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8-02 16:50:29J.B. 丸子

【轉貼】失戀雜誌(下)

有天下午,我們窩在沙發上看電視,蓋著被子,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起床吃飯囉!」羊喊。

天哪,原來我們倆都昏睡過去,羊卻先起來把飯煮好了。他只穿了一件小褲褲,手上拿著鍋鏟。我親愛的羊啊,你叫我拿什麼來愛你?

接下來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像所有熱戀中的情侶一樣,我和羊盡情享受著愛情的歡愉和甜蜜,天塌下來也不關我們的事,我們眼中只有彼此。

有時走在路上,羊會忽然把我拉住,說:「妳看,從這個角度看,天空好漂亮!」
  「眼前有景緻,手中無相機,真是X啊!」羊抱怨。我忍不住偷笑,羊就是這麼真,這麼可愛的人。

有時在羊的小窩溫存,起來總是一頭亂髮。

「來,我幫妳梳頭髮。」羊的手勁好輕,好柔,生怕扯痛我的髮。我一定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羊還是喜歡穿著小褲褲煮飯,我感性,又性感的羊呀!

「結婚以後,如果妳在廚房忙,我想要的時候,也不管那麼多哦,就把妳拉倒在地板上……」我敲了他一記腦袋,心裏卻是暖暖的。
「以後我要買一本漂亮的筆記本,這樣我去上班的時候,妳要對我說什麼甜言蜜語,都可以寫下來。我回來後也可以寫給妳。」好好哦,我不禁幻想著那樣的日子。
「我昨天作了一個夢耶,夢見我們一起作詩,醒來後趕快把它記下來。」羊說。只見一張紙上寫著:

  四月無邊風乍暖
  人間最是有情天
  明朝秀色幾曾覽
  始信春光牽蝶緣

「『幾曾覽』比較好還是『何曾覽』比較好?」
我們討論了一下。
「我比較喜歡『幾曾覽』。」我說。
「嗯,我也是呢!」

羊喜歡五四那個風起雲湧的時代,他崇拜徐志摩,郁達夫。我們在春天相戀,他又愛煞了人間四月天這齣電視劇,所以做了這首詩。而詩中的蝶,是梁祝化成的蝶。

我撲進羊的懷裏,心想,只要有你,我什麼都可以不要。我來世一趟,只為了與你相戀。
我生日的時後候,羊送給我一隻絨毛玩具羊。

「看到它,就跟看到我一樣。」羊說。
「嗯。」我點點頭,把兩隻羊都緊緊摟著。
「爸爸不在時,要聽媽媽的話喔!」羊對著絨毛羊說。我笑開了。

然而,相處久了,我和羊漸漸有了磨擦。我一直不願去正視這個事實。愛情的盲點,總是剛開始看到那百分之二十的契合,後來才發現另外那百分之八十的扞格。

基本上,羊是個極有異性緣的人,身邊總是圍滿了女同事。雖然我早就知道,但偶爾還是免不了吃味。往往弄得患得患失。

「你晚上去哪?」我問。
「和同事聚餐。」
「和誰?怎麼不事先告訴我?」
「拜託,妳又不是不了解我,我是有分寸的人啊!」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信任那些女人。現在的女人都很大膽呀!」
「別胡思亂想了,妳對自己太沒自信了。」
類似這樣的對話不知發生過多少次。

羊在公司受到上司重用,但也似乎變得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我不能說他變得市儈,也許這是一種社會化的過程,是我自己學不來。我並不是自命清高,認為只要愛情不要麵包。但當初若不是我們都重視形上的感覺,也不會在一起了。我們之間漸漸變得沒有詩,沒有夢。羊總是忙著工作賺錢。

「你以前都守在她身邊…….」我總是不經意地提起羊以前的女友。
「不要提了好不好?每個人都有過去啊!」

從羊的眼神,我知道他仍在乎她。我不甘心呀,她把羊傷的那麼深,而羊卻對她念念不忘。

我一直害怕失去羊,變的自私、小心眼、神經質,甚至歇斯底里。我的世界只有羊。我總是一天打好幾通電話給他。

「妳不要這樣,有時我工作真的很忙,妳這樣給我很大的壓力。」
為什麼,為什麼?我是這樣小心翼翼地把我們的愛情捧在手心上呀……
「也許我很自私,但坦白說,這些年來我自由慣了,不喜歡被束縛。」羊有一天忍不住說。
「對不起對不起,我會改的。」我低聲下氣。
「沒有用的,這是妳的本性,就像我天生愛好自由一樣,改不了的。」
「可是你和她在一起八年……」
「妳又來了,妳為什麼總要去揭我的舊傷口?八年又怎樣?還不是一場空?妳難道希望我用對她的方式來對妳?我全心全意守著她,最後她還不是嫌我沒出息!妳要知道,我已經不是當年的我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哭喊著。
像一場永無止境的夢魘,當我愈在乎羊,他就離我愈遠。當我用盡一切方法想挽回,就把事情弄得更糟。

終究,我還是失去了羊。
「妳還年輕,還有很多機會,別再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了。」羊說。

我的淚一直流一直流,就這樣了?就這樣了?兩年的苦苦煎熬,一年多的相知相惜,就這樣一筆勾消了?
「我不是不愛妳,只是再這樣下去,有一天妳會連自己都失去。長痛不如短痛,我們不要再互相折磨了。」

原來,對羊而言,我的愛竟成了一種折磨……我無言以對啊!我把自尊,骨氣全都拋掉了,只差沒跪下來苦苦哀求……我知道,走到這一步,什麼都無法挽回了。當羊的眼神由過去的深情轉為冷漠,我就該明白,一切都結束了……

好吧,如果我真的深愛著羊,就應該選擇離開,不再折磨他。但是,我折磨自己總可以吧!

我抱著絨毛羊,每天流淚。一天吃一餐,弄到胃痛,但仍抵不過心痛。夜晚失眠,輾轉反側。我把自己磨折成一個空洞的軀殼,以為這樣就可以不再痛苦。到後來,淚也不流了,只剩下呆滯的眼神。體重像失速電梯直線下降。

姊姊到宿舍來看我時,嚇了一大跳。「妳在幹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為了男人,對不對?看妳把自己搞成什麼樣子?」姊把我手中的絨毛羊搶過去,狠狠地摔在地上。
「我的羊……」我聲音沙啞地喊著。
「羊什麼羊,從小到大,我們是怎樣疼妳的?妳卻為了一個男人弄成這樣……」姊哭了。
「我對不起你們……」我彷彿清醒了,也跟著掉眼淚。
「哭出來吧,哭出來吧,哭完就不准再哭了。」姊一把抱住我。

親情把我拉回這個世界。

日子總是得過下去,我把自己訓練成選擇性的失憶。我願意記得和羊在一起的甜蜜時光,那是我生命中最珍貴也最美好的回憶。而那些痛苦,就拿隻濾網把它濾掉吧!如果有一天,我的愛真能超脫,也許我會試著去正視那些痛苦,畢竟那也是我生命的一部份,是我鮮血淋漓的成長刻痕。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在道途上與羊相遇,我希望自己能鼓起勇氣,微笑地對他說:「嗨,羊,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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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子:
看完這篇之後...
有一句話一定要現在先說,
那就是...
男人很欠揍,女人很白痴.
下一次再寫文章說明為什麼會有這麼極端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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