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春又來
Spring, Summer, Fall, Winter... and Spring
2003 南韓/德國 103mins 35mm

編導：
金基德 Ki-duk Kim

演員：
OH Young-soo
KIM Jong-ho
金永敏 (KIM Young-min)
SEO Jae-young
HA Yeo-jin

 

金基德（Ki-duk Kim）對於許多愛跑影展，追逐難得一見奇片的影痴而言，應該不算陌生。曾經從報章雜誌閱讀到一篇關於金基德前作《只愛陌生人》（Bad Guy，2001）的文章，這一篇文章中談到這部影片在韓國以外地區映演時，被同為金基德同胞的海外韓橋怒罵：『韓國之恥』。金基德過往的作品都過於暴力，無論視覺或意境皆是如此。他曾說：『我的電影是壞電影，如果你看完會覺得心痛，那代表你是個好人。』他讓邪惡的列車一路衝刺，激發你可能從未察覺的善良之心。

金基德在2003年推出《春去春又來》（Spring, Summer, Fall, Winter... and Spring），在2003年春天的台北國際電影節譯為〈春、夏、秋、冬…春〉卻寧靜的很，禪義縹緲。你卻不能說他不暴力。《春去春又來》是一部四段式的電影，因天氣的變化對照人在不同時期的的不同生命歷程。

第一段春天裡，有一個小和尚跟個老和尚住在湖中間的寺廟，每天跟著老和尚划著船到附近的山林中找食物藥材。有一次小和尚覺得好玩，分別把石頭綁在魚、青蛙跟蛇的身上，讓他們行動不便。小和尚鬼靈精怪的笑得開懷，這樣不暴力？人們常常說的人性本善，竟有這樣的行為舉止。當下老和尚竟也不加以阻攔，當晚趁小和尚睡著的時候，綁一塊對小和尚而言略嫌稍重的石塊。隔天一早，老和尚要求小和尚找出那些生物並將他們鬆綁。萬一，有一個動物死了，那小和尚心裡將永遠永遠綁著一個石塊。小和尚懷著戒慎恐懼，擔心的展開任務。最後看到那條蛇因為亟欲掙脫石塊流血而死，當場嚎啕大哭。金基德藉由老和尚來表達人應該與大自然所有東西和平共處的理想。動物在大自然之間的生活權，不應當被輕易剝奪。人們即便為了生存而需要殺害動物，應當在意動物權，不虐待，盡可能讓他們無痛苦死去。在前一段時間，媒體報導一間國際連鎖的速食店的雞肉供應商之下的一間屠宰場，虐殺雞隻，殘暴到將活生生的雞隻摔在牆壁上，還有人大力跺腳，直接踩在一隻隻橫躺在屠宰場地板上的，也許尚未死亡的雞。令人心痛。

 

 

第二段夏天。小和尚已經長成情竇初開的年紀，開始對異性的身體有興趣。有一天，有個生病的女孩到廟裡借住養病。之後，與小和尚相互喜歡而發生關係。老和尚發現之後也沒有責難，請當時病好多了的施主離去，並告訴小和尚：『慾望可是會引來殺身之禍的阿！』。小和尚在夜晚輾轉難眠，起身背起供桌上的石佛離去。

第三段秋天。氣候已經開始蕭瑟，老和尚年紀也越來越大。有一個殺了自己妻子的殺人犯到了寺廟。原來那個小和尚已經長大了，卻是充滿憤怒的回到他成長的地方。但是小和尚的內心始終無法平靜，決定結束自己的生命。老和尚發現了，拿起棍子便打，說他愚蠢。先前我們看到老和尚從來都沒有對小和尚這樣嚴厲的責罰，這一次卻將他吊著反省。即便小和尚傷痕累累，還是怨恨妻子的離去。這個印證了先前老和尚告訴小和尚的話，慾望放不下，死亡便是無法避免。老和尚在木造屋子的前院地板上用貓尾巴寫下經文，要小和尚用他殺人的刀一個字一個字的刻，以求心靈的平靜。

冬天，老和尚早已離開。湖面結冰，冬天萬物蟄伏，我們看到了萬物蕭瑟的畫面。有一個人出現在這間寺廟，穿上老和尚的衣服開始打掃整理。或許他就是小和尚吧。

金基德透過鏡頭掌握四季的變化與特色，畫面美不勝收。原來季節與人生、與人性是這般的契合。金基德充滿暴力，即使是這部電影也是如此。有人說這一部電影是他改變風格之作，我不苟同。平凡的生活也是充滿暴力的。我們看到電影當中總有著灑脫、願意成全的角色，在他們真正能放下之前，經歷過的掙扎，也是暴力阿！我們總是無法察覺別人經歷過了什麼。



＠原張貼於【馬力秀。POWER】電子報164期。2004年8月7日發行。我是原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