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從很久以前就常常被身邊的友人問到


「嘿，你剛剛在想什麼呢？」

「嗯？」

「就是剛剛前五分鐘的時侯啊！
　你完全沒理會我們在講的話呢~」

「噢！」





我不記得自己在想什麼了。
根本就是陷入一種「出神」的狀態，而剛剛到底想的是什麼樣的事情呢？
真的是完全想不起來，明明是前一秒鐘的事情也沒辦法。
這樣的情形即使到了現在的年紀也還是沒有多少改善，
也許是基於必須尊重別人的原因，或是因為只要和別人在一起時會有點警惕，
這種情況就會比較少出現。
但是，只要一個人獨處，這種情形就會特別嚴重，尤其是在浴室裡的時侯。
常常面對著浴室裡的鏡子，突然地想到「咦？我在這裡做什麼呢？」
再不就是等到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才發現在牙刷上倒了洗髮精，
在頭上倒了洗面乳準備洗頭，更是常有的事。

也曾經抹上了刮鬍膏但是鬍子還沒刮就洗掉離開了。
走進了浴室，卻忘了來到浴室是想要做什麼。
再不就是想去廁所小便，卻莫名奇妙洗起澡來，
也常常不記得今天到底洗過澡沒？
嚴重的是在好一段時間裡，我都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到底正在做什麼。

這成了我非常困擾的問題。
無論如何我並不認為自己有老人痴呆症的問題，
我知道自己方才確實是有在想著什麼樣的事情。
而最令我不喜歡的是，我總是很難想起剛剛在想什麼，
有時侯還留有方才想過事情的喜悅感覺，或是難過的情緒，
悲哀的是我竟然不記得自己為什麼事情而開心難過著。

一方面為自己的不可思議驚訝到說不出話來，一方面也覺得真的是太丟臉了。
總之這樣的情形到現在還是常常會發生，簡直就像被上帝設定好的按鈕，
隨著祂的心情，或週期性的按下按鈕，就會沒辦法控制地嚴重發生好一段時間。


「實在是太丟臉了噢！」J男說。

「嗯嗯，那我該為自己做點什麼呢？」我最喜歡問他這個問題。

「數羊吧！它不是你的萬靈藥嗎？一定會有用處的。」J男認真的答道。

「我根本不記得要數羊啊！等到我察覺的時侯，事情已經過去了啊！我沒有辦法為
　我過去已經發生的事情做改變啊！」我有點沒好氣的說。

「那麼就持續的數下去啊，想到的時侯就持續的數下去，一定會有用處的。即使現
　在沒有以後也一定會有，以後沒有以後的以後也一定會有。」J男補充道。

「那樣實在是太麻煩了，我並沒有要改變什麼啊！嘿～我的意思是，我們到底知不
　知道我們在談論什麼事呢？」我開始感到不耐煩。

「然後呢？你學到了什麼？」說完這句話，J男就不再說話了。

沉默的空間一瞬間鎖住了四周的聲音，
J男的尾音像電影散場時的音樂，逐漸淡出了這空間。

我知道他不會再說話了。這是個很好的結尾語。我相信他一定也這麼認為。
我也沒有其他的話想說了。


…
關於「出神」這件事我想我就說到這裡為止吧。




jeremy　2006.3.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