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7-03 14:16:07爵士月

俗又有力的訪問

假裝寫稿的同時,寫昨日訪問的心得。

事實上,我討厭訪問。不管是電話連線,還是出外採訪,或是台內面訪。
或許內心裡那個怕與人交往的我,經過這些日子的歷練,還是三不五時要探出頭來,給緊張的我鬧鬧場。
因此,約好了昨天下午的訪問之後,我就難得的沒有食慾,而且表情嚴肅,肌肉緊繃。但是訪問結束之後,我又輕飄飄地如同雨氣消散後的晴空一抹雲,跳啊飛呀地下班回家。

這也是因為那場訪問實在有趣的原因。 這回的來賓是一個劇場人。約訪的時候,他在路邊停下機車接起電話。或許我也期待劇場人的不拘小節,因此語氣輕鬆得彷彿倆人是朋友,只是很久未見,帶有少許少許的尷尬。 然後掛下電話,我猜,我們分別都在揣想對方的長相。但我只是猜,人在想什麼,是這人的事,更何況那是個劇場人,意志可能更加自由、更加跳躍、更加天馬行空。

他來了,說話不大聲,我從另一支麥克風這兒聽過去,也覺得他似乎有些喃喃,因此我不斷地注意電腦畫面,看看音量的大小、聲音的波形是否恰當──意外地發現那乍聽如貓兒的講話,音波卻比我的還美。 或許是劇場人的說話訓練發揮了功效,我心滿意足地繼續訪問。

訪談中,倆人的互動是很重要的,尤其這不是電話連線,我可以翹著二郎腿發出美聲。於是我一邊因為他的好笑回答而笑了,一邊卻要想著下一個問題該問什麼。這樣一心多用(還得注意聲音的大小、電腦的錄製效果)的副作用,就是常常一閃了神,忘了對方說到何處,自己身在何方。 有了前車之鑑(而且是好幾輛「車」),這回我一開始便告訴來賓:等會兒我可能說話到一半,會當機個幾秒,請別介意。

這也是在告訴他,如果他一時講錯了話或講不出話,那也沒關係,畢竟,連主持人都會當機了嘛。 放鬆心情之後,開始「聊天」───沒名氣的小主持人有個壞處,沒法兒只靠聊天賺錢,一定得言之有物,並且想辦法讓來賓也言之有物才行。 所以這樣的聊天是很累的,好比跟丈母娘同桌吃飯、跟婆婆一同下廚一樣。

幸好這來賓也怕拘束,甚至還說了些限制級的話題───嗯,我盤算著等一會兒得消音甚至整個cut掉。不過這樣的氣氛輕鬆多了,一個小時「咻」一下就過去了。

來賓走之前說「哇!你真的很用功ㄝ」,因為他覺得「有時候真的被記者的問題氣死」。 我想我懂,「那是要看他們是不是真的想了解」。 因為我雖然不愛訪談,極想抗拒,但是一做訪問我就會把自己也當作聽眾──我想聽這個節目,是因為想聽到什麼,想感覺什麼,想了解什麼。因為,大部分的生活中,我依然是個聽眾。
至於為什麼這場訪談會是「俗又有力」,在剪輯完成、空中播放之前,只有我與那位來賓知道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