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面埋伏/House of Flying Daggers
2004 中國/香港 119mins 35mm

導演：
張藝謀 (Yimou Zhang)


編劇：
李馮 Feng Li
王斌 Bin Wang
張藝謀Yimou Chang

演員：
劉德華Andy Lau
金城武Takeshi Kaneshiro
章子怡Ziyi Zhang
宋丹丹Song Dandan

張藝謀大概是華人世界裡最早擁有國際聲譽的導演。持續以旺盛的創作力在國際影壇立足。在他的上一部，同樣也是武俠類型電影《英雄》(Hero，2002）強調畫面的經營，並且可以稱為『大一統』的意識型態背書，對於『武俠』電影當中時常出現的『情』與『義』有一種闡述。稍嫌可惜的是在故事層面稍嫌薄弱。這一次他所執導的《十面埋伏》(House of Flying Daggers）依舊以華麗的色彩吸引著你我的目光，場景與鏡頭每一幕都華美無比。在故事方面比《英雄》更加豐富許多。

《英雄》是一個三段式的作品，故事皆是由刺殺秦王而起。李蓮杰所飾演的角色是名刺客，為了行刺而說了三個故事，以便更接近秦王。我感覺到失望的是，如果這一個刺客真的佩服秦王的智謀手腕，根本不應該出現在秦王的大殿上。不是說了三個故事，轉身就要離去，最後喪身弓箭之下。既然決定不刺，何以還出現在這裡說故事？就我看來張藝謀只是想表現（或是中國人）對於秦王大一統意識與台灣人不同的地方，有意扭轉現代人對於秦王焚書坑儒的歷史觀點。

我看張藝謀的電影，總覺得他對於『女性』特別的看中。當然我指的不是風流這回事，而是他的電影時常都圍繞著女性打轉。許多人都知道的，他早期的作品女主角都是鞏利。鞏利也因為演出多部張藝謀的電影作品而在國際影壇上成名。近期，我們則會聯想到章子怡。張藝謀在1994年的作品《活著》（Living）讓葛優成為華人世界第一位坎城影帝，但是『女性』還是主軸。《活著》是敘述一名富家公子在拜光家產之後，因著國共內戰不得已與妻女分開。鞏利演出獨立撫養女兒的堅毅母親。在《大紅燈樓高高掛》（Raise the Red Lantern，1992）裡，我們則看到了女性情慾如何在封建中國與大男人資本主義下被扭曲擠壓。

張藝謀在這一部最新作品，依舊帶有濃厚的女性特質。影片中敘述飛刀門幫主的女兒是個盲女，委身在酒樓裡伺機報殺父之仇。但是盲女是不是真的盲女？補頭是不是真的補頭？這個幫主是不是真的幫主？一切都是謎。電影中的每一個角色，設定一個局，當某一個人以為是照自己的佈局行走時，難保不會掉入另外一個別人所設定的局中。我想這個是這一部電影中最有趣的地方吧。那『女性』在哪裡？電影當中有兩幕強暴未遂戲，一個是金城武借酒醉想要強暴章子怡；一個是劉德華得知章子怡其實愛的是金城武而決定下手為強。當劉德華將得手之際，突然被幫主（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假冒的）所發的飛刀刺中肩膀，並說：『女人不願意做的事，不得強勉。』幫主（？）是女性，說的話也是幫助女人的話。

在電影的結尾，一片漆黑當中，我們看到了張藝謀特別向已故的女演員梅豔芳致敬。這讓許多不明所以的觀眾一頭霧水。原來《十面埋伏》開拍之前，張藝謀與梅豔芳相談甚歡，梅豔芳將演出飛刀門幫主一角。沒有想到即將開拍的前夕，梅豔芳便因病過世。張藝謀為了紀念梅豔芳，修改劇本將飛刀門幫主的角色，成一個虛角，成為我們看到的，幫主只有一個鏡頭，而且鏡頭沒有照到這個幫主的臉。

值得一提的是這部電影的服裝設計和田惠美（Emi Wada），他所設計的服裝帶著美麗的異國風情。他設計過Peter Greenaway 《八又二分之一女人》（8 1/2 Women）及《魔法師的寶典》（Prospero's Books）。設計《白髮魔女傳2 》（The Bride with White Hair 2，1993）、《宋家皇朝》（The Soong Sisters，1997）讓他有兩座香港電影金像獎。設計《亂》（Ran，1985）讓他有一座奧斯卡金像獎。

此外，還有金城武與劉德華在這一部電影當中，都展現了不同於以往的面貌，令人拍手叫好。劉德華曾經在以《無間道》（Infernal Affairs，2002）角逐金馬影帝失利後說：『我離金馬獎越來越遠了。』。或許他沒有料想到他還能夠有這樣精彩的演出吧！



＠原張貼於【馬力秀。POWER】電子報168期，2004年9月8日發行。我是原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