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睜開眼，天空露出些微曙光。
第一時間竄入耳畔的仍然是那規律的浪潮聲。

身旁該出現的靖承夜居然消失了。
只留下一些煙蒂在沙灘上頭。


我站起來拍拍身上的沙，往靖承夜停靠車輛的地方走去。
不知道為什麼，我知道他沒有離開。
所以我並不慌張，在這個天才剛亮的沙灘上，在我才剛清醒之際。

拉開了車門，靖承夜闔著眼，我悄悄地坐回副駕駛座。
「你醒了。」我對著還是被我吵醒的靖承夜說。
他點點頭，疲憊看起來仍在他身上停留。
或許該這麼說，我們都一樣疲倦。
「回去吧。」靖承夜發動車子，望向那一望無際的大海說。


靖承夜沒有再問我關於風的什麼，感覺好像他比我了解似的，沒有任何提問，好像昨夜的發洩只是一場夢境，他問我餓不餓，但我搖搖頭。

明明知道胃已經空的糾結成一塊了，但我還是不餓。
心說不餓，大腦說不餓。
所以我沒有任何食慾。


原本以為回到住處的我或許會在門口看見風。
但還好並沒有。
所以我說了聲謝謝之後，就靜靜爬上樓。
靖承夜還是那麼安靜，但是他少了許多冷漠。
房間裡頭還是那麼空，但是我的思緒也竟是空白。

沒有和其他朋友提起風的事。
來不及也沒必要。

拿出那無聲無息的手機，緩緩按下開機鍵。
或許只是想看看會接收到什麼訊息。

語音信箱有許多你的留言，但我沒有聽。
我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感受到如此大的震撼，但我甚至不想和任何人討論我該怎麼面對，發現自己漸漸愛上沉默。

該見面嗎？該告訴你我會原諒你？還是說我們分手吧？亦或者我就這樣消失？
太多太多的可能，但我卻只能有一種選擇。

苑苑突然離開這裡了，是到你的懷抱裡了嗎？如果是我又有什麼資格生氣呢？
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愛你，只是說喜歡，但是你卻說過無數次的愛我了。
每次每次緊緊擁我入懷，你說你開始患得患失。
然後每次的吻都是那麼溫柔，我認為自己真的幸福了。
但現在這景況，我變的愛胡思亂想。
學校不管是什麼課，我現在都只想蹺掉，不想去人很多的地方，不想感受那種太過明朗的快樂。

手機響起，終止了我腦中無數個想法。
輕輕按下接聽鍵。
「小靈……」開頭你就用顫抖著的聲音說。
我沒有說話，因為眼淚先掉下來了。
「我們見面好嗎？」你又說，顫抖還是顫抖。
不，我想我可以選擇沉默，所以我對著空氣猛搖頭。
不要不要不要。
我不要看見你，我不要。
「妳在聽嗎…？小靈……回我話啊，我去找妳，現在立刻就去！」你脫離顫抖用一種匆忙對上我的沉默。
眼淚不會說話，所以過幾分鐘之後。

門外就是那焦急的電鈴聲。
難道怕我會想不開嗎？

我打開鐵門，眼神居然穿透了風。
他喘息著，似乎是用跑著上樓的，如果我已經是最狼狽的人，那我眼前的男人比我狼狽上好幾倍。
開了門之後我沒有意願開口說任何一個字。

你只是佇立在我眼前。
用我從來沒看過的表情望著我。
「不要這樣子好嗎？妳知不知道我找妳找到快瘋了……」你說，語氣又是剛才在電話中的顫抖。

忍住。
不能哭，不准哭。

「小靈……那真的只是意外……」你抱住我，好緊好緊。
你向我坦白到現在，只是一天多一些的時間，但我卻好像很久沒看過你。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在你的懷抱中我大吼著。
接著，潰堤。

「……我真的不知道了…心死了一半還是好痛…嗚…好痛。」我瘋了。
瘋了就說瘋語吧。
因為喜歡你依賴你的那個我早就不能沒有你。
可是我卻依舊想逃。
「小靈，我愛妳，是真的愛妳……求求妳不要這樣子……」懷抱更緊了。
於是我嚎啕大哭，你拭去我的眼淚，用佈滿血絲的眼睛堅定的看著我。

我很沒用，很懦弱。
我的世界還是在打轉啊。

風吻上我，似乎想告訴我他有多麼害怕我消失。
不同以往的吻，帶著害怕還有一絲粗暴。
我不掙脫，也沒有力氣掙脫。

結束那不知道多久的吻後，風揉揉我的髮。
「或許我就是沒有用，對吧？」我開口，唇上的餘溫我無法厭惡。

人可以帶上許多不同的面具。
可是面對愛情卻只好赤裸。

風再度吻上我，而我也回應著他。
不能做假的依靠，不能消失的吻。

我還是無法說出我愛你。
因為愛是什麼我從來不懂，那三個字太過沉重。
是承諾更是一種無法明白的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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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