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6.05為時已晚

下午將近五點妹來電，說妹婿要到永和來找爸理髮，她也會一起過來，兩個孩子則去二哥家游泳，老爺一旁聽到了，表示他也要理髮，明天是端午節，今晚乾脆一起請爸到外面吃飯，跟妹提議去吃豆桑，妹說好。本來打算跟豆桑訂六點半，但接電話小姐問我七點可以嗎？想想也好，訂七點的話時間上寬裕些，不必太趕。

出門前老爺打電話給爸，老爺跟爸說他和妹婿待會兒要找他去理髮，理過髮後，大家一起去吃日本料理。才剛過五點，爸卻已吃過晚飯，老爺還是要請爸跟我們一起出去吃點東西，爸的助聽器大概沒調整好，老是聽不清楚，算了，待會兒回去再當面講清楚。

怕時間太趕，老爺騎車帶著兩隻狗狗先過去，我要整理一下東西，並且回家前，得先到銀行提款，以備晚餐如果要付帳才不會出糗。回到家一會兒，老爺剛理好，妹及妹婿正好回到家。換妹婿理髮，老爺帶狗狗回家，順便洗澡。

我和妹在二樓聊天，就聽到一樓來了個大嗓門太太，大聲嚷嚷著，要爸叫我和妹幫忙，洗爸的床套組，並要我和妹擦地板。我一聽那聲音，立刻就知道這位大嗓門太太，是隔壁棟一個開美容院的老闆娘，她是娘家附近有名的放送頭，誰家裡出什麼大小事，她都一清二楚，人不壞，但我也不想和放送頭型的人物太熟。

娘家洗衣機，是將近廿年前，當時妹在機場免稅店上班，尾牙抽到的大獎，整台美國原裝，尺寸大又極笨重，家中樓梯窄，沒辦法容許兩人一起抬洗衣機上二樓，於是花一千塊，請搬家公司專家揹上二樓後陽台，前後不到三分鐘，一千塊入袋，但這一千塊一般人根本賺不來。已多年沒用這台洗衣機，早就忘了怎麼操作，而且剛開始連插頭都沒插，好不容易終於搞定，把爸的床套組都丟進去洗。

娘以前住家裡時，雖然爸總是對娘惡言相向，但娘不記仇，還是定時幫爸換洗床套組，家裡也打掃的乾乾淨淨，如今娘搬出去住，經過兩年多分居的日子，我相信爸應該明白，娘是個好女人好老婆了吧？可惜，娘對爸的恐懼感已根深柢固，想再同住一個屋簷下，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妹婿理好髮上樓來，也聽到樓下大嗓門太太的嚷嚷，貼心的拿了水桶及拖把，認真的擦地板，連前陽台及樓梯也擦，老爺正好洗完澡開了車過來，老爺納悶妹婿為何擦地板？聽完我的解釋，老爺說，我們住附近，多費點心就近照顧爸沒什麼，但爸和娘一個樣，女兒女婿作再多，似乎都是理所當然，而對無情寡義的大哥，爸和娘都一樣，一句怨言都沒有，老爺就是超不爽這一點。話雖如此，每次和老爺出門吃東西，若是方便帶的好料，老爺總不忘叮嚀我帶一份給爸，而老爺自己愛吃紅燒肉，前一陣子也送了幾盒紅燒肉給爸。老爺就是那張嘴臭，其實對爸的好，我都看在眼裡。

看看時間已6:50，趕緊出門到豆桑吃飯去。進豆桑時，裡頭沒幾個客人，不懂訂位時接電話小姐為何要我訂七點？今日十元特價是沙拉蟹肉棒，一份有兩條蟹肉棒，豆桑的每日特價都很划算，所以每次來必點。今天五個人好點菜，除了每日特價，另外點了七樣：妹婿愛的鮭魚炒飯、我和妹愛的花壽司、特別的避風塘軟殼蟹、綜合生魚片由在場三個男人享用、辣味中卷人人愛、烤魚下巴是我的最愛，以及人人可接受的炸蝦天婦羅點兩份。

邊聊邊享用美食，菜都上完，老爺覺得好像不太夠，加點鐵板蚵仔，已來過豆桑很多次，每次來都挺滿意的，誰知老爺加點的這道鐵板蚵仔，反而是今天最讓人失望的一道。看爸話不說，吃的也少，我們一直要爸多吃點，爸說他現在胃口愈來愈小，而且爸已吃過晚餐，所以我們也就不勉強他。看爸精神不是很好，快九點了，應該是爸休息時間到了吧？

今晚妹婿請客，妹去櫃台結帳，回座後我問妹多少錢？妹說1200多，爸得知也直說豆桑的料理便宜又實在。妹婿的車停在老家門口，開車送爸及妹婿夫妻倆回老家，妹還要幫爸將洗衣機裡的床套組拿出來晾，我和老爺不方便停車，便直接開車回家。

回到家之後，跟老爺聊，妹今天帶粽子給爸，當爸得知是娘特地包給他的，頻頻表示娘是個好人。我跟老爺說，爸現在才知道娘是好人，會不會太遲了？家裡四個孩子，我44歲結婚才離家，爸以前怎麼對待娘，我非常清楚。我跟老爺說，換作是我被老公如此對待，沒叫老公吃屎就不錯了，哪可能包粽子？

老爺從來沒看過爸以前怎麼對待娘，即使我說破嘴，他仍然對爸頗為同情，現在聽我這樣說，卻沈默不語，不知是否被我剛硬的性情嚇到？雖然天性較冷淡，但我也不愛與人結仇，平常也算好說話，只要別踩到我的底線，萬事好商量，但一旦真正惹毛我，我也絕不輕易原諒。