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人往 chapter 3 《後樂園裡的迴旋木馬》上


「下一站是尖沙咀 , the next station is Tsim Sha …」
地鐵廣播的聲音十分響亮 , 令身處十二時的車廂產生回音。
我應該去找他嗎 ?
這個問題在我心裡反覆問了很多篇 , 可惜沒有答案。
再去可能多一次失望 , 不去可能少了一次希望。
人往往彌留在選擇之間 , 該如何自處 ?
我看著外邊的風景 , 是要決擇的時候了 , 地鐵開始駛進月台。
下車 , 還是留在車廂 ?
繼續 , 還是安份守己 ?



電話鈴聲忽然響起 , 會是他嗎 ?
如果是他 , 是否代表天已經幫我選了 ?



「徐安瑙 , 你到底在哪兒 ? 還不來 ?」
我舒了一口氣 , 是 catherine 的聲音。
我差點就忘了 , 今晚是舊生聚會。
「來了。不是告訴你我遲點到嗎 ?」我微笑說。
「快點哦 !」catherine的聲線聽來很愉快。
是上天給我一個改過的機會嗎 ?
地鐵已經往下一站駛去。



今天是舊生聚會, 發起人是我們口中的 catherine。中學時代的她是活躍份子, 很多人她也認識。
一到了酒店的咖啡廳就看見她了。
「很遲呢 !」她拍一拍我 , 我想她已醉了。
「遲到總好過不到。」子言走過來對著我說。
我怯怯地看著他 , 他會看得穿我嗎 ?
「不阻你們兩口子談情了 !」catherine 臉紅紅的走開了。
「為什麼這麼遲才來 ?」你輕輕捉著我的手 , 彷彿我好像一隻野兔子 , 一不留神就會走開。
另外一個他也說過我是一個野孩子呢。
「要工作 , 忘了嗎 ? 」我笑笑說 , 把手中的香檳酒一飲而盡。
「不是去別處就好了。」
「你什麼意思 ?」我拿多了一杯香檳酒。
「徐安齊回來了, 對嗎 ?」子言幽幽地看著我 , 我得出他心裡不是味兒。
我征了一征 , 你真的看穿了我嗎 ?
「你找別人來查我 ?」我開始有點生氣了。
「是我公司一個同事看見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 他告訴那男人好像是一個旅行者 , 我才猜到是徐安齊。」
我開始感到困窘 , 你的同事也知道了嗎 ? 你會很難堪嗎 ?
我倆靜默無言 , 我本可以罵他的 , 但話溜到咀邊又吞回去了。
是因為我內疚嗎 ?
「回家好嗎?」我柔弱地說。



一回到家 , 我主動吻他。
是因為害怕他會問起徐安齊嗎 ?
我倆從大門吻到大廳 , 再跌落在沙發中。
我熱情地抱擁著他 , 不願他的身體離開我。
我倆感受著彼此的體溫 , 我閉著眼想起我倆相識的時候。
都是因為徐安齊。
我的心忽然一陣酸 , 為何我不想念這個壓在我身上的人, 卻要想念一個遙不可及的人 ?
我睜開眼看著子言 , 看著他在我身上起伏。
徐安齊也曾在我身體逗留過。
我再次閉上眼 , 回想起和子言結婚那時的情景。
徐安齊那句恭喜是真心的嗎 ? 這個問題在我心內盤旋己久。
那為何我結婚後他就要一走了之 ?
是傷心嗎 ? 是不憤嗎 ?
我和他 , 始終逃不開世俗的伽鎖。



「安瑙。」子言輕輕的喚我。
我倆背對背的睡著。
「不要走好嗎 ?」他從背後緊緊的抱著我 , 我感到背部一陣濕潤。
「我不能沒有你 , 縱然我知你愛的不是我。」他痛苦地說著。
「什至你剛才想的也不是我 , 對嗎 ?」我感到子言在抽搐。
我轉身向著他 , 讓他躺在我的懷裡。
「我是不能跟他在一起的。」
我的心抽了一下。
這句說話在我跟他最後一次上床的時侯也說過。


[上半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