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5-25 17:55:42哲弗

《江湖》為黑幫片抹上文藝色彩!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從小撈電視汁已灌進耳,但沒聽懂。現在聽懂了,但還是搞不懂。江湖道義豈能靠幾句鐘的畫面來刻畫?單憑黑幫片的蛛絲馬跡去斷章取義囫圇吞棗汲取片面印象,真實度有多高?抹上了文藝色彩,黑幫片隨之增添幾分朦朧美。

一字排開,劉德華、張學友、陳冠希、余文樂,兩代偶像磁場都具備吸觀眾進場的能耐。余文樂與陳冠希的組合仿如《旺角卡門》中的劉德華、張學友。

這次張學友還是狂躁自我,浮夸的角色和當年《明月照尖東》的‘太子’相似,驚喜度不高。劉德華則沉著內斂;陳冠希是一般的Hip-Hop打扮(這樣的打扮是時空交錯後的破綻,因為背景不相符,但卻是騙你入戲的迷陣);余文樂乍看下以為是《無間道2》裡鬱鬱寡歡的小伙子。不過,《江湖》最大的驚喜是吳倩蓮。雖然驚鴻一瞥,但是眼神肢體全都是戲。

而在戲院時,大家看到劉德華一口氣吐40粒精句,大玩疊字,句句精彩,戲院哄滿陣陣笑聲。你應該記不完的,這裡請大家一起念念看,會拗口嗎?
“講你又唔聽,聽你又唔明,明你又唔做,做你又做錯,錯你又唔認,認你又唔改,改你又唔服,唔服你又唔講,哈,我點呀?”突然有錯覺,以為自己在看周星馳的《審死官》。

負責編劇的是仍在香港城市大學修創意體學的在籍學生杜致朗。這小妮子主修導演、編劇及剪接,《江湖》推出後大家都對她十分好奇。杜致朗的布局讓人出乎意料,使用的手法明顯與一般黑幫電影迥異,也因此被監制曾志偉看中。

在習慣結局明明白白誰殺誰的黑幫情仇中,《江湖》沒有清楚交代誰殺了誰。留下的疑團可以讓觀眾自己詮釋。你可以認為是黑幫老大之一的徐少強來不及喝止手下下毒手,也可以認為是張學友手下幹的。當然,他們在江湖徜徉,仇家宿敵不少,尋仇的可能性也存在。杜致朗少了一般編劇的匠氣,多了一個空間讓大家想像。可是一些觀眾不領情,紛紛投訴劇情漏洞百出,不知所謂。

早前編輯部幾乎傾巢而出捧《江湖》的場。爾後,隔天多了一個話題。話閘子一打開,就是裡啪啦互問誰是先知,猜到編劇精心設計舖排好的玩味結局。
有者看到杜汶澤造作別扭的滑腔調就知道他在扮誰,而我,當陳冠希被打到血肉模糊(這也是電影唯一見血場面)時,才開始猜出一些端倪。結局還是讓人‘哦’了一下!哎呀,被耍了吧!

首映禮前夕,編輯部擾攘著《江湖》的2大看點───陳冠希人獸交‘碩果僅存’的刪剪片段;以及讓張學友大發雷霆,被刪改對白是哪一句。前者的答案一目了然,Edison還沒來得及鬆褲頭帶,利刀一揮,幹淨俐落。意識形態表達一切,不然Edison的廣告飯碗可不保。

說起人獸交,我想起王喜。幾年前,當香港傳媒不厭其煩問他性向問題時,他索性說自己喜歡人獸交,引起嘩然!當然我們知道他沒有這種癖好,只是讓記者有勁料交差就行了!

後者呢,我無從考究,若不是粗口(就算粗口電檢也不會手下留情),還會是什麼呢?就像傳曾志偉和新人林苑的緋聞般,‘煲水’成分居多。

看了《江湖》的人是否有同感?它既不是《無間道》的復刻版,也無意炒《英雄本色》冷飯。導演是年僅27歲的黃精甫。這位仁兄之前的獨立制作愛玩變態,這次已經收斂許多了。他曾擔任多項制作工作,是多元化的制作人,原來陳慧琳《都是你的錯》、陳小春《苦男人》、那英《等待》等MV,他都有份參與美術工作。

他近期的作品則包括了有剖屍鏡頭的《福伯》,片中有一幕是黑社會刮腹把嬰兒放進男屍體中,後來還要示范取出,惡心到極點。其他變態戲碼還包括女學生知道父母是兄妹關系,以自殺逼父母發生關系;也有男女主角遭父親性侵犯的亂倫鏡頭。因此Edison的人獸交當真是小兒科!

美指的細致表現在幾場原本應該是血腥暴力的場面。一是Edison人獸交前被扁,從透明玻璃的鏡頭拍上去,看到的是他拼命擠出痛苦的表情,外加血漿四溢。片尾一段撕殺戲在雨中浪漫進行,鏡頭或是揮拳或是揮刀,都是伴著雨珠翩翩飛舞。

說《江湖》是黑幫文藝片,你不會反對吧?我馬上想到同樣格調的《Road to Perdition》。導演是憑《American Beauty》榮獲奧斯卡最佳導演的Sam Mendes,演員是影帝Tom Hanks和影帝準候選人Jude Law。《Road to Perdition》同樣是小格局,沒有《Gangs of New York》般巨大的‘劈友’場面,但仇恨分明、情感細膩。《Road to Perdition》只擺一個黑幫家族上台,兒子不滿養子受寵,展開滅門行動,僥幸生存的男主角Tom Hanks帶著兒子過著顛沛流離的逃亡生活。最後對決戲也是在雨中進行。用鋼琴聲取代槍聲來結束生命,別出心裁的掌鏡手法與《江湖》起著同工異曲之妙。

電影最大的張力乃黑幫老大Paul Newman其實是偏愛養子的,因為養子的確傑出能幹,可是在他知道兒子妒火狂燒,殘殺Tom Hanks全家之際,也無法不站在兒子這邊。情與義的掙紮是整部電影的靈魂。像吳倩蓮勸劉德華小心張學友時,劉德華淡然表示:“我願意以死來証明什麼是兄弟!”從這裡,我仿佛看到所謂的江湖情義。

此文刊登於《生活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