一下子,姨丈睡著了,我走到客廳裡和阿姨聊天;我問姨「為什麼要把姨丈的腳綁在床腳上?」姨說「因為姨丈不能起來活動了啊,腳沒有綁起來的話就會自己萎縮起來,到最後會變成像小鳥一樣小的腳。」我聽了覺得有些難過,也不太能接受姨丈像個犯人似的被綁在床上,但是這卻是必需的。下午我得高雄的時候,姨要我進房間和姨丈道別;我走進房裡,看到姨丈在睡覺,安靜的像個孩子,我輕輕的在他耳邊說『”叢”(客家話姨丈的發音)我要回高雄囉,你要好好保重喔,我下次再來看你喔!』姨丈醒來,定定的看著我,好像想哭也好多話想說,可是他不能開口,我摸摸他的頭說「不要這樣啦,我還會再來看你的嘛」他眨了眨眼,我和他說了再見就離開了。
姨說要送我下樓搭車,走出大門,我卻發現門口的罐頭食品都已經快堆到天花板上了,我不小心鼻酸了,光是想到姨丈一直要吃這些一成不變的罐頭到他生命的盡頭,我便覺得萬般的不捨,很希望會有奇蹟能讓他好起來,再回到以前的好日子,我就能坐著他騎的車再到處漫無目的地逛,就只是兜風我也滿足了。
多年以前,當我還是個小小小女孩的時候,到姨丈家去玩,他騎著他白色的偉士牌帶我到街上東逛西逛的,雖然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記得那一天的沿途風景。
前天的夜裡,我夢見姨丈蹦蹦跳跳的好開心跑到我面前跟我說話,哇啦哇啦的說了一堆,但聲音卻還是模糊讓我聽地好吃力;於是睡醒時,我便打定主意要去台北一趟,看看姨丈過的如何。
因為在台北沒有交通工具,所以我聯絡表哥來載我;表哥接到我之後,帶我去吃了午餐,然後回泰山,姨看見我很開心,在樓下買了好多好多水果給我;她買了好多龍眼,小時候我最愛吃龍眼的,不過現在不吃了!阿姨要買我還是順著她意,反正老人家開心就好;姨最疼我,年初我失去了交通工具時,爸媽沒錢讓我買機車,是姨出了一半的錢給我買的,我一直放在心上。
姨領著我,走進姨丈的房間,他中風十幾年,在床上躺了六年,三餐只能吃特製的罐頭流質品或是一點果汁而已;多年不見,姨走到他身旁,問他說『你看誰來看你啦?還認不認的出來阿?』姨丈瞪大眼睛看我看了好久,眼神充滿了似乎認識我又好像不認識我的感覺,於是我走上前,告訴姨丈說『我是婕茹呀,我來看你耶。』他便開心地笑了,笑的花枝亂顫的;姨在一旁逗他,笑他以前偷交女朋友的事,姨丈生氣,故意把口水噴的滿臉;我坐在床邊,和姨丈說了一些話,不過大部份的時間我都一直對他笑著,或是摸著他的頭,現在他像個大嬰孩,睡前要人替他拍背抓背才肯睡;過了一下子,姨丈睡著了,我走到客廳裡和阿姨聊天;我問姨「為什麼要把姨丈的腳綁在床腳上?」姨說「因為姨丈不能起來活動了啊,腳沒有綁起來的話就會自己萎縮起來,到最後會變成像小鳥一樣小的腳。」我聽了覺得有些難過,也不太能接受姨丈像個犯人似的被綁在床上,但是這卻是必需的。下午我得高雄的時候,姨要我進房間和姨丈道別;我走進房裡,看到姨丈在睡覺,安靜的像個孩子,我輕輕的在他耳邊說『”叢”(客家話姨丈的發音)我要回高雄囉,你要好好保重喔,我下次再來看你喔!』姨丈醒來,定定的看著我,好像想哭也好多話想說,可是他不能開口,我摸摸他的頭說「不要這樣啦,我還會再來看你的嘛」他眨了眨眼,我和他說了再見就離開了。
姨說要送我下樓搭車,走出大門,我卻發現門口的罐頭食品都已經快堆到天花板上了,我不小心鼻酸了,光是想到姨丈一直要吃這些一成不變的罐頭到他生命的盡頭,我便覺得萬般的不捨,很希望會有奇蹟能讓他好起來,再回到以前的好日子,我就能坐著他騎的車再到處漫無目的地逛,就只是兜風我也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