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1-09 01:21:12文卉

在丘羅家(二)

  坐在地上繼續剝著玉米的另一個丘羅女人心懷妒意,面對著老頭兒和姐姐的厚顏無恥忍不住忿忿自語。她那個衣不蔽體,露著肚臍,淌著鼻涕的一歲多的大孩子對媽媽的苦痛毫無知覺,怔怔地聽著。年輕的媽媽自怨自艾著,時而用仇恨的目光瞪一瞪,時而用由於內心痛苦而發抖的食指朝「東家老人」點一點。

  「看仔細些,孩子們。你,老大,還有你,小不點兒,雖說你們還不懂這些。這個先生,老爺,這個魔鬼,他就是你們的親爹,青面獠牙有錢有勢的爹。他過去也這樣摟過我,這樣他才成了你們的父親,你們兩人的親爹爹。一提起這些事,我就又氣又恨」
  
  讓孩子們安靜會兒吧,他們還小,那裡懂大人的事?你這樣會把毒汁灌進他們的血裡的,長大了他們會把那人,那個有勢力的人一口吞掉的。」老婦人在一旁警告道。

  妒嫉的丘羅女子便不再吭聲,不情願地低下了頭。過了一會兒,她又忍不住自言自語起來:

「都是她造的孽,老妖婆,沒心肝的媽媽!你圖著什麼呢?還不就是這破破爛爛的屋子,補丁摞補丁的衣裳,黑糊糊的木頭棍和屋頂牆縫灌進來的灰塵?全是那些火苗搞的鬼,膽小怕事......爹爹死的時候,她一聲也不吭,她的親生兒子在山地的沼澤裡賣苦力養家糊口,到臨終的時候她連病也不給治。這個老鴇兒!......憑她給我造的孽,她真該下地獄......,憑她給姐姐造的孽,她也得......,我的孩子......。」

  正當堂拉烏洛撫弄著在屋子鄭中羞怯地脫下衣服的丘羅女子,哈哈笑著的時候,「少東家」突然從外面闖了進來。他是「東家老爺」的大兒子是庄園主財富、德行和罪惡的合法繼承人,在他年輕的身軀上,老子的驕橫、凶殘、強悍的性格又一次得到體現。

  對於這個青年的膽大妄為,大家早有耳聞,他的出現使丘羅人一家連大氣也不敢出,只有堂拉烏洛低聲問道:

  「你小子到這兒來幹什麼?」

  被問者朝骯髒的四周打量了一下,又帶著嘲弄的神色定了定神,隨後便把淫蕩的目光落在了「東家老爺」身後半裸著的丘羅女子羅莎烏拉身上。

  「我跟你說過不要到這裡來。這兒是我的地方,天、地、人都是我的。媽的!」堂拉烏洛帶著一副令人生厭的傲慢神氣說道。

  聽到老爺的喊叫,埃米利亞媽媽心裡充滿痛苦。火光沒有給她啟示,沒有告訴她如何應付這樣的局面,更使她慌恐萬狀。「怎樣史這兩個人的爭吵平息下來呢?怎樣避免會招來大災大難的不幸呢?由哪個姑娘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