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11-14 21:55:09來自太平洋彼岸

天寒的冬夜任往事飄揚

  剛電視演出小男孩的父親過世,姑姑來接他回家。腦子裡回想起六年級那年母親因車禍急救,當時我仍在學校上著美勞課,是堂哥到學校來接我,走過操場之時,穿過了眼光聚集在我身上的不認識的其他班同學,心中已知道了最後的答案。到達醫院只見護士們對著母親做各種的急救,印象裡鮮明是那個急救的呼吸器、母親嘴邊一些咖啡色的環狀漬跡、和她手術後被繃帶裹住的頭,所以才會在九月的那件事裡讓自己如此的深刻且恐懼。
  當時到達醫院時我都不曾落淚,只是覺得還無法相信,一旁的兄姐們都流著淚及默默無語的父親,病房外是外婆哭罵的聲音,現在回想起來原來已過了二十年了。二十年的日子,就這樣匆匆的離去,原來大家已習慣了沒有母親的日子,她在每個人的心中偶而的被想起,未曾被遺忘。
  想來當初來念師院是想幫母親完成她一生最大的遺憾,她考上師專卻無法就讀的那種缺憾,是她一直鞭策我們念書的最大主因,說真的還要感謝她,不然今天自己也無法這樣逍遙過日子。想起她愛唱的那首菩提樹,非常靈巧的雙手,還有她每次教我們畫畫的一些舊事。
  年底了記憶裡是天天進補的日子,從父親釣來的一兩公尺長手臂粗的野生鱸鰻、到田裡捕回的斑鳩和山裡打回的野味、及母親自己養的土雞,在以前貧苦的日子裡,這樣現代人最頂級的食物,都曾是父母親對我們最全然的愛。在冬夜裡迷漫的是大同電鍋裡飄散四溢的中藥香味,和來自父母親濃濃的愛意,雖然他們從沒把愛掛在嘴裡,但在年紀漸長的日子,就更鮮明的在心底顯現。
  天冷了,記憶在心底翻箱倒櫃,真的是想念的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