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愛情與生命是什麼？

透過舒曼所作的德文藝術歌曲《女人的愛情與生命》，我們看見了女人從年輕到老（少女時代的憧憬，結婚生子，以至丈夫死亡）的一生。

這是舒曼與心愛的妻子「克拉拉」結婚前數週，寫下的作品。我想，當時他心中一定洋溢著幸福之情吧？因為他與克拉拉在歷經一波三折、分離又重聚的情形下，終於如願共結連理，怎不令人雀躍感恩？他只花了大約兩天時間，就把這首作品完成，交由次女高音演唱，至今仍為受歡迎的藝術歌曲曲目之一。

由於這是次女高音或女中音演唱的作品，所以晴子沒有正式練過這首曲子。不過每逢彈起這首歌的伴奏時，總會被詩中的意境所感動。全曲總共八首詩，細膩地刻劃出女人看似脆弱卻又堅強的心境轉折，以及柔情愛意。

女人的青春，在含苞待放的時候，最美。
從戀愛、結婚到為人母，每一段心曲，都是最動人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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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相逢《自從遇見了他》
自從遇見了他，
我想自己必定是盲目的了。
因為我目光所及，
眼裡盡是他的身影；
如同在夢裡，
他的影像不時在我眼前徘徊，
從心底最幽暗處，
逐漸清晰明顯。

除此之外，
我的週遭已是黯淡無色，
姐妹們的嬉戲
不再引發我的興趣，

我寧願獨自一人在房中暗自啜泣。

自從遇見了他，我想自己必然已是盲目的了！

二.思念《他，是最尊貴的一人》
他 ，是最尊貴的一人，
多麼仁慈、多麼善良！
溫柔的唇、明亮的眼、
開朗的氣質、穩健的情緒。
彷彿在遠處的藍空中，
星兒閃爍著光芒，
照耀在我的天空裡，
既明亮光輝，又高尚、遙不可及。

去吧，繼續你的行程吧！
讓我注目著你的光芒，
用歡喜和憂傷的心情；謙卑地凝視你！

讓我靜靜地默默禱告著，
這是為了你的未來所做的祈求；
我只是個卑微、你無所知的小女孩，
而你卻是個燦爛的明星！

只有在群芳中最具價值的那一位，才能獲得你的青睞，
而我將不住地祝福著她。然後，我會歡喜、也會悲泣，
沉浸在莫大的喜樂之中，即使我的心碎了，那又何妨！

三.相戀《無法置信》
我無法理解、我不能相信，
我一定是被幻夢給愚弄了。
怎麼可能，在所有人群當中，他竟然選擇了我？

彷彿他對我說：
「從此妳就是我的人了。」
我想我一定是在睡夢中，
因為不可能會這樣的。

讓我依偎在他的懷抱裡、在夢中死去吧！
且讓我沉溺在無盡歡喜的淚水中吧！

四.待嫁心《你將戒指套在我手上》
在我指頭上小小的黃金戒指，
我衷心地將你抵靠在我的雙唇上、我的心中。
我已走到了兒時甜美平靜夢境的終點站，
我發覺自己獨自一人遺失在一望無際的荒原上。

小小的黃金戒指呀， 是你教我睜開雙眼，
去面對生命中無限的價值。
我將服事他、為他而活、全然屬於他，
我把我自己交給了他，
在他散發出的光芒中，昇華了我自己。
指頭上小小的黃金戒指呀
我由衷地將你抵靠在我的雙唇上、我的心中！

五.婚禮《幫幫我，姊妹們》
幫幫我，姐妹們，
把今天這個快樂的人兒
打扮起來，
在我的額頭上
圍起盛開的桃金孃花。

前不久，
當我安穩愉快地
躺在心愛的他的手臂中，
他還不耐地
期待著這一天快快來到。
幫幫我，姐妹們，讓我一掃愚昧的恐懼，
好教我以一雙明眸迎接他─我快樂的泉源─的到來。

吾愛，你已來到我的面前，你給了我陽光般的明亮了嗎？
且讓我虔敬、謙卑地向我的主子示誠。

姐妹們，請將花兒灑落在他跟前吧，給他幾朵含苞待放的玫瑰。
但是，姐妹們，我要感傷地向你們道別了。雖然分離，卻是歡喜。

六.孕育《親愛的朋友》
親愛的朋友，
你如此吃驚地望著我，
你不能了解我為何哭泣嗎？
就讓這珍奇的水珠兒
裝飾在我的眼中讓它閃爍。



我心多麼恐懼、卻又多麼歡喜！我難以言喻。
來到我的跟前吧，將你的臉埋進我的胸口，
我要向你喃喃低語，訴盡我所有的歡喜之情。

現在你可知道為何我會啜泣了吧？
你難道看不出嗎，吾愛？
停留在我的心口，感受它的跳動，
如此我才能將你擁抱得更緊密些。

在我的床上，這裡曾是我幼年時光成長的地方，
這裡埋藏著我可愛的夢想；
當睡夢清醒、清晨來臨時，我可見到你的身影對著我微笑。

七.懷抱愛子《在我心中、在我懷裡》
在我心中、在我懷裡，
你是我的歡樂和喜悅！
快樂就是愛、愛就是快樂。
過去我曾經如此說過，
而現在我還要再說一次。
我以為自己曾經狂喜過，
但是現在我則更加歡喜。

只有哺育和疼愛親生孩子的(她)、只有身為母親的，才會知道何謂愛與歡樂。
我多麼為男人感到惋惜，因為他們無法感受到一位做母親的歡樂！

我可愛的小天使，你微笑地望著我，在我心中、
在我懷裡，你是我的快樂和喜悅！

八.喪夫《沈睡》
這是你第一次
深深地傷痛了我的心，
你沉睡著，
你這冷酷的無情的人，
沉睡在我的懷裡。

我孤獨被棄，
環伺四週─
世界竟是一片空虛，
我的愛情與生活已成過去，
我不再有生命力。
我在沉寂中隱退到自己的小空間裡，
面紗垂下，在那兒我還擁有你、還有我失去的歡樂─
而你，你就是我全部的世界！

附錄：《回憶》卡爾‧洛威-女人的愛情

回想起我過去自己的時光，
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
我的外孫女，我可愛的寶貝兒，
在覆蓋著我羸弱身子骨的毛毯前，
我將祝福賜予到妳的新生命中。

妳看著我灰白的頭髮、
衰弱的身體、蒼白的臉色，
曾經我也像妳，是個年輕快樂的女孩；
也像妳一樣地愛過，
也曾是一位如妳一般的新娘，
當我衰老枯萎時，妳也會隨著時光成長。

讓時光漸漸流逝，
要把握住在妳心中的那份寶藏。
我曾如是說，至今我仍不會變更心意─
唯一的快樂就是愛，而愛就是唯一的的快樂。
當我埋葬了我心愛的男人之後，
我將我的愛珍藏在心中；
即使我已心碎，但我的勇氣卻依然堅定踏實，
老年的遺骸則保全著聖潔的火光。

譯稿 / 邢子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