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6-17 22:46:51宇雲

自戀

自戀

有一天我們將佔有一整條走不盡的長街──葉珊

久未提筆,總覺得沒有半分心事可以成行,甚至可以是半塊麵包,用以果腹,並稍飲一口水,享受喉結上升,欲斷頸部的強烈力道。那已不再是我第一次的中餐或晚餐了。還清楚前幾天有雨,像是望著一場魔術般,超越平凡卻令人感到平凡的丰姿,時而直落時而斜劃,時而大珠小珠的盤算推演,段考前的沉默竟也能有一番曲調。事實上,那幾天我是真正寧靜的。天空持續排列組合,而我終究等待這天,學長姐畢業,人說鳳凰花開而實際上校園深處卻也找不到的名詞,也沒有為什麼,只記得去年我要求自己今天要寫點心得,就因為半天放學這種無厘頭的理由,但我卻只能盡到閱讀的責任罷。我一直思索能有多少波峰,於此片刻,由你遞過我足,滑向無窮的背影。

那封落落長的簡訊我仍留著,或許是因為少有機會那樣「無聲的對話」,當我記起很久以前我們上街,午後有點灰濛,單純地,我只想聽風。風,像是車陣永遠打結仍強行呼嘯的脆弱,像是有家青年覺得週末不該歸宿的理想,像是城市老鼠和鄉下老鼠對辯的爭吵聲。然而,很多人喜歡這樣,他們不大喜愛高山和大海,平順的呼吸,靜靜的等待,甘願在這裡,不甘寂寞。我覺得你是一個很不可以一個人的人,你說。瞬間,我呆滯了,甚至聽起雨打鐵皮屋的緩慢,也正逢鼻頭覺得什麼都好的時刻,尤其泥土味。如果,我說如果,我有一道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傷痕,而你的考古學很當季,相處是一種很不賴的比較法則,它們驀地串連不及我的回首。夜呵,更醉了。或許你正以一個不耐煩的立場,也或者是和我一樣的立場。但你知道嗎?那是很痛的一種「刺覺」,簡單來說,那是一個我所不懂發生在何處的心理撕裂,似乎只有寫作可以暫時安撫自己。無疑的我被點醒一個事實,成績的退步,不是好玩,不是愛戀,竟是難以言喻的寂寞。

說個故事好了,至於你把它當成誹聞或者是催眠就由你罷。幼稚園的我是由娃娃車接送回家的,必須十分準時的上車下車,有時候會很羨慕其他不必準時說bye的同學。有那麼一次,和父親約定好放學後要來載我回家。那是一次新鮮的期待,鐘響後便和未回家的同學們一起玩,一起吃糖果,直到我遇見主任,主任才跟我說父親剛剛來到,沒看到我,以為我做娃娃車回家,走了。我想那時的夕陽一定可以把影子拖的很長很長吧?那種紅潤是健康換也換不來的,因為它黏在天空上,錯落著行人,城市忽然間空曠的令人情不自禁,而我今天如發現老朋友似的,發現那個美。可當初我是內疚的,因為我失約了,因為我失去本該美好的一件事情,因為我將要一個人,因為害怕所以嚎啕大哭,直到國三我才發現為何自己會特別害怕搭火車公車之類的運輸,或者是在沒有手機的日子,在補習班等待接送的時候,都存著恐懼無比。於是當我們每每揮手分走時,我都會害怕,害怕錯失你,如果,你可以翻譯著夜。

允諾過不大跟著你,雖然你知道我常犯這個毛病──說話不算話。那天陪你一段,你說著營隊的故事,那些被家庭拋棄的小孩,當他們問著你們何時會再去找他們的時候,我猜,正有種矛盾在你的心底反覆撕合著吧?那是鄰近車站和許多客運接泊的轉角。你知道嗎?那正是人所害怕的期待──知道答案是空的,卻拼了命的要去尋找答案,好讓自己死心。或許你想過,你們必然不是第一批去造訪他們的大哥哥大姐姐,它們已被父母狠狠的拋棄了第一次,後來的歲月裡,還要像網路日誌那樣,被留著無謂的回應並數著累積的到訪人數。我想起前幾天在家附近看到的四隻被丟棄的小狗,那應該都是滿幾個月的小小狗,一起生活一起流浪,迴避路人,在草堆中生存。我心底想的是:「怎能讓這幾個生命,如此的逝去呢?」牠們是否正等著有愛的主人,或是等著「理所當然」的風雨?我也希望這次暑假去國小幫助那些的相同命運的孩子們,能夠盡自己的力量。但你知道嗎?我害怕同一個問題,害怕不見你的日子。

我的故事除了你願意聆聽,還有誰呢?「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斷天涯路。」這是上次去聽國文講座時候,那個補習老師勉勵的話。他說要高三了,不能夠太依賴,要能夠自己一個人。我怕了,以為以前的成績都只是小聰明,長久以來都已戀上週末,甚至戀上和你走路說話的動作。「沙灘太長,本不該走出足印」詩人是對的,可惜我卻要親自下過油鍋,才懂那種燙,那已不再在是我國中時後認為的佳句,而是毫無嚇阻作用的歷史經驗啊!

我家的夜一般來說,都是寧靜的,除了我寫作的晚上,等待有人閱讀的心情起伏。今天買完了畢旅要穿的衣物後,頭是痛的,更懊悔我錯過了你,錯過了今夜在補習班大家應享有的熱鬧。呵,似乎說的太多了,有些事情不安了起來,至少我的段考科目是;也忘了,你說話尚會疼痛,那來自於心底莫名的疼痛。那就聆聽吧!今夜蟬聲聽來很黏,方才晾的衣,竟因此而倏忽地,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