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5-21 08:17:47LiChi

小鎮故事(二)

一個晴朗的午後,阿伍在荔枝園幫著阿公噴灑農藥,炎熱的天氣,卻要穿著惱人的長袖與長褲,為了避免皮膚與農藥直接接觸,身邊瀰漫著刺鼻的農藥,鄉下的粗活使阿伍格外壯碩,黝黑的皮膚配上一張削瘦的臉,高大的荔枝樹與茂盛的樹葉,遮住了陽光,卻無法避免樹下偏高的溫度,一滴透明的汗珠緩緩地滑過阿伍的額頭,在一扎眼間,汗滴夾雜著空氣中的農藥跌落腐爛的枯葉中,左邊還遺留著一只不大不小的腳印,印裡餘留了小男孩成長的過程,阿伍伸手抹去汗滴劃過臉上的痕跡,希望今年多點陽光少點雨,是個豐收的一年,荔枝園,是主要的經濟來源,有時辛苦了半個年頭,在一場無情的夏雨後,所有心血化為烏有,在一個豐收的年頭,供過於求,荔枝只是市場上一種廉價的水果,在中盤商的剝削下,果農守著祖產,與老天搏鬥,阿伍慢慢了解所謂的果園守則,付出並不等於收穫,出了果園,阿伍刻意放慢了腳步,只見一位皮膚黝黑的老人,戴著那頂竹编的斗笠,一對藍色的塑膠雨鞋深深的套住老人的雙腳,就如同,果園與命運緊緊地箍住老人的靈魂與肉身,小孩在不知不覺間已了解老人的悲,大時代快速的腳步剝奪老人謀生的權利,學習新知識只是個虛幻的名詞,老人已無多餘的心力去改變,家庭與先人的祖田是讓老人繼續向前的動力,同時也是勒住他的繩索,在這無解的習題中,歲月中的平靜秘密地偷走了老人的雄心與壯志,小孩在了解人生二字的沉重後,他告訴自己,在人生這條路上,他絕不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