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3-13 01:29:43飄綺.刀

布布同人 *孽火無名、合 (下)

閻忌天深吸了一口氣,吐出的言語雖顫抖著卻帶有千軍萬馬般的殺傷力。「因為我身邊,已經有她了。」
茫然望著眼前的人,鹹鹹的味道從眼眶泛出,「如果你先遇見的人,是我的話呢?」
「……」閻忌天沉重地緊閉著眼,皺結的眉頭顯現了矛盾與痛苦。
愛,一瞬間變成怒火中燒的恨,「我會讓你後悔。我會讓她離開你。」

閻忌天訝異地轉回頭望著他時,他已執起一旁几上裝飾的花瓶當頭砸去,閻忌天額邊立刻泛出血,倒落地板還未能反應時他已經撲上去使勁地揍著他。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紅了眼,瘋狂的拳頭埋在閻忌天的臉上、腹上,閻忌天從未回手,只是血流不停的額頭使他身軀漸漸乏力,而兵燹未曾察覺。

難道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還是閻忌天只是貪要他的身體?難道他曾聽到的愛語都是假的?全都是為了他的身體所說的欺騙嗎?他的溫柔他的撫慰到哪去了?違反道德世俗就不能再愛他了嗎?愛情真的還要講先來後到?一夜託付給他的身心就這麼不屑一顧嗎?他是不是從來不曾在意過自己?那些撫觸那些吻痕難道都是騙人的?他為了他使出渾身解數討他歡心難道不夠嗎?還是他真的比不上貨真價實的女人?為什麼他要這麼沉默?又為什麼他看起來那麼痛苦?為什麼他不曾想過他愛他的深度?為什麼只因為身邊已經有她就不能選他?為什麼?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什麼發狂打他的現在竟覺得那一拳拳是落在自己身上那麼疼那麼痛?為什麼他仍然說不出愛他的話?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這都是為了什麼?!

打累了,閻忌天也再沒有任何反應,只任得他伏在他身上失聲哭著,沒有安慰也沒有辯解,更沒有給出問題的答案。
「我要你忘不了我!」猶垂著淚的眼卻益發凶狠,一拳擊落在閻忌天胸口後他爬起身,在行李中搜出自己的刀,咬唇撥開閻忌天的衣服,在他胸口上用力地劃著。
血流淌著,閻忌天除了偶爾痛苦地唉幾聲便再無聲息。
就在心臟的位置,他刻出一個熟悉的漢字──「炎」,這是他一向的代名,也是他自己的一切寫照。
刻完,傷心地上望閻忌天毫無血色的臉,最後狠下心走離開他,三兩下穿回衣服,再沒回頭地走出房門。

「…嗚嗚……」門外蓉子跌坐在地上哭著,看樣子似乎是被他一摔後,折斷高跟鞋扭傷腳再不能動,一看他走出門,立時瞪大眼睛質問:「你為什麼一個人出來?忌天呢?」
暗地裡冷冷地笑著,看向她的表情卻憔悴而哀傷,蹲下身撫著她的頰,蓉子雖驚訝卻沒有避開。「我們都被他騙了,妳不覺得嗎?」
蓉子巧目圓瞪,似乎還不相信。
「他玩弄了我們的感情,還有我的身體,難道可惡的人不是他嗎?腳踏兩條船的人是他啊,這樣的人妳不覺得他很差勁嗎?就算他選擇了我們其中一個,以後也不會再快樂的不是?」

蓉子的信心顯然動搖,仇視的眼光緩了下來,晶亮的淚珠在眼眶裡打轉。
「我們別再理他了好不好?畢竟我們才是一家人啊。」柔軟的語氣折服了這個女人,他心裡冷笑著。
「…嗚……爸爸死了……」先前他們爭吵的原因正是在此,經由他們母親東京來的電話才知道,原來兵燹是早逝正室的嫡生長子,為了躲開家族紛爭被蓉子的母親帶回收養,而蓉子則是母親另外與情夫生下的,打一開始兩人便根本不是兄妹。
為了要他回東京認祖歸宗,蓉子與他大吵一架。
「我知道,我會聽妳的話,乖乖回東京繼承家產,然後把妳跟媽接回家住,我們再也不分開,好不好?」
顯然這是個迷人的提議,蓉子一時慌了,而他則笑在心裡。現實的女人。「蓉子乖,聽哥的話──我們才是最親的人,跟哥哥在一起才是對的。」
「…可是,我們沒有血緣關係……」蓉子的淚淌下來,模樣楚楚動人。
「那才好啊。」再不給她反駁空間,他攬過蓉子吻上,攪得她七葷八素地芳心大亂。「…唔…哥…啊……」
「蓉乖,我們回東京好不好?」
「…好……」

一種殘酷又痛快的感覺在心底升起,覷了後頭一眼閻忌天始終沒有動靜。佯裝溫柔地抱起蓉子,硬是壓下心底強烈的傷痛,安撫了蓉子幾番然後離開。

**

掙扎地想要張開眼,一幕幕過去卻在腦海流竄飛逝。

之後他被旅館的人發現急忙送醫,急救後住院了好幾天才回東京。小居裡兵燹並不多的東西卻全清空帶走了,隔壁伯母與蓉子也已搬走,打電話給蓉子或兵燹都是換了號碼的制式留言,寒假結束後卻再也沒看到蓉子來上課,連消息也沒有。
去到兵燹常混的地方打聽消息,不外乎這傢伙很久沒來了或者沒看見這之類的回音,不能理解為什麼,卻覺得好像這樣才是對的。

離開了蓉子與兵燹的生命,生活上的一切都變得黯淡無光,挫折之下他放棄在國內考大學的理想,用學校提供的名額去了美國留學。最後,在那兒一待就是十年。
過得仍像行尸走肉一般,每天淨身時看見胸口血紅的疤痕都是怵目驚心。十年來,他終於懂了自己所想望的是那個紅髮人兒,寒冷的夜裡總會想起多年前那一段縱情,每每唸著兵燹的名字自慰,思念他時,胸口便發熱發燙疼痛難當。發洩完空虛的當下,往往都是痛哭一場。再後來,再也不敢想起那段過去,過著簡樸禁慾的日子,就像修行人一般,不曾再愛過任何人。

腦海閃過一個片段,依稀是在古老中國的闍城,終於再會的那人,多年來再一次的歡愛。
還有生離死別的刻骨銘心,某一個關鍵處卻始終想不起來,只記得好像一場雪後他人仍在美國,什麼事也沒發生過般,記憶裡缺了一角。

緩緩地,他終能張開眼,眼神裡有明白一切的透澈。
那封說著與生命攸關的信函,想必是他寄出的。原來,多年的約定是在闍城一夜後,還要再與他相見。
「醒了?」
醒了,徹徹底底地醒了。
他躺在兵燹懷裡,那人不懷好意的笑正嚥落一口醇厚紅酒,上下滾動的喉結性感誘人。
不待他飲盡,粗魯地揮開酒杯,他欺上他身發狠地吻下。

「唔…嗯……」從驚嚇到投入,在他身下兵燹如花綻放,但惡意地趁他一不注意翻過壓在他身上。「你好像忘記我們在闍城時是什麼樣的位置?」
以著溫柔神色摸著他頰邊,雖然多年歷練增添了些成熟男人的味道,卻依舊有動人的美麗。「那個我不在乎,我只要你。」
心跳漏拍,兵燹先是錯愕了一下,然後溫順地投入他的懷抱。

又是整夜不停的做愛以後,兵燹躺在他胸上,撫著那個血紅的刻字。
「最後你是怎麼從闍城出來的?」
「被一個自尋死路的傢伙幫忙的囉,沒想到這一世欲蒼穹功夫還是挺不賴的……啊、不要碰那兒…吃什麼醋啊你……」
「…對不……」
「再道歉我就不理你!」
「蓉子呢?」
「在闍城遇到臭屁丹-燕子丹啦-那傢伙…現在都懷第三胎了。」
「那,我們?」
「以後嗎…偶爾見個面做個愛就很夠啦…嗯…不要……我沒力氣了啦……」
「我要你,從前世到這輩子,從今世到永遠。」
「你忘了我們上輩子是仇人嗎…唔……可惡你學壞了……啊啊……」

也許他們的相遇從一開始就是無法釐清的孽火,期間糾葛的愛與恨、仇與怨無可名之。但這一世他們終明白自己所要的,即使再多波折都不放棄地要要回對方。
儘管,上一世他們是仇人,命定一人佇立一人倒下﹔儘管,這一世他們愛恨難斷,不能分解。
但命裡原有的愛情仍不會割捨,蔓延前世今生,直到永遠。
就像孽火一般,灼熱燃燒,永不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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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呼呼,終於寫完這一篇哩,感動!>///<
對於這兩個我最喜歡的角色,似乎總有很多故事著墨不完。
設定延續自禁舞闍城接龍番外篇,新增了一點其他的內容,不知道大家看了覺得如何?︿︿

在這一篇裡的兵燹似乎氣勢較軟弱了些,我常避免太過女化受的角色,但在這一部裡滿多地方違背了我的心意。
是故這篇裡看到的兵燹跟原來的狂意相差不只千萬里,天忌的性格也讓我稍稍改了一點。
現代文一向難以把握住原劇裡角色的性格,某刀以著自以為是的文筆寫下了他們,恐怕讓頗多人失望了。

大體上來說我對這部作品不算很滿意,字數的比例是我很無奈的一點,而床戲的部分則寫得冷汗頻頻,希望前輩們見諒才好。
我的文章一直乏人問津,所以難能得到指點批評。這次希望能得到前輩們的評語,看看某刀是否有該改進的地方。
感謝有回覆我跟點閱的人,你們的鼓勵我會記在心上。︿︿
(但是我回文的速度一向慢很多拍,所以還請原諒。(汗))

再次,向有觀文的朋友們說聲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