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藍川芥

1

「巴爾札克讓我了解了一件事，那就是女人的美麗是無價之寶。」《巴爾札克與小裁縫》裡的小裁縫對著羅明說了這句話後就走了，走的時候像一片雲，縹緲又美麗的雲，有些匆忙但卻富有自信。羅明的身形留下來了，而小裁縫則繼續帶著巴爾札克，帶著羅明的愛情，無窮止盡的奔跑下去。我猜，私奔不一定是兩人形影不離的逃離人間，心是可以「以愛之名」恣意相繫的。

2

離妳遠的時候，我看著書，看著風景，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帶著假面，假裝毫無熱情地掩覆著我內心裡面攜伴著妳深深的感情。這是一種必要的行為，尤其是在那隨時可能攪亂人的腦筋、頹喪人的自由意志的地方，隱密地保衛著妳隨我私奔來的心，是責任，也是讓靈魂活下去的藥。

3

離妳遠的時候，我喜歡望著天，望著艷陽下剛剛起飛的飛機，假裝自己也乘坐在飛機上。飛機飛過雲層之後，天空總是漾著無瑕的寶藍，好像雲層底下的塵世皆與我無關似的，而心則頓時純淨起來，像一池清清湖水。我的心悠閒自在地飄著，飄在前往妳的路途中，飄在妳的心上，那是純然的想像嗎？如果，妳的心也飄到了雲端，請記得給我暗示，我會隨時開啟降落傘，然後在有妳的雲朵上，安全降臨。


4

離妳遠的時候，我覺得身旁的人也都跟我一樣遲滯了下來，所有人的聲音與動作都慢了下來。我想，他們的心應當也是塞滿了許多準備逃離的工具，貼滿了許多地圖與紙條，攜有一座名為想像力的機器，然後蓄勢待發地準備發電，完成一次次與愛人、與愛情私奔的可能。這是每個人隱密進行的工程，我強調也相信那是「每個人」皆有的。那親愛的，我們這些人的心共同衝出去時，妳會不會認不得我？請記得，請記得，他是具有藍色羽翼、貼上「628」字樣的貼紙、還有頭上插著一株狗尾草的愛心，他不酷，他只是為了愛人作了一次近乎「酷」的打扮。

5

離妳近的時候，時間像沙漏，漏下時又會變成一根根的針，札得我很痛。時間好像永遠都是與人作對的，希望他變短時，他總是走得又遲又慢﹔希望他變長時，他總是一溜煙就讓時針轉了好幾圈，還帶走了我想好好愛妳的表現。我的心很認真的來了，而我的心又忽然的遠離了，我好擔心妳感受不到這短暫時間裡面的短暫私會，還有不信任我不在妳身邊時，那些可能傷害妳、誘騙妳、蠱惑妳的人事物。於是乎，回溯心與心私奔的層次，我承認我幾度貪婪於身形與身形私奔的快感，因為我也是人，我也愛牽著妳的手，然後瘋狂享受奔跑而不回頭的至愛感。

6

離妳近的時候，那些原本看起來平凡的小路、小屋、形形色色的景物，以及妳，都變得更珍貴了起來。我想，這才是真正的愛情。電視電影《浮光掠影的剎那》裡的成英姝與男友在半夜裡搬著一張沙發回家，他們先是為了在大半夜搬一張沙發回家而欣喜若狂，接著為了橫著搬或直著搬而吵了一架，最後乾脆坐在沙發上聊起了天，然後在大街上舒服地抬頭看星星。劇裡成英姝對著男友說，「下次再一起搬一張沙發而坐在大街上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就讓我們多待一會吧！」我好喜歡那種心與心私奔、享受平凡中的美麗的感覺。是啊！我們平凡，但愛情卻美麗，我們的相聚短暫，但心與心拉起的感情線卻是那樣的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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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靠妳的時候，愛情從一種渴望，轉而成為瘋狂。我們不往回看，但我們確知後面的海已經激起了一道道美麗的浪花，還有我們的腳印大大小小的是那麼地深刻又鮮明。我們的心往前奔去，準備勇敢的往不可預知的未來奔去。我們故意在私奔的路上，殘留一絲絲妳的我的氣味，一絲絲驕傲的氣味，然後當作一種成功與引領的表現。我們的愛情渺小、歷經艱難，但是當我緊靠妳的時候，我充分感受到屬於我們的美麗與偉大。


8

緊靠妳的時候，是愛情不能承受的感動，呼吸會捨不得，眨眼會捨不得，離開也會捨不得。緊靠妳的時候，我會輕輕地在妳耳邊說聲愛妳，而我也聽見了妳跟我說愛我。想妳時，我會將心裡面的這個聲音播放到最大，然後重複地聆聽，我愛你、我愛妳....。我彷彿又遇見我們的心，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