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3-02 13:51:23依然故我

小小說-憶初戀

『楔子』



一出生就了解自己不習慣卻非得孤獨的人有多少?



如果一個人平均壽命有70歲,那我還真有點慶幸自己過了1/3…



說到這,開頭偶爾還是得老套的寫下-記得那年…等等之類的話,不然我還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往下說。



就好比計算該死的三角函數一樣,明明就知道答案大概不是0就是1,偏偏就得規定寫些連老師的老師都不一定能解釋為什麼的『公式』來塞爆大家腦袋。

這就足以解釋為什麼我極端討厭計算題了。



真是諷刺,人生似乎也是一遍又一遍重覆演算的計算題;更倒楣的是,我又比一般人早知道『此題無解』,卻又被逼套著『公式』繼續解下去…。



在學校時,老師給我們這類人一個蠻學術性的統一稱號-不良品;畢竟常被強迫做莫名其妙的鳥事…表現應該也不會好到哪邊去。



咳…!該說故事了吧,再不說我想有人要把拖鞋給丟掉過來了!



場景回到高二開學第一堂課吧,為什麼不從高一說起?!你們想全部都是男生的班級,除了偷看女生、耍帥,還有什麼好事可提?



燈光!燈光呢?給我打在那個瘦小的四眼田雞身上,對了!就是一會看著窗外發呆,一會頭低低不曉得在寫些什麼的那個…。



這…這傢伙就是主角?!有沒有搞錯…?!



唉唷!別以為故事主角都是什麼身高180以上的籃球隊長、全校第一名兼腰長在胸部的九頭身美少男…套句侯文詠的幽默-幻滅是成長的開始;想也知道哪來那麼多籃球隊長?又是莫名其妙的『公式』…。況且說到本校『那隻』籃球隊長每次都喜歡掛在籃框上亂晃給女生看,讓我聯想到紅毛猩猩,就算了吧,將就一點唄。



其實…那個四眼田雞就是敝人在下小生我啦!等等!拖鞋先別急著扔過來!先讓我把話說完...
『平凡的不平凡』



「嗨!小妞,妳長到好正喔!可以當我馬子嗎?」

通常這麼有『勇氣』的屁話只會在腦中浮現,說出來時往往變成「同…同學,妳…立可白可不可以借我用一下」之類的蠢話,我也想不透為何差別如此之大。



人生大概就是這樣具差異性,偶爾想真實一點,反而開始不知所謂了唄。



從小,對於諸如此類的情況,我都十分不以為然而且心中充斥想惡作劇一番的快感,跟一定要說些什麼的理直氣壯。



「同學!安靜一下,我們現在請大家一個一個上台自我介紹,同學順便選出本學期的班級幹部。」



頂上幾近無毛的班導終於在我無聊到差點汽化前,宣佈令人覺得感興趣的一件事-自我介紹。



人這種動物,是最會掩飾,卻也最容易被洞穿一切,往往一、兩句話,就可以看出這個人智商有多高…。



比如什麼『家裡有一個爸爸一個媽媽』的經典名句就不說了,我還聽過什麼『喜歡看魚往上游』、『長大要當李登輝』之類令人『肅然起敬』的興趣跟遠大志節…。



大略公式為【大家好!我叫某某某,我家有幾個爸媽兄弟姐妹,我的興趣是(根據統計最具人氣的答案是看書),我希望將來能和同學相處愉快(至於將來打的頭破血流的話再說),我希望將來能當_______(空格處禁填第一、二級產業如工人、農夫之類,尤其填開怪手殺無赦,最好是科學家,太空人更棒!)】



記得國一第一次自我介紹…「大家好!我叫葉振羽,家中成員有爸爸媽媽,我喜歡看書(一直到這裡,我『公式』運用的似乎讓老師很滿意,她對我笑了笑,只是不曉得這個笑容能維持多久?),我希望…希望第四排倒數第三個那位同學她能當我女朋友(我愛死了全班一起尖叫的感覺),我覺得她很可愛說,還有我希望她旁邊那位同學可以跟我換位子,我想坐她旁邊…醬子我保證這學期我會考前三名!…」



之後還語無倫次說了些什麼我不太記得,只是老師眉頭逐漸皺了起來、那女生嚎啕大哭以及全班哄堂大笑的情景我倒是記得一清二楚…。



後天,她就轉班了;大概老師覺得跟我解釋什麼叫調戲良家婦女有點沉重吧,預期的責備一句都沒有,在她離開那天中午老師特地把我帶離教室,讓我在圖書館窩了一下午,聽說是因為她家長想找我『聊聊』…。



相信隨著那女孩離開,亦帶走我咨意享受童言無忌的資格,而我也開始學著『正常』一點。



儘管我還是偷偷保留觀察別人的樂趣,且一直樂此不疲。



「各位同學大家好!我叫葉振羽,振作的振,羽毛的羽」我試著乖一點,才剛開學就惹到班導好像有點不好。



「我喜歡…咳…看書」已經有人很不給面子在打哈欠!「各位同學,我發現一件事喔!」開始有人注意我在說什麼,禿鷹班導也用狐疑的眼光暗示我好像有點離題……



「我覺得呀!」深呼吸一下,「其實我們班導還蠻帥的嘛!」同學開始此起彼落開汽水噓我,禿鷹嘴角上揚了45度…話還沒說完嘛!



「除了啊,頭髮的中分線寬了點之外…」可惡!前面少加一句:以禿鷹的標準來說!



雖然這次自我介紹我只給自己80分,但全班轟然笑聲卻足以驚動了整棟教學大樓(我老是宿命伴演著讓群眾發噱的角色,不論有意無意)。



我瞥見站在教室後方的班導,臉頰大概是拉傷了,以致嘴角好像有點因抽筋而顫抖,泛著油光的頭頂明顯冒出幾許青筋…我開始能理解自己這句話破壞力有多大…。



這下好了!班導就站在我座位後方,害我得一直模擬該走哪條路回坐位比較不會接觸到班導令人發噱到抽筋的禿鷹眼神,還得小心不要笑得太明顯給他看到,相信如果沒有所謂電視記者會跟上報紙的顧慮,他應該會毫不考慮拔光我頭髮吧。



一出生就了解自己不習慣卻非得孤獨的人有多少?



從小,我就活在這種想隱沒人群卻又不自覺讓自己變成標靶的矛盾之中。

報應比我想像中來的快很多…「贊成葉振羽當衛生股長的請舉手」



或許是多心了吧,但看見老禿鷹臉上一抹冷笑,以及那些該死高一『共患難』的同班同學如此踴躍舉手投票,我終於體會所謂『民主表決』,不過是大家一致決定拱某個人出來消遣娛樂時,所利用且十分冠冕堂皇的工具。



我甚至懷疑大家只是想看我代表全班拿環境整潔倒數第一名時,是否會拿著掃把在司令台上唱歌、胡言亂語吧!?



很奇怪!?從此以後,禿鷹只要發現班上哪裡太髒亂,都會興奮異常的叫我『自己』去處理…。
『不懂愛的愛』



If you hope me to cry for you.I could!

If you hope me to die for you.I would!…

梁山伯與祝英台,天公有意巧安排…baby…

想不到我特來叨擾,只有酒一杯…耶…杯杯杯…baby



我彷彿看見那個坐在沙發上,一會隨著JOHN BON JOVI沙啞嗓音撕吼、一會用R&B唱黃梅調的自己,曾經就這麼執著認為,就是這麼『消化不良』,才算愛的蕩氣迴腸…



於是乎,我開始尋找初戀對象(現在回想有那麼點像是抓實驗白老鼠),並安排屬於自己的劇情,才猛然發現,人生並不如想像中那麼理直氣壯…。



不知哪個屁眼長歪的豬頭!我量過學校便池寬約45公分長約75公分,那麼寬敞的射界竟然還能給我上到旁邊,好死不死又給我們那鼻子不是用來呼吸,專門用來聞大便臭味的衛生組長看到(便池不能有大便?那禿鷹為什麼要禿頭?)。



話說回來,老禿鷹接獲『線報』後可以從便池上的糞便,順道講到我上次打完板擦順手把板擦放到黑板上,結果掉下來砸到他頭那件事,板擦怎麼會放在黑板上面?老實說有可能是故意的,光是想到禿鷹光溜溜頭頂正中間,恰好印著白色板擦印…就夠樂了。無論如何,他的聯想力真令我佩服。



總之當『衛生股長』我刷完馬桶已經午休過了一半,回坐位開始趴著補眠。



正當夢到我坐在廁所門口請全班男生脫光褲子,一個個檢查誰屁眼長歪時,發覺有人一直在刺我手臂,一定又是罄文那混蛋來攪局!



上次在我臂上畫了一隻禿頭的烏龜(我倒是很想問他,烏龜哪來的頭髮?),剛好被那隻死禿鷹看到,但又好像是我故意秀給他看的!?管他!…反正結果真是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順手往前一抓!咦?怎麼沒反抗?不管!往後一拉,我料想他會轉身,我再使出必殺技-逆十字固定,果然,開始掙扎了,我馬上勒著他脖子,一切都照平常我們打鬧的模式進行,只是奇怪罄文這傢伙今天那麼有品?連咬人的絕招都不用,呃!?…這傢伙不是不喜歡洗澡,怎麼味道不一樣?長頭髮的罄文!?這才驚覺懷中勒著一個女生!



活了十六年連女生小手都沒牽過,此刻懷中竟然抱著個活生生的女生,老實說,我嚇壞了,雖然事後想想還會偷笑。



等等!事情有些不大對勁…照平常的模式我右手勒住脖子,左手臂上壓著前胸,會讓對方喘不過氣!前…前胸!



這下可精彩了,原來是我睡過頭,班導請我前面那位女同學叫我起床…。



「葉振羽!你給我到辦公室來!」說完掉頭就走出教室(我第一次那麼討厭全班尖叫的感覺);事實證明我又成功給禿鷹一次整我的機會。



「小羽…我知道你很想交女朋友,但是用這種方法,況且是在導仔跟全班面前,你要她怎麼做人?」



罄文竟然還『適時』出現說著風涼話,更扯的是那臭女生還配合他的話邊哭邊整理自己衣服(哇靠!還扣扣子!),看就是遭施暴後一派可憐樣,然後含著一泡眼淚哀怨看著我。



「厚!葉振羽要負責喔!」…「對阿!人家文怡可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呢!」這是怎樣!?…很奇怪班上就是有那麼幾個喜歡落井下石的白癡,而且看起來石頭拿的又多又大塊。



「葉振羽!我警告你最後一次!你再搞特殊,就給我滾到教室外去上課!」好像怕我散播什麼病毒?禿鷹邊說邊拉著我往輔導室走。



依悉想起當兵時,連長也跟我說過類似的話「葉振羽!我再他媽的跟你說最後一次!你再搞怪!就別怪我關你禁閉!」只因為我在連上要參加比賽的海報上面,把他畫得像顆蕃薯,但我發誓自己畫的是素描,應該很寫實!



「江老師,妳幫我輔導他一下,這傢伙專門在班上搞怪,剛剛還公然對女同學動手動腳,像上次…」又來了又來了!



我有點可憐那個江老師,足足聽禿鷹數落了整整20分鐘,我想他真的有很多壓力要發洩吧,甚至,那個什麼江老師的打了個老大呵欠都絲毫不能減緩他說話速度;不過平常我的『待遇』至少是那兩倍,反倒還覺得禿鷹今天大慨是累了。



第一次體會被輔導的感覺原來比自言自語還無力,說真的,要不是那個江老師一邊聽我說還得一邊看股市行情,根本沒在意我說些什麼,自己可能又會忍不住胡說八道起來。



「喂!妳還生我氣喔?對不起啦!」說真的,有時後男生還是得主動讓步。



我開始傳紙條給她表達我『深切的愧疚』(其實是我受不了她之後傳東西往後面都是直接甩過來,似乎還用盡全力…),「…………」好傢伙!竟然不甩我!?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嘛,只要妳不生氣,要我怎樣都行。」



「這可是你說的!」她恢復力之快,讓我有點錯愕?!



說真的,我有種不祥預感;奉勸各位,有些話說出來後想不認帳,是會遭天譴的,但是說了,反倒還寧願遭天譴,為什麼?繼續往下看就曉得了!



「噯!這次校際舞會你要找誰一起去?」她把我從洪七公跟歐陽峰在華山之顛的決鬥中硬生生給拉了回來。



「我又不會跳舞,去那丟人現眼喔?不去!」降龍十八掌對決蛤蟆功!



「喔…」記住!女生說:喔!表示你的答案她非常不滿意;我又把頭埋回書裡,洪七公開始教楊過打狗棒法了!



「那…你真的不去喔?」再問一次表示在集氣了,再給你一次機會,最好識相點!



什麼!兩大絕世高手最後相擁而死?這麼震撼的事情讓我連她說什麼都沒注意到。

「喂!沒禮貌!我在跟你說話耶!」有時女人真會挑時間翻臉。



老實說,我覺得楊過智鬥金輪法王的戲碼要比聽她說話有趣多了,但是我一方面還年輕…況且我發現自己胸口好像縫上了這句話『好好好!都是我的錯嘛,只要妳不生氣,要我怎樣都行。』甩也甩不掉…像是一樣記號、一種責任。



闔上書,「MAY I HELP YOU?」『賤賤』的露了出了職業性笑容,原來敷衍也可以表現得那麼明顯。



「好吧!你不想去就算了!反正我也不去!」開始撂狠話了。



「妳去不去跟我有什麼關係!?」這句話哽在喉嚨,脫口而出卻變得既虛偽又苦澀的無法吞回。



「喔!我突然好想去喔!可以邀請妳當我的舞伴嗎?」苦笑著;苦笑,或許代表當自己正扮演著自己不以為然的人時,我該理直氣壯的嘲弄誰?第一次感到手足無措…。



這是否代表自己逐漸被『自己』掩埋?而我真的心甘情願?開始懷疑自己。



如果一個女人說她不介意你做某件事,首先得分辨那女人的種類。



種類!?沒錯!第一種就是路人甲型,非親非故就算昏倒在路旁你也不會想理的那種(除非她長得像廣末涼子就另當別論),相信她就算介意對你也沒啥殺傷力。



第二種就麻煩點,你就是虧欠她很多,多到你也莫名其妙、多到要做牛做馬來還債那種。



如果不幸到這個地步,那就至少有兩方面的意思(不可思議吧!事情一牽扯到女人,就比策劃搶銀行還複雜)。



第一是她真的不介意,只要你別太得意忘形(也就是俗稱的『白目』)。

第二,就比較需要小心處理,未爆彈知道吧!?這麼翻譯你就知道事情嚴重性了【你有種最好就是給老娘去做沒關係!我不介意…不介意你去死啦!】



怕了吧!?OK!有點扯太遠了,繼續繼續…



「嗯…既然你這麼有誠意,那我回家看看行程表,查查那天有沒有空喔!如果沒有可別太難過喲!」



竟然瞬間換了一副同情的眼神看著我,就差沒摸摸我頭說聲:乖!(最好那天妳是要去土星訪問啦!)莫名其妙,我還得配合擺出失望的表情!?



此次實驗結果證實,女人最大的特長是刻意忽略男人明顯表現出來的無奈,然後揚長而去。



這是否代表自己逐漸被『自己』掩埋?而我真的心甘情願?……再一次質疑自己。



不過我發現自己已經慢慢習慣這種相處模式,等警覺,土已經掩到了脖子,我開始動彈不得,甚至連動也不想動了…有點像自知死期將近,就什麼都不在乎,甚至催眠自己要心甘情願一點…

『習慣擁有的習慣』



有時我真懷疑,沉寂似乎吞噬不了台北任何一角…偶爾在高處觀望熙來攘往的人潮,步調有點近似奔跑,快速的令人想大聲咆嘯,也許這種喧鬧,代表人們對自己的一種自嘲…



「喂!你還不準備出門喔?快來不及了耶!什麼!你還在睡!?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啦?!」現在!?



我嚇得跳下床,看了鬧鐘一眼,才早上九點!我還特地揉揉眼睛再看,沒錯啊!明明是九點!舞會晚上六點才開始,況且又是禮拜天…



「小姐!妳這麼早去是要幫他們布置場地還是幫忙發便當?」我感覺自己漸漸吸不到空氣…



「噯!本姑娘難得安排整天空檔給你,這是你表達『感恩』的方式嗎?」感恩!?我真的快斷氣了!妳怎麼沒滾去土星?。



於是…9點45分,我準時出現在板橋火車站,而且竟然沒忘記帶笑容出門…。

「厚!什麼店都沒開,不知道這麼早出來做什麼?」我第一次發現有人比我還會裝瘋賣傻!這打擊可不小。

「小…小姐!不是妳說要現在出來嗎?如果我沒記錯剛剛應該是妳打給我的吧!?」好不容易深呼吸,平撫想破口大罵的情緒,從齒縫中擠出這句話來(咬牙切齒懂吧?!)。



原來,耐心真是有限度的…



「噯!」不知哪時開始,這變成我的代名詞



「我是在試探你有沒有『誠意』要約我吶,你不會想想要做什麼喔?一個有『誠意』的男生怎麼會讓女生覺得無聊!」全宇宙有什麼比『誠意』更具侵略性的武器嗎?



「那…請妳看電影好了,想看哪部?」



「嗯,都可以啊,你決定就好。」這麼乾脆?我不應該那麼早失去戒心…。



電影院下抬頭往上看,就可看見三部院線片偌大的看板高掛;右邊看過來……



「看為妳瘋狂?梅格萊恩騎重型機車,很酷耶!」雖然梅格被畫得像有雙下巴、金髮的林青霞。搖頭?!



「那看MIB好了,聽罄文說威爾史密斯蠻搞笑的」哇靠!那個畫看板的是色盲喔!湯米李瓊斯什麼時後變黑人?又搖頭?!



阿不是說隨便我?……



「那妳想看什麼?」原來自己真的沒什麼耐心…



「等等!只剩最後一部…妳不會想看這部吧!?」我看見她指著最後一部片的大看板,朝著這邊傻笑(老實說!她笑容甜的讓我幾乎失去了抵抗能力,但是…)。



事情有點不大對勁!「呃?美美美國…舞孃?!妳應該沒生病吧?妳給我冷靜一下!拿出身份證看看妳今年幾歲;妳媽沒告訴妳什麼叫限-制-級嗎?」聲音高了兩度。



「不管!我才差兩歲而已啊!況且我今天有化妝,那個售票員看起來像猩猩一樣白癡白癡的,他看不出來啦!你-給-我-去-買-票!」音量少說比我高了八度,論氣勢我又輸了。



後來,我想是她那句『售票員看起來猩猩一樣白癡白癡的』說得有點…大聲!?那個售票員出奇地『強烈』要求要看我們身分證…。



「哼!不能看就不能看!跩屁啊!下次我就去租錄影帶看個夠,限制級咧!我看你怎麼限制…我呸!臭猩猩!」我慌忙捂住她嘴巴,把隨便買的兩張票揣進口袋,拖著她往樓上狂奔,因為我看現那隻『猩猩』開始爬出籠子。



幸好梅格萊恩報復前男友的方法夠狠,尤其是看到在餐廳放蟑螂那段,一位顧客吃著夾蟑螂的漢堡…,總算足以發洩她滿肚子怨氣,以致於氣沒出在我頭上……



唯有一件事不知是她在氣頭上沒發現,還是…!?從拉著她上樓到電影散場,我們倆手一直牽著沒放開過…。



我深深相信,牽手,代表倆人一種試探對方的默契;即使最後在步出電影院,我們又很有『默契』地放開了雙手…。



我們倆『一起』出現在舞會中,好像嚇壞不少同學!?



「喂!小羽,你怎麼辦到的?我還以為她會恨你一輩子咧!」罄文趁我出來拿飲料時偷偷溜來找我。



「怎麼辦到?犧牲假日寶貴睡眠跟個人一點點尊嚴啊!早知道我還寧可讓她恨我一輩子咧…」我很小聲的說,還不自主地看看四周……



「你說什麼?」還好BACKSTREET BOYS的音樂放得夠大聲。



「沒…沒啦,後來就沒事啦,反正是同學之間誤會,小事嘛。」沒錯!男人真是靠面子維生的動物。



「小事?不是吧!會不會是因為你那天的十字固定…?小羽…你真是個有責任感的男人!…」我沒給他說下去的機會,又是一次標準逆十字固定,而且這次總算用在他脖子上。



「噯!你拿飲料拿到睡著了喔?我在那邊等你等很久吶,咦!?你幹嘛一直摀著手?」我總不能跟她說因為我剛剛勒著罄文,結果他送了我一點『紀念品』。



「喔!剛剛被人擠一下撞到桌子啦,對了!慢舞開始囉,快去找帥哥跳舞啦!不然等等被挑光了!」小人我又開始粉飾太平,況且我才開始呼吸到『自由』空氣,現在結束未免太早。



「咳…!你看看人家林罄文怎麼對待自己舞伴!哪像你,一點風度跟格調都沒有,哼!」



頭順她目光擺向3點鐘方向,正好目睹罄文手勾著一個女生腰部,隨著音樂旋律舞動,這女生受得了罄文不洗澡的味道!?這倒是值得研究研究……





怎麼越看越眼熟?好像我們班長文倩?果然!比罄文高半個頭,加上常常失去『重心』的步伐,是班長沒錯!



第一次對文倩有印象,是在剛開學舉辦的軍歌比賽…身為班長又身高173所以兼任指揮的她,在全班整好隊形,站上高將近1公尺的指揮台時,竟然重心不穩跌下台來!



事後根據班上男生目擊研究結果,應該歸咎於文倩那目測就至少36D的胸部……



可惡!罄文竟然瞞著我…!但目前似乎不是我生氣或是可惜什麼36D的時後。



「可是我真的不會跳舞!剛剛我跳快舞同手同腳的怪樣子還沒讓妳笑夠喔?」



說到這就氣,逼我下舞池跳舞,還信誓旦旦說不會沒關係,音樂一開始就看她指著我鼻子狂笑不停!是哪個古人規定男人不能扁女人?應該糾出來檢討!



「哼!就左兩步右一步咩,這都不會,你媽沒有生大腦給你?」唷!開始人身攻擊了!再不硬著頭皮上場,可能下一秒我就是連小腦都沒長全的豬頭了!?



「噯!很痛吶!你幹嘛一直踩我腳啦!」「我…我說過真的不會跳咩!」話說完又補上一腳,而我竟然沒有感覺一丁點歉疚,甚至還有點幸災樂禍。



誰發明這麼難做的事?雙腳張開與肩同寬,一手要扶住她腰部,另一手勾著她肩頭,還得隨時保持2公分距離,不然一不小心這輩子就得賠進去了(廢話!上次才不過是一場意外,我就犧牲不少『個人權益』,這下還來!那我不是注定要褫奪公權終身?)。



「要不要休息一下啊?妳臉紅的像辣椒耶!…」音樂又轉輕快,也因為她眼眶裡滿盈淚水讓我有點不捨,突然良心發現……



「我們去陽台吹吹風?妳…噯!」邊說邊牽著她往座位走去。



話還沒說完,我就被一群玩瘋的傢伙衝撞!這還不打緊,…完了!保存了16年的初吻…竟然送給這剋星!幸好燈光恰巧暗下來,應該沒人發現,尤其是罄文那台廣播器!雖然我比較擔心接下來會遭受什麼折磨!?



不知是嚇呆還是怎麼,她只是瞪大眼睛看著我,竟然沒破口大罵或是甩我兩巴掌!?原來,在偽裝保護色下,她並沒有想像中銳利,反而有些輕柔,就如她的唇…



空氣像是凝結般,連聲音都冰凍起來,只有心在飛揚,只有眼神溫柔盪漾,只有妳我存於這個時空走廊。



所以暫時將妳眼睛閉了起來 可以慢慢划進妳的心懷

平靜臉孔印著繽紛色彩 讓人好不疼愛…



舞會即將結束,此時音響傳來伍佰【LAST DANCE】歌聲,我們倆卻早已悄然離開,深夜,人行紅磚道上,映落的身影逐漸拉長,卻始終無言。



「BYE…BYE!」我嗅不出她這最後一句話有任何意味,只是最後,她進走家門前看了我一眼,帶著一抹淡淡地溫柔,讓我獨自走回家的身影,似乎不再那麼孤孤單單…
『情人夜未眠』



禿鷹平時除了找我麻煩,還得花大半時間找出並設法拆散班上一對對悄悄萌芽的班對,首先糟殃的就是罄文跟文倩……



「可惡!死禿鷹竟然偷偷打電話跟倩仔她爸媽說我們在談戀愛!」罄文氣的邊說手還不自覺抓著桌子,我得緊緊抓住罄文以免他一衝動桌子會凌空飛起……!



死禿鷹還在台上興沖沖講解現在進行式跟過去式的分別,絲毫沒發現我剛剛救了他一命,不然,被課桌砸到頭應該很痛吧?!何況又少了『頭髮』保護。



「那她爸媽怎麼說?」我想這句話應該也是白問。



早就聽說文倩老爸是將軍,老媽是什麼政商名流的女兒,雖然這時代說什麼門當戶對很可笑,但……



「我昨天打電話找倩仔時,他老爸警告我如果再接近他女兒,就要把我斃了!聽倩仔說是因為死禿鷹跟她爸說我是賣魚人家,又比他女兒矮很多…」很少見罄文如此沮喪。



「哇靠!那隻死禿鷹是清朝人喔!?賣魚犯法?當將軍是人,賣魚就不是人喔?」21世紀還有這種趨炎附勢的人?!



現在要不是罄文使力拉住我,禿鷹馬上就會由現在進行式變成過去式!



果不期然…不到一星期,文倩就被迫轉學到某著名私立中學,這一招她老爸跟笨禿鷹可估算錯誤!這下他們兩少了禿鷹在學校監視,相處倒還輕鬆許多;每次放假前,就可見罄文開始計劃兩人要去哪瘋,感情反而比以前更好…



大人說我們還年輕,不懂什麼是愛情,然就是因為太年輕,我們有凡事想試試的勇氣。



「手伸出來!頭轉過去啦!不准偷瞄喔!等我上車你才可以看!」感覺她正在我手臂上一筆一畫寫著,彷彿努力要嵌進什麼感覺給我似的。



「嗯,BYE!BYE!到家打個電話給我。」一絲不捨由心頭燃起,裊裊擴散全身。

忘了從何時開始,陪她走30分鐘路到公車站,目送她上車,已經成了我每日的『習慣』。



我喜歡你!四個娟秀字跡明顯刻劃在手臂上,有些許甜意在心中起了毛細現象…。



電話鈴聲總在我踏入家門那刻適時響起,但這次特別不一樣!



「喂…我找振羽,請問他在家嗎?」聲音有點顫抖。



「喔…我就是。」壓制心臟強烈悸動。



「嗯…」接下來好長一段沉默,「你看到了喔?…」聲音微弱到幾乎聽不見。



「對阿!但是…我想聽妳親口說。」不知哪來的勇氣,冒著可能會被掛電話的危險。



「喂!你很賊喔!不管!我會不好意思啦!好話不說第二遍你不曉得嗎?」想耍賴?!我怎麼可能會放過這大好機會?



「小姐!我在試試妳有沒有『誠意』呢!唉…看來妳只是說說囉?」全宇宙有什麼比『誠意』更具侵略性的武器嗎?此刻我的笑容一定欠扁的可以。



「好…好啦!我說囉?你要聽好喔?」



聽聲音好像急得快哭出來了,收斂一點…我想她大概生病了,配合度高的要命



「我…唉唷!等等!」深呼吸?「我-喜-歡-你!!」幾近大吼讓我嚇一跳!話筒差點掉在地上;她們家是沒大人喔?



忍不住想惡作劇…「真的喔?可是…我跟妳說一件事喔,妳聽了可別生氣喔!妳也知道啊!有些事是不能勉強的。」我不去演戲真是有點浪費!



「嗯…你說吧,說清楚也好。」情緒急速冷卻讓我有點凍傷,女人果然翻臉比翻書還快很多。



「我只說一次喔!妳要仔細聽好吶!不論如何,我仍當妳是朋友。」好像太超過了?不回答囉!?



預備…吸氣!「我-也-喜-歡-妳!」對著電話那端的她大吼!像是要吼進她心中、吼入她靈魂裡!



快樂是短暫且需要代價的,馬上看見老媽拿著鍋鏟衝出來,劈頭就是一頓狂罵!



「葉-振-羽!你吃錯藥還是怎樣!一回家就抱著電話不放,還大吼大叫!快給我回房間看書!」糟了!我忘了老媽在廚房煮飯!



「呵呵呵!你慘囉!誰叫你要戲弄我!好啦!小羽乖阿!快去看書喔!不然媽媽會打屁屁喔!哈哈哈!BYE啦!」呃!?怎麼跟我想像的有些不同?這下可好!我原以為她會感動到不行,卻被老媽一句話給破壞!!



「小羽!這禮拜天剛好是情人節呢!你要跟文怡去哪?」一向沉默的阿展突然冒出這句話,可嚇到我了!



「你…你怎麼知道我跟她…?我應該沒表現這麼明顯吧?」



這傢伙不是滿腦子只有內田有紀跟SMAP嗎?怎麼會…?第一個反應就是想把罄文揪出來海扁!



「不明顯?如果每天幫她買早餐、早上都會到5樓裝一杯溫開水給她,我們教室好像在一樓喔?上次叫你去隔壁福利社買飲料就不肯…還有抽屜裡塞著你們每天傳的紙條,快滿出來了知不知道?這些都不算的話!是不明顯啦!」GOD!



「那…全班有多少人知道?」計算一下要殺多少人才能滅口!

冷汗直流…



「我是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啦!每次你跟文怡在傳紙條或是說悄悄話時…全班至少2/3的人會轉頭看你們…」連平時這麼自閉的阿展都這麼說,應該不是開玩笑。



感覺像深陷泥淖,然而卻不想掙扎,也許順其自然,反而不會太快滅頂。



台北情人節似乎跟平日沒啥分別,要說,只多了處處可見堆滿笑臉向你兜售情人節禮物的小販,而且這個笑容至少比平日貴個三倍。



「先生!買束花送給你女朋友啊!你女朋友很可愛喔,比玫瑰花還漂亮呢!…一朵玫瑰花很便宜,只要150就好喔!」150!!怎麼不去搶乾脆點!一朵花要3個便當錢!



「喔!是嗎?那我女朋友賣你,只要150萬就好!」我忍不住跟老闆『抬槓』起來。



當然,馬上被她狠狠鎚了一頓,現在不是比較這個的時後,得去追她回來了!這下又要花好些時間來彌補我亂說話的『後果』……



「這是你的情人節禮物啦!回家才准拆(還來?!)!」她終於氣消,給我一個自製藍色大信封袋。



原來,她一直追問我喜歡什麼顏色是因為……



「那換我送妳禮物囉!眼睛先閉起來,給妳驚喜!」見她遲疑一下,緩緩閉上雙眼……



輕輕地,我吻了她…這次,我要仔細感受她嘴唇溫度,意圖找到彼此一直在追尋試探的『默契』。一棵欒樹下,兩人緊緊相擁,我想應該不再需要尋找了吧……



信封內是一張深藍色卡片,簡單的方型對折,裡面這麼寫到:

振羽~

咱們相識的方式,蠻奇怪的吧?雖然不知道你是因為覺得虧欠還是怎麼了,謝謝你一直容忍我『刻意』加諸於你的脾氣,看你可憐兮兮的樣子,卻不斷想考驗,你這個已經在我心中駐留的人…對了!這可是我第一次做卡片喔!更別提是送給男生了,可能會有點難看吧?



知道嗎?你很不浪漫呢!老是說煞風景的話,做一些蠢事想吸引大家,但是,從你老喜歡看窗外,或是低著頭,一張接著一張畫些畫面很昏暗的畫,就知道你很孤獨,迷糊的你是否發現?曾幾何時,你前面那個傻女孩會不自覺看你發呆或是專注繪圖的樣子入神,但是她都不敢跟你說話,因為你眉頭總是深鎖,眼神也老是越過在你前面的她,飄向遠方…而我無法撫平你紛亂思想,只能默默為你整理抽屜,知道了吧?你雜亂的抽屜,是否久久就會恢復整潔?然而越是想讓你注意我,越能體會你心中所有的無奈。



寂寞給了我一雙翅膀 卻不讓我咨意空谷飛翔 或許



無奈總有天會習慣自己的『無奈』



而你我



開始學會 強迫



我執意要朝峭壁躍下 試圖打破無法飛翔的詛咒



敗了 化為灰燼 一陣風 沉淪谷底



很熟悉對吧?這是我無意間在你座位下撿到的便條上寫的句子,是你寫的吧!既孤獨又莫可奈何…而我,只能在一旁注視你。

PS:好像大家都知道我們的事了耶?那我只好認命當你的小情人囉!

情人節快樂!我的(初戀)情人!

FOR MY DEAR JASON

EVON 85.02.14



體諒 責怪 過去



「噯!振羽!你知道我是誰嗎?最近好嗎?」半夜三點?誰還會打來問這麼無聊的事?正想破口大罵!



「我是文怡啦!你在睡了喔?那我不打擾你囉?」現在我可一點睡意都沒了!



「等…等等!妳最近好嗎?妳怎麼會突然想打給我?…」我想是自己一連串問題逗得她發笑。



「呵呵!忘了跟你說,我現在在高中英文補習班教書,整理一堆高中課本出來,想做教材,翻一翻,就這麼翻到不少記憶…突然好想聽聽你聲音、想問你過的好嗎。」是啊!7年了呢!原來我們都是有『回憶』的人了,想著出神…。



她聽我沒再出聲,繼續說著「噯(我永遠的代名詞)!當初我們是怎麼分手你還記得嗎?」怎麼分手……



「嗯…是我的錯,如果當初自己不是那麼沒安全感,連妳跟男生說話都會生氣個老半天…逼的妳喘不過氣…」



怎麼會不曉得,最大原因,其實是自己無法駕馭年輕飆揚的情緒起伏。



「振羽…你最可怕的一點就是這樣,有時冷得令人哆嗦,有時卻十分不理智,記得嗎?我曾試著要分享你所有心情,然而你卻覺得,不想因為你自己的煩惱影響到我,但是常常見你沉默不語,我快樂的起來嗎?」她說得有些激動。



「我真是不適合愛情喔?」



「噯!別這麼說,其實你是個好情人!那時我真的被你寵得以為自己是個公主,什麼都不缺,反而不曉得自己要什麼?更沒有能力解決彼此間的問題,只能選擇逃避…真要說,歸咎於年紀太小吧…」開始語重心長起來。



「那…現在,妳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嗎?」會有答案嗎?



「噯!你不是第一個被我莫名其妙甩掉的男生耶!大一開始,我交了不少男友,往往到一半,自己又不曉得是否喜歡對方,喜歡胡思亂想又沒腦容量消化,於是我又躲起來或是乾脆跟對方避不見面…」她有點避重就輕說著。



沒錯,消失…7年前一個晚上,一樣是一通突然的電話……



「振羽,我想很久了,你不是我想像的那種男生,我們分手吧!連朋友都暫時不要當,好嗎?」



接下來,只留下我拿著話筒在昏暗客廳裡啜泣。隔天到了學校,她刻意對我視而不見,又是孤單一人對著窗外發呆,默默畫著一張又一張,悲傷心情…



「噯!你又發呆了喔?怎麼了?覺得我很糟糕喔?」思緒又被她拉了回來。



「我很『仔細』在聽妳說話啊,專心到忘了該說什麼,妳啊!記得我最後跟妳說什麼嗎?即使逃避也不能說是妳錯,但在選擇前好好思量,決定後好好把握,堅持下去,不然會有很多人跟我一樣被妳傷害…」真懷疑時間真能沖淡一切?那為什麼我心裡還是有點疼。



「嗯…」又是一段好長的沉默,有一世紀吧!?「對…對不起,我沒有怪妳的意思,只是怕妳會受到傷害…妳想想,現在社會新聞那麼多情殺事件!萬一…」想說些什麼掩飾自己情緒。



「呵!不會啦!傻瓜!對了,有空出來吃個飯喔?我先睡了!BYE!BYE!」仍舊嗅不出她話中意味,等我回神已經天亮,有種失眠7年的錯覺…。



收音機開始盡責地傳來清晨節目…



接下來讓我們欣賞陳淑樺為我們帶來的歌聲-愛的進行式…



從相識到相愛 從冷淡到關懷 從拒絕到依賴…

一段情寧願短暫精彩還是先去問他會不會有將來…

一份愛如果消失的太快,可不可以當他是命運的安排…

…從體諒到責怪 從狂喜到悲哀…



JASON 2003.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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